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修長的指間熟練轉動。周晉為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他好像很喜歡看著某些東西從絢爛到結束。
好比這隻打火機冒出的火焰。
許憐玉猶豫很久,還是走過去:“你和周宴禮到底什麼關係?”
他並不回答,手臂懶散地搭在陽台護欄上。他常來這兒,因為站得高,視野開闊。
從這點就足以看出他是個野心大的人。他上高中之後就沒再伸手找家裡要過一分錢。
長期在那樣的家庭中耳濡目染,接受的教育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頂級。
他的經商頭腦遠超他家族裡的每一個人。
許憐玉解釋說:“我沒彆的意思,隻是看你最近好像和他走得很近。”
“沒什麼關係。”他合上打火機,將其揣回外套口袋裡,終於肯看她一眼,“他既然沒做什麼實質性的錯事,就彆總去找他。”
許憐玉頓了頓:“可他......”
他眼神淡冷:“說白了,就算把他的學分扣完了又能怎樣?”
許憐玉愣在那裡。她有種被窺見心思的窘迫。她是個高傲的人,麵對喜歡拉不下臉,所以隻能用高高在上的姿態讓對方注意到自己。
“彆去招惹他。”這是周晉為離開前,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許憐玉其實都聽不太出來,這是一句勸告,還是一句警告。
後麵的空教室裡,孫矩原本隻是想進來抽根煙,窗戶才剛推開,猝不及防就誤入到了那場談話中。
他聽完之後愣了好半晌。
剛才的對話似乎已經足以徹底推翻之前的猜測。
——周晉為喜歡許憐玉。
難不成......
孫矩眉頭微皺,看向周晉為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這人雖然從未表現出對哪個女生有興趣的樣子,但也不像對男生有興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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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最近喜歡跟在周宴禮屁股後麵,左一口老大,右一口老大。
周宴禮聽煩了,讓他滾蛋。
秦宇隻能找一個比他更煩的人出來,他說:“最近隔壁樓那女的是不是沒來找過你了?”
周宴禮問:“哪個女的?”
“總來煩你的那個,長得挺漂亮,戴著眼鏡。”
“誰?”
見提示沒用,秦宇隻能連名道姓的說:“許憐玉。”
周宴禮還是沒能想起來,不相乾的人他記這個乾嘛,浪費時間。
他看了
() 眼今天的課程表,最後兩節課不是語數外這種大課,其他老師管的不嚴。
他用筆戳了戳正寫卷子的江會會。
後者抬頭,眼神還懵懵的:“怎麼了?”
她死磕這張試卷一整天了,有幾道題怎麼解都解不開。
周宴禮看了一眼,草稿紙都用完了五張,試卷的空白處也隻寫了一個解。
他說實在解不開就算了,我帶你去做點有意思的,不光能鍛煉體能,同時還能鍛煉抗壓能力。
江會會愣了愣,什麼事情既能鍛煉體能,還能鍛煉抗壓能力?
周宴禮神神秘秘,讓她彆問這麼多,跟著他來就對了。
上課鈴打響,所有人都在往教室趕,唯獨隻有他們兩個,朝相反的方向走。
江會會其實也想回去,偏偏周宴禮拎著她的帽子,不許她走:“跟著我就對了,我還能害你不成?”
“可是......”三好學生江會會從來沒有逃過課,她心中萬分猶豫,又有點害怕,萬一被逮到的話,就完了。
而且逃課,抗壓的確鍛煉了,可體能呢?
這個問題在五分鐘後有了答案,一處偏僻的角落,周宴禮輕鬆越過兩米多高的圍牆。
他坐在上麵,朝江會會伸手:“手給我,我拽你上來。”
江會會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還需要翻牆?”
周宴禮往邊上指了指:“那邊有個狗洞,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去試試。”
江會會:“......非得在這兩個裡麵選一個嗎?”
看她這副便秘的樣子,周宴禮笑了笑,再次將手往她跟前遞:“放心好了,肯定不會被逮的,這兒我都踩點好幾天了,沒有老師會來這邊。”
江會會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會聽他的話,和他一起翻牆逃課。
她猶豫地將手遞給他,還是後怕:“真的不會被逮到嗎?”
周宴禮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往上一拉,她整個人就跟沒重量一樣,被他輕鬆拉了上來。
江會會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坐在了牆頭上。
她一臉震驚,對他的力氣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不會。”將她拉上來後,周宴禮跳下去,站在下麵伸手接她,“跳吧。”
江會會看了眼圍牆的高度,手腳顫抖,哆哆嗦嗦的說:“我.....我不敢。”
有時候連江會會自己都覺得很神奇,對於周宴禮她有種盲目的信任。這種信任甚至找不出緣由。
即使他總帶著她做一些不怎麼靠譜的事情。
包括這一次。他萬分篤定自己提前踩過點,肯定不會有人過來。可當江會會聽到腳步聲往圍牆裡麵看時,分明看到一張正極力克製自己情緒的臉。
江會會不知道周晉為是怎麼知道他們在這裡的。
但他無疑是比老師還恐怖的存在。江會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刷白。
偏偏圍牆外麵的周宴禮還在不停和她保證:“你放心,我臂力很強的,肯定不會讓你摔了。而且這地方我翻了不下二十次。”
周晉為無視了他的話,朝江會會伸手:“下來。”
他看上去明顯比周宴禮更加穩重可靠。
江會會跨坐在圍牆上,生平第一次切身實際地體會到什麼叫騎虎難下。
圍牆外麵一個,圍牆裡麵一個,都在等著她往下跳。
上帝作證,她真的是生平第一次逃課。
為什麼偏偏這麼倒黴。
......她到底該聽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