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載滿了乘客的雲霄飛車慢慢地爬上坡道,緊接著便停在半空之中,那是一段不算漫長的等待,卻足以讓雲霄飛車上二十多名乘客的心情從最初的期待與不安轉為更多的期待或是恐懼。
終於,雲霄飛車在攢足了一波勢能後一衝而下,惴惴不安的乘客們猝不及防地向後倒去,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
那尖叫聲中也有白羽綾希的一份。
麵無表情的琴酒朝身邊看去,隻見她高高舉起雙手,雖然是在尖叫可臉上卻寫滿了刺激與興奮,遮住那雙漂亮的眼睛的墨鏡在坐上雲霄飛車前就被取下,此刻她眼睛裡映著日光,滿目晶瑩。
這座奇幻樂園的雲霄飛車有一部分在園區之外,一望無際的的海麵在日光下泛著粼粼波光,白羽綾希的眼睛被風刺得生疼,可看著那相交成一線的藍天與碧海,卻覺得心情格外開闊。
仿佛積壓在心中的煩躁與焦慮,也隨著這畫麵一掃而空。
被取名為超級巨蛇的雲霄飛車就和它的名字一樣,一圈圈地盤繞在海麵之上,幸好白羽綾希從前一直坐夏油傑的咒靈,否則被這麼轉個十分鐘後下來鐵定是頭暈目眩腿發軟的。
“口罩口罩……”
經過最後一個彎道,超級巨蛇逐漸放緩速度回歸鐵質的巢籠,白羽綾希連忙從口袋裡取出口罩,趕在雲霄飛車停下前戴上。
她的墨鏡和帽子在坐上雲霄飛車之前便已經放到儲物箱,還好她這些年養成了隨身攜帶口罩的習慣,否則還真沒有掩飾自己這張臉的道具。
坐在外側的琴酒將白羽綾希的小動作全都收入眼底,他哼了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對白羽綾希這份謹慎嗤之以鼻。
白羽綾希早就習慣琴酒拿鼻子說話的風格。
她也懶得去猜身邊的人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隻是饜足地伸了個懶腰,發出了滿意的感歎:“玩得好開心啊。”
說話間雲霄飛車已經徹底停下,固定住乘客的安全裝置解鎖打開,琴酒在工作人員的提示聲中率先踏出,可他卻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頓下腳步,轉身看向慢慢吞吞站起身扶著前排椅背一點點從座位中挪出來的白羽綾希。
白羽綾希沒有腿軟,隻是她已經有太長一段時間沒有經受過有些刺激項目,現在人有些暈。
就在她撐著身邊的椅背準備從車上下來時,一個黑色的影子橫在了她的眼前,正是琴酒的手臂。
白羽綾希順著那伸來的手臂向前看去,卻隻看見了琴酒的銀發。
他側對著自己,雖說向她伸來了手,可頭卻彆開看向了他處,一副並不關心也不在意她的樣子。
白羽綾希壓下了笑聲,搭在了琴酒難得好心向她伸來的“援手”上。
“多謝,”她站穩了腳,確認自己不會因為頭暈一頭栽倒在地上後便飛快地收回手,“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嗎?我們接下來去什麼地方?”
雖然她的確玩得很開心,卻還是沒有忘記自己今天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琴酒在感受到手臂上的力量驟然消失後,便又重新將手抄回進風衣口袋裡,此刻聽見白羽綾希的問題,他頓時感到無語。
從前一直覺得白羽綾希還是個聰明人,但現在看來……
這家夥也是個遲鈍的。
不過琴酒也懶得去糾正白羽綾希,他漠然地站在儲物箱邊,看著白羽綾希取出寄存的帽子和眼鏡重新戴上,這才冷冷淡淡地開口。
“隨便,你決定吧。”
又隨便?
白羽綾希隔著墨鏡巴眨巴眨了幾下眼睛,實在搞不清琴酒這人在想些什麼。
難道他今天來這裡不是來找人的嗎?
那琴酒來遊樂園做什麼?探查地形?尋找下一個被爆破的設施?
難不成組織最近打算要新建一個遊樂園斂財,所以讓琴酒把東京都周邊一圈的遊樂園都探查一遍,然後找人氣最高的幾個逐一爆破?
……這話公安那群瘋子聽了都不信。
琴酒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白羽綾希也隻能再一次壓下心中的猜測,順著他的話問道:“隨便去哪裡都可以?”
琴酒的回答依舊沒變:“隨你,你想去哪裡?”
“跳樓機?海盜船?”
好像都是些刺激項目。
琴酒渾不在意,可白羽綾希卻不想在短時間內再玩這麼驚險的項目,她摸摸下巴環顧四周,視線最後落在了不遠處一個相對和諧的設施上。
“那個怎麼樣?”
她拉了拉琴酒的衣袖,在他朝自己投來詢問的目光後,遙遙指向那邊的衝浪滑梯。
昏暗的人造假山裡盤旋著一座室內滑梯,白羽綾希和琴酒搭乘著電梯來到最高處的入口,遠遠望去滑梯內鋪著水流,而排在他們前麵的遊客換上了救生衣,坐在了最多可搭乘四人的特製圓形救生艇上從高處滑落。
“聽說這個項目還會抓拍照片。”
“誒?你不早說,那我要把頭發整理一下。”
排在前方的遊客的聊天聲清晰地傳入白羽綾希和琴酒的耳中,隻是他們卻都渾不在意,一個四周打量著建築內的設施,時不時從隊伍邊上的窗口俯瞰下麵的遊樂園;另一個全程維持著冷冰冰的表情,渾身散發的低氣壓讓人不敢接近。
所幸這個設施的隊伍並不是很長,白羽綾希和琴酒隻排了十分鐘不到的隊伍就坐上了救生艇。
工作人員剛把救生艇從入口推下,白羽綾希就有些後悔了。
“誒誒誒誒——等等、等等!這和我想得不一樣!我怎麼覺得這個救生艇一直都在打轉?!!!”
救生艇從高處墜落的同時一邊在轉圈圈,就好像是將旋轉咖啡杯搬上了隻會下衝的雲霄飛車上一樣。
白羽綾希緊緊攥著救生艇邊上的握把,慌亂的模樣讓對麵的琴酒好一陣無語,他原以為挑了這個項目的白羽綾希知道會是這樣,卻怎麼都沒想到她在一開始就露出這般手足無措的姿態。
好蠢。
“你剛才一定在心裡罵我蠢!”
白羽綾希很快就意識到這個救生艇不是自己能控製的,也很快就適應了這個會打轉的救生艇。她看著對麵從始至終都波瀾不驚的男人,氣鼓鼓地瞪著他。
琴酒隻當不知道白羽綾希在說什麼:“再瞪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彆想抵賴!我都聽見了!”
琴酒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瞧了她一眼,嘲諷似的“嗬”了聲。
這一笑聲直接讓白羽綾希炸毛了,她大約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慌亂的模樣有多可笑,也不管琴酒是不是自己現在名義上的頂頭上司,隻恨不得琴酒立刻忘了剛才的畫麵。
“啊啊啊快給我忘了!忘了!!!”
琴酒沒理她,而白羽綾希下一秒就聽見一聲快門響起的哢嚓聲,炸毛狀態的她本能地朝四周看去,這才看見逐漸遠去的天花板上裝著一台相機。
白羽綾希身體一僵,哢嚓哢嚓地扭過脖子看向琴酒:“剛才那是什麼?”
“你是腦子裡進水了嗎?”
琴酒睨著白羽綾希,似乎是在確認她是不是在剛才撞到了腦袋,讓水流灌了進去,才會說出這種蠢話。
白羽綾希這才想起剛才排隊時聽見的對話。
“還好,還好我還戴著墨鏡。”
她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帽子又摸了摸墨鏡,確認自己沒有露臉,這才鬆了口氣——雖然出道並非她的本願,但五年下來倒是養成了絕對不能露臉的壞毛病。
不過這個壞毛病也不錯。
起碼她剛才的蠢樣子就算被相機拍下,其他人也不知道是她。
琴酒也不知道有沒有猜到白羽綾希的這點小心思,不過他沒有再說什麼,依舊是那副行走的低氣壓散播裝置的樣子。
救生艇從滑梯落下後濺起一陣水花,而後順著水流朝出口飄去。沒有做心理準備的白羽綾希猝不及防地被濺了一臉的水,她連忙從包裡取出紙巾開始擦拭,同時暗惱自己就不該選這個項目。
原本她是想看琴酒被水濺到的樣子的,卻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反倒成了落湯雞。
簡直是得不償失。
從昏暗的假山裡走出來時,白羽綾希已經將墨鏡上的水擦拭完畢。雖然她的裙擺在剛才落下時也被水打濕了些,不過在太陽下曬一會兒也就沒事了。
問題是她從雲霄飛車上下來後還沒緩解的頭暈更嚴重了。
“我想歇一會兒。”
白羽綾希在附近找了咖啡店,寬大的遮陽傘在桌椅四周留下一片陰影,白羽綾希無力地看著站在旁邊的琴酒,知道這人大約不願意去買吃的,於是搶先開口到:“你想吃點什麼?我去買。”
“我去吧。”
琴酒淡淡看了白羽綾希一眼,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假客套。
能指使琴酒給自己跑腿的機會實在不多,白羽綾希隻掙紮了數秒就立刻選擇服從自己的**。
“那我要一杯黑咖啡,冰的。吃的話你看著買吧,我有些餓了,但是不想吃太油膩的東西。”
琴酒哼了聲,似乎是無聲地抱怨白羽綾希要求還挺多。
白羽綾希才不管這些,她目送著琴酒離開,這才拉開有些發燙的椅子坐下,隻是她還沒緩過氣就聽見手機悶響了一聲。
這時候會是誰?
白羽綾希拿出手機打開看了眼,卻見鎖屏上出現的是安室透的名字,她連忙打開手機,隻看見今早剛剛分彆的人給自己發來一條短信——
“今天劇組沒有拍攝,你一個人在家要記得按時吃飯。如果寂寞的話就讓哈羅好好陪陪你,那孩子很乖的。”
白羽綾希愣了愣,正猶豫著要不怎麼回他,就感到手機又震了一下,緊接著自己與安室透的聊天窗口便又多了一條新的短信。
那隻有四個字,卻讓白羽綾希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他說:“等我回來。”養成了絕對不能露臉的壞毛病。
不過這個壞毛病也不錯。
起碼她剛才的蠢樣子就算被相機拍下,其他人也不知道是她。
琴酒也不知道有沒有猜到白羽綾希的這點小心思,不過他沒有再說什麼,依舊是那副行走的低氣壓散播裝置的樣子。
救生艇從滑梯落下後濺起一陣水花,而後順著水流朝出口飄去。沒有做心理準備的白羽綾希猝不及防地被濺了一臉的水,她連忙從包裡取出紙巾開始擦拭,同時暗惱自己就不該選這個項目。
原本她是想看琴酒被水濺到的樣子的,卻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反倒成了落湯雞。
簡直是得不償失。
從昏暗的假山裡走出來時,白羽綾希已經將墨鏡上的水擦拭完畢。雖然她的裙擺在剛才落下時也被水打濕了些,不過在太陽下曬一會兒也就沒事了。
問題是她從雲霄飛車上下來後還沒緩解的頭暈更嚴重了。
“我想歇一會兒。”
白羽綾希在附近找了咖啡店,寬大的遮陽傘在桌椅四周留下一片陰影,白羽綾希無力地看著站在旁邊的琴酒,知道這人大約不願意去買吃的,於是搶先開口到:“你想吃點什麼?我去買。”
“我去吧。”
琴酒淡淡看了白羽綾希一眼,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假客套。
能指使琴酒給自己跑腿的機會實在不多,白羽綾希隻掙紮了數秒就立刻選擇服從自己的**。
“那我要一杯黑咖啡,冰的。吃的話你看著買吧,我有些餓了,但是不想吃太油膩的東西。”
琴酒哼了聲,似乎是無聲地抱怨白羽綾希要求還挺多。
白羽綾希才不管這些,她目送著琴酒離開,這才拉開有些發燙的椅子坐下,隻是她還沒緩過氣就聽見手機悶響了一聲。
這時候會是誰?
白羽綾希拿出手機打開看了眼,卻見鎖屏上出現的是安室透的名字,她連忙打開手機,隻看見今早剛剛分彆的人給自己發來一條短信——
“今天劇組沒有拍攝,你一個人在家要記得按時吃飯。如果寂寞的話就讓哈羅好好陪陪你,那孩子很乖的。”
白羽綾希愣了愣,正猶豫著要不怎麼回他,就感到手機又震了一下,緊接著自己與安室透的聊天窗口便又多了一條新的短信。
那隻有四個字,卻讓白羽綾希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他說:“等我回來。”養成了絕對不能露臉的壞毛病。
不過這個壞毛病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