聽聞此話,妙娘當然心裡不爽,這是程晏提前一個月就定下了,幾乎是出了一個月的租金,這算什麼,你們有本事也提早定下就是,還說什麼走後門這種話出來。
隻聽六娘卻不在意笑道:“我是臨時起意來的,要是提前準備來的話,肯定早早就定了,現在早就進去了,諸位可彆學我了。”
這話倒是聽的順耳一些,隻見方才故意捧六娘那幾位也是撇嘴,頭扭向一旁。
六娘走上前對妙娘道:“你們快進去吧,這些人純粹逞口舌而已。要是她們早定下,怕是一個個耀武揚威早走了,現在不過是說些酸話罷了。”
“那好,六姐你先等一會兒,若是要等久了,你就派個人去我那裡說一聲,我讓人接你去我那院子裡歇息一二。”妙娘頓時也覺得六娘確實說話醇厚,並沒有因為彆人誇她就踩自家姐妹,這一點倒是區彆於五娘。
故而,妙娘也不忍裝不太熟了。
六娘笑道:“無事,真的沒事兒。”
妙娘還欲說什麼,隻聽程晏在前麵喊著:“快些跟上啊。”
她這才匆匆辭彆。
妙娘她們走了,六娘身畔的人還想拉著她說些妙娘她們的不是,卻被六娘一一擋住了,反而還未妙娘她們說起了好話。
這讓妙娘很是意外,她和程晏道:“也難怪大家都喜歡六姐的,若是五姐在此,肯定就不是這樣,還會和彆人一起說我們的酸話呢。”
程晏也時不時聽說過她們姐妹幾人的性格,心中有數,又見妙娘這般說,不由得失笑:“反正這天下說酸話的人無數,不管那麼些了。”
但妙娘有些不解道:“往年即便是佛誕日也沒有聽說過有這麼多人要住下的啊?今年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有彆的寓意。”
程晏眼睛閃了閃:“哪有什麼彆的寓意,你呀,就彆胡思亂想了,就咱們一家三口,好好的玩兒不就好了。”
“那也是,我想著寺裡有素齋,正好你和倦哥兒你們倆愛吃肉的人也去去葷腥,尤其是倦哥兒在他祖母那裡吃的紅燒肉吃的太多了。”妙娘輕戳兒子的小腦門。
老人自己知道養生,對小孩子卻是無限縱容,儘管倦哥兒在羅氏那裡規矩學的挺好,但是祖母總是無限寵溺孩子,尤其是在吃食上認為孩子吃的香就是好事,他喜歡吃什麼就給什麼他吃,生病了就敗火,讓他餓肚子。
妙娘自己當然不讚成婆婆這種法子,但是聽說敗火還是宮裡傳出來的,彆說你這小官之家的兒子,人家皇子們都是如此呢。
這些妙娘也不好反駁,因為兒子還有幾個月就開蒙了,到時候就由自己管了,反正把兒子的習慣培養好就成。
程晏惡作劇的捏了捏兒子的小臉:“沒肉吃的時候就把倦哥兒白嫩嫩的小臉吃了。”
小孩子身上有奶香,程晏平日最喜聞,倦哥兒還會和他爹親香,現在聽他爹說完,又見他爹湊過來,嚇的往妙娘身上躲,眾人都跟著笑。
一路由沙彌帶路,說說笑笑倒是很快就到了程晏定下的小院子,附近是一片竹林,清靜幽遠,難得的好地方。
院子裡原本就收拾的乾淨,程家的下人重新歸置了一遍,此時天色已晚。於是程晏和妙娘都決定明日再去佛像前拜拜,今日就先歇下。
齋菜很快上來了,雖然滿滿都是素菜做的,但是擺盤卻似葷菜,香菇做的紅燒肉讓倦哥兒是垂涎欲滴,妙娘因為今日太累了,難免也多添了一碗飯和一碗湯。
除了齋菜還有齋點,難得清甜可口。
程晏就道:“這是用甘泉水做的,所以分外香甜。”
“我看也是這般。”
彆說是糕點了,就是這裡的茶也格外的比外邊的茶有一股甜味,也難怪這地方讓達官貴人們趨之若鶩的。
“今日早點歇息吧,明日香客多,拜菩薩還得早些去,以免擠著就不好了。”程晏道。
旋即一行三人略說了一會兒話都睡下了。
一夜好眠,最先醒來的人不是程晏也不是妙娘,而是倦哥兒,他隨祖母住,羅氏向來起的早,乳母們不敢怠慢,把倦哥兒養的也是早起。但程晏和妙娘都是那種能多睡一會兒就多睡一會兒的,二人呼呼大睡時,發現眼皮被人掀開。
不是倦哥兒又是哪個。
程晏翻了個身繼續睡,妙娘則從枕頭底下拿出自己畫的圖冊,指著哪副畫,記性好的倦哥兒就開始念詩。
倒不是倦哥兒識字,是他記性好,妙娘也非常有耐心,她一邊練習自己的繪畫,一邊為兒子做啟蒙畫冊。
“喏,這首是什麼。”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真棒,還有這首呢?”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