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麼不能?”這一進來就說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皇上多貪那一口吃的呢。
新帝又道:“我看見園子裡的梅花開了,還是這裡的梅花好看。”
秋韻薇趕緊讓他坐在爐子旁暖一暖,“那也吃完飯再去看,外麵冷。”
“嗯好。”新帝又對羽兒道:“來,羽兒,我看看你又長高了沒?”
聶哲羽被新帝在他頭頂比劃著身高,麻木臉,他現在隻到新帝的脖子那,這貨還欣慰地道:“又長高了。”
這人每次都要來一次這個,彰顯他的友善嘛,可被人從腦袋上比劃著的聶哲羽則是強忍嫌棄的了。
還要扯著嘴角笑著道:“是嗎?我也覺得我又長高了。”
圍著暖爐坐的三人言笑宴宴,很是溫馨和諧,等再吃上熱騰騰的暖鍋,更是美滋滋的。
吃完午飯,身上熱騰騰的了,便陪著柏衍去賞梅,染了一身梅香回來捧著熱茶聊天,非常的愜意自在。
新帝忽然道:“後天不是就過年了麼?家裡還沒貼對聯,我來寫吧?”
新帝雖然是用的問句,但卻一副興致勃勃,躍躍欲試的樣子,那好吧,現在便寫吧。
羽兒也要寫,那兩個人都寫,秋韻薇就不沾手了,她的字雖然有練,但還是比不上,算不上好。
咳,特彆是在柏衍和羽兒的字前麵就更要讓人自慚形穢了。
新帝寫完一副對子之後,便去看對手的,然後得意上揚的唇角便往下落了一點,沉默了,但最後還是實事求是地道:“羽兒寫的很好,看起來比我的還要好。”
聶哲羽矜持地沒讓笑容更大,小樣,還來他跟前得瑟,“娘,我比陛下寫的還要好,你快來比比看,是不是真的?”
新帝:……
咳咳,這小子怎麼就算他當了皇帝也能讓他心塞呢?
口中稱著他為陛下,卻一點也都不怕他,新帝抬起手便往這小子腦門上按了一下,“一點都不知道謙虛的。”
但這一按被聶哲羽給飛速躲開了,嫌棄的不要不要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還敢躲?
新帝瞪了他一眼,不過心裡卻沒有真的生氣。
罷了罷了,反正在他們母子麵前,他又不能擺皇帝架子,聽聽,聽聽,秋韻薇還真就點評起來了,就算他不是皇帝,也得給他留點麵子的吧?不。
隻聽秋韻薇認真比較了之後,嚴謹道:“還真的,是羽兒的要好些。”
而那臭小子則還大度地給他找補道:“陛下事忙,不像我專心讀書,書法上差些也正常。”
差些,差些……
他在諸多皇子伴讀中讀書一向是出彩數得著的,他們的書法師傅也沒少誇他,現在卻被這小了他很多歲的少年郎給比了下去,新帝都開始懷疑,莫不是以前伴讀們都是讓著他們這些皇子的?就如同下棋總是下輸一般。書法師傅也是違心誇他來著?
聶哲羽看著新帝臉色變幻來變幻去,心中暗笑,愉快了不少。
“羽兒的字好,功課也好,來年是不是就要下場考試的了?”
秋韻薇道:“是這樣打算的,先試一試。”
“那可要努力,殿試時候讓我看見你。”
“會的。”聶哲羽自信答道,又提筆寫起對聯來。
新帝挑了挑眉,這臭小子挺自信,雖然想對這臭小子愛屋及烏,但怎麼就老覺得心塞塞的呢?
這臭小子從小到大讓人心塞的本事就沒變過。
新帝也又挽起袖子提筆,“雖然不如羽兒寫的好,但也沒有那麼見不得人,還是可以貼出去的,對不對?”
他說著看向秋韻薇,那秋韻薇能說什麼,“當然,你寫的還是不錯的,比外麵賣的好多了。”
外麵賣的?是說落魄秀才擺攤給人寫書信的那種嗎?
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心塞感更盛。
先帝在的時候,還會往下賜出去福字,每個得了父皇福字的都榮幸當寶。現在他特意上門來寫對聯,想寫一堆福字,卻被人給嫌棄了。
也許連貼在侯府大門見人的資格都沒有,隻能貼在侯府裡麵,遮遮醜。
一時陷入懷疑不自信起來的新帝,忽然就不太想延續他父皇的傳統,明天不想往外賜福字了。
好在新帝的心理素質強大,臉皮也夠厚,很快就又把心塞感給拂去了,反正除了這對母子,也沒人敢說他寫的不好。
新帝瞅了瞅聶哲羽比他寫的快,忙也較勁兒加快了速度。
寫完之後,新帝又興致勃勃道:“我們去把對聯貼上?”
“現在就貼?”秋韻薇往外看了看,雪雖然小了,但還在飄著。
新帝道:“對,我還沒有貼過。”
行。
這點小願望有什麼不能讓他實現的?
不過貼對聯的人主要是聶哲羽他們兩個,聶哲羽搶先一步道:“我們兩個來貼,娘親就在走廊裡,彆落身上雪,看我們貼就好。”
新帝瞥了一眼這小子,很可以,這小子嘴甜的技能也同樣是從小到大就沒有落下修煉。
新帝貼對聯笨手笨腳的,這次被聶哲羽給明晃晃地嫌棄,“你看你這裡都皺了。“
“斜了,斜了,唉,你彆晃,你彆掉下來啦。”
秋韻薇在走廊裡笑盈盈地看著這邊,也會不時喊兩句,“好,就這樣,這樣是正的。”
新帝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走廊裡笑望著這邊的人,聽著身邊小子又嫌他不夠麻利的嘟囔,表情柔和了些許。
好吧,看在聶夫人的份上,這小子也不算特討厭。
隻要他不犯大錯,他以後也能多縱容這小子一些,讓這小子活的自由自在,新帝挑了下眉,覺得自己真是大度又包容。
那邊的聶夫人又給他們舉著手,翹起了兩個大拇指,他知道這是很棒,很優秀的意思。
新帝嘴角微揚,忽然道:“你其實很讓人羨慕,很會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