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第七十七時間(1 / 2)

野草瘋長 扁平竹 10522 字 2個月前

那一夜無比漫長,江會會隻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個被隨意擺弄成各種形狀、各種姿勢的人偶。

她的行為不受自己控製,掌控權在周晉為手裡。

而後者,一邊用溫柔語氣哄著她,動作卻和言語割裂。

極為粗暴。

也就導致次日醒來,江會會有種被狠狠揍過的酸痛感。

周晉為做好早飯,過來關心她:“還是很難受?”

罪魁禍首到底是怎麼麵不改色的問出這些話來的。

江會會為此感到不解。

扭捏的反而是“受害者”

想起昨夜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麵,已為人妻的江會會仍舊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意。

她拿起盤中塗抹了花生醬的吐司,咬了一口,含糊地搖頭:“還好。”

周晉為從她的神情中看出她在撒謊。

他動作自然的在她身旁落座:“幫你揉一揉?”

那口吐司哽在喉嚨裡,她拚命咳嗽。

周晉為遞給她一杯牛奶,讓她順一順。手在她後背輕輕拍打:“吃慢點。”

她喝完牛奶,下意識往周宴禮那裡看,然後小聲說:“孩子還在這,你亂說什麼。”

知道她會錯意,他輕笑:“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我說給你揉腿。”

這個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江會會低下頭,通過喝粥來掩飾自己的情緒。

好在對麵的周宴禮粗枝大葉,壓根就沒發現任何異樣。

他喝了口牛奶,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然後問爸爸:“可以往裡麵放點鹽嗎?”

鹽和糖那麼像,所有人喝牛奶好像都是放糖,他特彆好奇放鹽是什麼味道。

非常大膽的創新。

周晉為卻不為所動:“安靜吃飯。”

桌下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腿,江會會低聲說:“你對他有點耐心。”

然後又笑著拿起周宴禮的杯子,裡麵的牛奶剩了大半,她問他:“小禮想放多少,半勺夠嗎?”

周宴禮從椅子上下去,跑到廚房:“放一勺。”

江會會事先提醒了他一遍:“可能會有點鹹哦。”

但還是按照他的要求,放了整整一勺鹽。

輕輕晃動,待白鹽在杯中融化,江會會把杯子遞給他:“小口喝,彆喝太快。”

不然容易齁到。

周宴禮接過杯子,聽她的話,喝了一小口。

立馬跑到垃圾桶邊全給吐了。

甚至控製不住的乾嘔了幾聲。

江會會笑容無奈地將那杯早就準備好的溫水遞給他,讓他漱漱口。

“現在知道什麼味道了吧?”

他眉頭皺著,整張臉因為痛苦而扭曲。

鹹,巨鹹,鹹到惡心,鹹到想吐。

但秉著不浪費的家教,他將那杯加了鹽的牛奶放到爸爸手邊。

爸爸喝。

周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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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年一年流逝。

小孩的個子長得很快(),尤其在身高方麵遺傳了周晉為的基因?()?[(),周宴禮小小年紀就已經在同齡人中鶴立雞群。

周宴禮六歲時,在家附近的一所小學就讀。

周晉為考慮的很長遠,結婚之前就買好了學區房。

學校的入校要求很高,各種條件層層篩選。

家長的地位資產也是被考量的最重要一項。

周宴禮從小精力就旺盛,對學習沒興趣,運動倒是全能。

家附近有個足球場,每天放學後,他都會和同學一起去踢足球。

踢到吃晚飯的時間,再臟兮兮的回來,書包背的鬆鬆垮垮,懷裡抱著個足球。

江會會實習結束,早就從那個每天都需要加班的辦公室離開了。

所以有充足的時間待在家裡。

她聽到聲音出來,看他渾身臟兮兮的,將他肩上的書包取下,讓他先去洗澡。

“怎麼弄得這麼臟。”

他笑容燦爛,還帶著幾分得意:“因為我鏟球了,媽媽知道什麼是鏟球嗎?就是倒地的時候射門,我拿了好多分,我一個人把他們都踢爆了。媽媽,我是不是很棒?”

江會會回房去給他拿洗完澡後換的衣服,他跟在她身邊喋喋不休。

得瑟的炫耀自己今天有多厲害。

如果人類有尾巴的話,他恐怕早就搖出虛影了。

江會會不給反應,他能一直說下去。

“媽媽知道什麼是鏟球嗎,就是倒地的時候射門,我拿……”

江會會合上櫃門,如他所願,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我們小禮怎麼這麼棒呀。”

他臉一紅,剛才的得瑟表情慢慢隱了去。

低下頭,裝模作樣地抬腳踢了踢麵前並不存在的石子。

果然,人在害羞或是難為情的時候,都會表現出一副很忙碌的樣子來。

他兩隻手往褲兜裡揣,小聲嘟囔:“也……也沒有很棒啦,就……一般般棒。”

她微微屈膝,和他視線齊平,笑眼溫柔,帶著毫不吝嗇的誇獎:“小禮在媽媽心裡永遠都是最棒的。”

他伸手撓了撓頭,樣子還挺扭捏。

過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又伸手在衣服上蹭,把手擦乾淨之後,才寶貝似的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

他把盒子遞給江會會。

江會會愣了一下:“這是什麼?”

他咧嘴笑道:“禮物。”

江會會將盒子打開。

裡麵是一條手串,劣質的塑料珠子,路邊十塊錢能買一大包的那種。

周宴禮興奮雀躍的告訴她:“這是一個老爺爺賣給我的,說是能保佑平安。他說賣給彆人要三萬塊,但看我是小孩,就給我打了折。我把身上所有零花錢都給他了。”

什麼老

() 人,連小孩的錢都騙。

江會會眼眶一熱,也沒有告訴他這條珠子的真實價格。

不管是幾歲的小禮,最大的願望似乎都是同一個。

她突然有點想他,明明他就在自己麵前。

以前那個被門坎絆到險些摔跤,罵罵咧咧的周宴禮,在聽到江會會隨口胡謅的一句哄他的話:“平江有個傳說,被門坎絆倒之後趕緊許願,會成真的。”

他立馬不罵了,一臉狐疑的看她:“真的假的?”

可偏偏這麼拙劣的謊話,他還是信以為真。

以往吊兒郎當不著調的人,那麼虔誠的雙手合十,許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