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第二十二時間(2 / 2)

野草瘋長 扁平竹 10535 字 9個月前

她在心裡和周晉為道歉,這種時候隻能先委屈他了。

果不其然,周宴禮稍微有了點反應,他眉梢微挑,坐直身子。

“真的?”一整個上午,他終於肯開口和自己說話。

江會會點頭:“真的!”

他倒是好哄,剛才的陰霾一掃而光,又恢複到往日玩世不恭的懶散了。

明明唇角上揚的弧度壓都壓不住了,卻還是故作漫不經心地冷哼一聲:“算你識相。”

他們兩試圖逃課的事情沒人發現,顯然周晉為沒將這件事告訴第二個人。

隻是後來周宴禮再次試圖從那兒L翻牆逃課時,發現那裡的高度都快增高到四米了。

這他媽防人翻牆也不是這個防法吧?

牢房的圍牆都沒這麼高。

不用問也知道是周晉為的手筆。

靠,真特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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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逼近,隻剩下最後一個月了,考完之後就是寒假。

好消息也傳了過來,爸爸前些天升了職,薪水翻了一倍。

媽媽也因此從雇主家辭職,打算在家附近找個活,打打零工。

下午吃飯的時候,媽媽說:“樓上那個小江放假給人當補課老師,一個月能有兩千塊錢,你成績不比她差,到時候也去找一個補課的活做做。”

可是小江姐姐都大學了,沒有高考的壓力,所以才能空出時間給人補課。

而她馬上就要升高二了。

江會會握著筷子,欲言又止道:“我想趁寒假在家好好複習一下。”

“複習什麼,複習再多又有什麼用,反正去了學校還得重新學。”媽媽不由分說,“這事兒L聽我的!”

江會會低下頭,沒再開口。

他們住的地方是老小區,沒電梯,環境還差,在城中村。近幾年陸陸續續有人搬走。

就連他們同一層的鄰居也在去年搬去了外地。

那間房子已經閒置很久了。

今早江會會去學校的時候看到有搬家工人在往裡麵搬運家具。

她愣了愣,顯然想不到人人都在外逃的時候,居然還有人往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搬。

() 晚上放學回來(),看到幾個鄰居阿姨在樓下嗑瓜子聊天:聽說是直接把那間房子給買了?[((),還不是租的,嘖嘖。早上來簽合同的時候我看過一眼,帥得狠嘞,那個子,都快頂上兩個你家劉哥兒L了。”

“帥有什麼用,長得帥能當飯吃嗎?”那個女人聽到自家兒L子被詆毀,不服氣的回道。

對方笑了笑:“人家不光長得帥,年輕,還有錢嘞,你說這能不能當飯吃?”

聊天的婦人看到江會會回來,和她打著招呼:“會會呀,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她乖巧又禮貌,一一喊過人之後才回答她們的話:“作業有點多,所以就在學校多留了一會兒L。”

她在這片兒L深受好評,小姑娘長得漂亮人還乖,成績也好。不少家裡有兒L子的,都時常去江媽媽那裡開玩笑,說提前預定了江會會這個兒L媳。

江媽媽笑容不屑:“我家會會是要嫁大老板的,這破地方,誰願意待誰待唄。”

一群人麵上奉承,心裡早把她嘲成了篩子。

她的性格十裡八鄉出了名的差,小兒L子性格隨了她,唯獨這大女兒L,倒是分外乖巧。

江會會和他們打完招呼之後上樓,對門應該已經搬完了,門沒關嚴實。她無意間看了一眼,裡麵的家具一看就很昂貴,和這間陳舊的屋子不太匹配。

不知怎的,江會會突然想起媽媽總掛在嘴邊的那句話。

——屎盆子鑲金邊。

雖然話糙了點,但用在這裡很貼切。

看這些家具就知道主人肯定不缺錢。

那為什麼會來這裡住,體驗民間疾苦?

江會會雖然好奇,但也僅僅隻是好奇而已,她並不會過多關注彆人的事情。

取出鑰匙開門,剛進去,就看到自己的玩偶被江滿抱在懷裡亂塗亂畫。

她眉頭微皺,過去把它搶過來:“你為什麼亂動我的東西。”

媽媽聽到了,指責她:“一個破玩偶而已。他是弟弟,你讓讓他。”

每次都是這句話。

江會會抿了抿唇,有些委屈:“可這是我的東西。”

媽媽白她一眼:“你就是這麼當姐姐的?一個破娃娃也值得你生氣?”

壓死駱駝的根本就不隻是那一根稻草而已。

江滿每次犯了錯,媽媽都會用這種和稀泥的方式,從來不罰他。

這次也一樣。江滿暗中衝她扮著鬼臉。

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小到大類似的事情不知道發生了多少。

每一次都是江會會低頭,她軟弱可欺的性格就是在無數次的低頭中產生的。

可是最近,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以肉眼可見的程度發生著改變。

她突然想起了周宴禮的話,一味的低頭,彆人隻會覺得你好欺負。

她鼓起勇氣,第一次頂撞了媽媽:“就算隻是一個破娃娃,那也是我的東西,在沒經過我的允許前誰也不能碰。”

() 或許是因為她的頂嘴而動怒,媽媽不可置信地衝她吼道:“江會會,你在說什麼?!()”

這棟樓的隔音效果之差,她這一嗓子幾乎整棟樓都能聽見。

連江滿都嚇到了,站在那裡不敢動彈。

江會會緊咬下唇,都咬出血了。

但她還是沒有低頭,她像是一個泥塑的小人,經過太陽的炙烤,終於不再綿軟。

一層樓的爭吵吸引了整棟樓的注意。

所有人都開了窗,將頭探出來,希望能聽得更仔細一些。

媽媽注意到了,衝外麵罵道:看你二舅姥爺,沒見過教訓孩子的?你們家是沒孩子嗎,一個個斷子絕孫的孬種!()”

江會會眼眶紅腫,但她還是拚命忍著眼淚。

一言不發開門出去。

她實在不想繼續待在這裡,她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腦子裡那根繃緊的弦隨時都會斷開。

媽媽在後麵罵罵咧咧,讓她滾出去了就彆再回來了,還把門給狠狠帶上了。

江會會剛出去,就看見了站在門外的周晉為。

他明顯是聽到爭吵聲後過來的,看到她嘴唇上的血時,眼神黯了黯。

“疼嗎?”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江會會頃刻間淚崩。她隻是一個勁地點頭,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周晉為看了眼對麵緊閉的門,眼神陰翳。

他將她抱在懷裡,替她擦著眼淚,溫聲細語地哄了哄:“沒事,去裡麵上個藥,熱敷一下就不疼了。”

“我操。”身後的屋子裡罵罵咧咧衝出來一個人,腦袋上的泡沫還沒衝乾淨,腰上隨意裹了塊浴巾,“我怎麼好像聽到江會會的名字了,不會是姥姥又特麼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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