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人?!”
白羽綾希怎麼都沒想到來人居然是多年不見的老同學,她騰地一下站起,麵露喜色。
如果不是還顧忌著邊上的警察與偵探,估計當場就要撲到七海建人的身上,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
她的表情安室透看在眼裡。
安室透怎麼都沒想到,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會有白羽綾希的熟人出現。
默不作聲的金發偵探回憶著自己與白羽綾希相處的那兩年,無論是他鉚足了力想要從白羽綾希入手的頭一年、還是和她關係轉佳的第二年,白羽綾希從未讓他發現過她真實的社交情況。
如果不是因為景光被發現了身份,白羽綾希甚至不會讓夏油傑出現在他的麵前。
現在安室透明白了,並不是她在進入組織前沒有關係要好的友人,隻是她從來不曾讓他發現。
但此刻最讓安室透感到在意的,還是這個金發男人那句“你們和好了”。
這句話能夠有無數種解讀,安室透吃不準這個突然出現、應該是和“那邊”有關的金發男人和白羽綾希之間又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白羽綾希剛才那句“現在隻是普通朋友”的意思是……
安室透越想思緒越亂,他一邊告訴自己事到如今這些都與他無關,一邊又開始後悔當年為什麼沒有向白羽綾希問清楚她與夏油傑的關係到底是什麼。
可他就算再在意又有什麼用?
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高木大約是現場唯一一個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人。
他之前不曾接觸過類似的案件,也從未有前輩告訴過他關於咒術師的事情,麵對著這個突然闖進、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警察更不像是鑒識科的金發男人,高木開口打斷了這個久彆重逢令人激動的場景。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
七海建人快速地打量了眼這個年輕的刑警,對方顯然還處於狀況之外。
類似的警察他們在執行警方委托的任務時經常會碰見,好在眼前這個刑警看著很老實、不像是衝動的人,並且現場還有更年長的警察在,否則又會像十多年前那樣鬨出不少不必要的矛盾。
七海又看看那邊的毛利小五郎,正準備回答高文的問題,不想卻被目暮打斷。
“高木,你去給其他人做不在場證明。”
目暮顯然還不想讓高木接觸這類的事情,高木不明所以,卻還是按照目暮的吩咐離開了會客室。
毛利小五郎是曾經經曆過這些的人,明白有些事情的確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正琢磨著自己是否也要帶安室透先行回避,但是再看看來人那頗為眼熟的麵容,最後還是選擇留在這裡。
目暮倒是沒有趕毛利小五郎離開,等高木走了,他這才再度開口:“你是那邊的人吧?現場如何?”
七海建人聽到這個問題後頓時語塞。
現場還能如何?
早在他抵達之前,咒靈就已經被夏油傑給袚除了。
說實話,他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案發現場的照片他看了,幾乎和十年前他與同期們處理過的那個案件幾乎一模一樣,不僅性質都是飼養的咒靈反噬、被害人也同樣是女明星。
這個案件太過特殊,他相信這麼多年過去白羽綾希應該也還記得。
隻是他不明白白羽綾希與夏油傑會坐在這裡的原因。
從畢業起就自己外出單乾的學長笑得意味深長,而如今已經是家喻戶曉人氣女星的同期剛才則暗示性地衝他眨了眨眼。七海建人不知道這對從以前起就默契十足的兄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想想警視廳那邊的聯絡……
他最終選擇暫時隱下一部分實情。
“請放心,都已經處理完畢了。”
七海建人推了下眼鏡,沒有再多說彆的。
這個回答讓白羽綾希與夏油傑同時在心中鬆了口氣——
不愧是七海,就算不明真相也能完美地應對,果然是成熟靠譜的成年人!
目暮聽七海的話也明白這件事並非是人為的事件,他點點頭表示理解,就聽見七海又再度開口:“不過我還有些事想要問他們,可以讓我們單獨聊一下嗎?”
他指了指坐在沙發上的兩人。
“倒也不是不行……”
既然那邊的人都表明這次的事件不是人為的,而白羽綾希與夏油傑又能給彼此做不在場證明,目暮當然也沒有要再繼續留兩人的必要。
隻是他又想起七海建人剛才表現出的對這兩人的熟稔,還是忍不住多問了句:“不過你和他們之前就認識嗎?”
剛才聽他管夏油傑叫前輩,難不成?
七海建人聽目暮的語氣就知道不對。
他大抵猜到邊上那對心思深沉的兄妹估計在盤算著什麼,並且就和這次的事件有關,隻是不願意讓警方知道。於是他也沒提他們都是從高專畢業的事,隨意就含糊了過去。
“算是有過些接觸。”
一聽到這個回答,安室透瞬間集中注意力。
然而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七海建人更多的補充說明。
大約是七海建人的樣子頗具說服力,目暮也沒有再追究,頷首便表示同意他的要求。
“我知道了,你可以帶他們先離開。不過因為警方這邊也需要備案存檔,所以還請二位留下聯係方式,之後可能還要去警視廳做筆錄。”
既然目暮都接受這個結果,毛利小五郎自然也不會有反對意見。
他看著三人一同離去的背影,眼前忽然浮現出十一年前自己在同樣的案發現場時看見的畫麵——
那是兩男一女共三個學生,穿著相似但款式完全不同的黑色製服。
其中那個性格開朗頗愛說笑的少年似乎並不在這裡,但那個神情冷淡的金發少年、以及後來和自己在現場發生衝突的長發少女,像極了如今站在這裡的七海建人與白羽綾希。
毛利小五郎之前還隻是懷疑,但此刻眼前交疊的場景卻是讓他越發確信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
白羽綾希果真是十一年前自己在那個詭異到獵奇的現場遇見的那個女高中生。
“毛利老師,您的臉色有些難看,是不是不舒服?”
七海的到來和離去讓安室透心裡產生了一個又一個疑團。
他已經猜到了那個金發男人的身份與職業,也知道這件事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涉足的,卻不想毛利小五郎居然也沒有提出任何的異議。
他原先還以為按照毛利小五郎的性格,肯定會和那個隨意乾涉警方辦案的金發男人吵起來,至少也會問句“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能乾涉警方辦案”。
不想毛利小五郎卻一反常態地保持沉默,甚至都不曾懷疑對方的身份。
安室透動了動腦子,也沒費太大功夫便猜到了理由——
可能毛利小五郎從前也曾接觸過“那邊”的案件,所以他一開始就知道來的是什麼人。
隻是單純的隻是知道來的人是什麼人,還不至於讓毛利小五郎露出這種反常的模樣,很有可能毛利小五郎從前還經曆了什麼,甚至……
他認識剛才那個金發男人。
安室透心思活絡,打算從毛利小五郎入手調查。
然而這一次毛利小五郎並不配合,像是刻意要回避一樣,他趕緊換了個話題:“我沒事,就是想起來我們還沒查到恐嚇信的事是否和遇害的相葉小姐有關。”
女明星遇害是偶發事件,並不是他們今天來這裡的最初目的。
他們今天會出現在這裡的目的,說到底還是為了幫助白羽綾希調查恐嚇信。
毛利小五郎不說,安室透也沒有再刻意追問,他看著目暮警部吩咐讓鑒識科的人去案發現場調查,自己則是順著毛利小五郎的話說了下去。
“不過現在鬨出了這樣的事,劇組這邊肯定是要暫時停工的吧?那白羽小姐的安全……”
“如果是她的話不會有事的吧。”
安室透說這話原是打算讓毛利小五郎提出要護送白羽綾希回家,卻不想從來對美女都沒有抵抗力的毛利小五郎在這件事上卻意外地淡定……
甚至還有些熟悉。
哪怕是知道白羽綾希現在是組織成員,安室透都不敢說“如果是她的話不會有事”這樣的話,可毛利小五郎卻這麼說了。
安室透越想越不對,他順著這整件事順藤摸瓜地向前追溯,終於意識到毛利小五郎今天……或者說,從接到白羽綾希的委托開始乃至當日在電視台看見她時反常。
“難道毛利老師認識白羽小姐?”
他將那日小偵探丟給自己的問題,又拋回給了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看了眼自己的弟子,一邊朝外麵走去一邊順手點燃了一支煙:“她是女明星嘛,之前在報紙和電視上見過,不過我是洋子小姐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