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許菱雙說:“我下手太重了,看他一直在流血,我怕出事情,所以先給他基礎治療了一下,至少看上去不會血淋淋的。反正他一直在昏迷,也沒有察覺。”
“這樣也好,要是真的血淋淋的,抬出去就太紮眼了。”
許菱雙這麼嬌嬌柔柔的小模樣,沒人相信她能把一個青年男子打成那樣的。
秦遠出去洗了手,一臉懊悔的說道:“這事兒怨我,我以為村子裡很太平,大家又都忙著找羊,沒料到居然有人趁機鑽到咱們家裡來了。你肯定嚇壞了吧?”
許菱雙一臉平靜的說道:“這種事情怎麼會嚇到我?我們那裡遍地危險,像他這樣的,還不夠我一頓打的。”
秦遠忍俊不禁,伸手摸了摸許菱雙的小腦袋,然後說:“主要是你的外表看上去太嬌弱了,我總會下意識的忘記你的實戰經驗很豐富,而且應對危險的能力也很強。”
許菱雙說:“其實我也變遲鈍了,大概是這裡的日子太過安逸,加上你把我照顧的太好了。之前我聽到院子裡有響聲的時候,居然還以為是你回來了。等他都快摸到堂屋了,我才察覺這個人走路沒有腳步聲,肯定不是你。”
“咱們村子本來就比較安全,像家裡這種破舊的老房子,很多人連鎖都懶得上呢。”秦遠說:“不過最近蓋房子的消息傳出去後,我們也確實要注意一點了。就怕有些村外的二流子手裡沒錢,趁我不在家的時候跑來偷錢。”
“那也不怕,我一個人能打好幾個呢。”許菱雙說:“而且不需要用異能,我一直記住你的話,不敢在旁人麵前用這個。”
“真乖。”秦遠抱住她親了一口,就說:“我去喊小叔,你先洗漱,然後我們找人把這個劉嚴抬出去,送到李書記家門口,請李書記處置。”
“李書記會怎麼處置?”
“這是流/氓罪,很嚴重的。”秦遠說:“不過因為沒有造成實質上的傷害,大概就是關在村裡的牛棚改造吧。”
許菱雙點點頭,然後就去洗漱了。
秦遠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乾脆跟許菱雙一起洗臉刷牙,洗漱好了帶著她一起去了秦安康家。
秦安康都已經睡下了,一聽出了這種事,氣的火冒三丈,爬起來拿了一根棍子就衝出來,“那個混球在哪兒?看我不打死他!”
秦遠說:“菱雙已經把人打暈了捆在我們家了,我想請小叔幫個忙,把那人一起送去李書記家。”
“菱雙把人打暈了?”秦安康看了看站在那裡纖弱嬌美的許菱雙,有些不敢置信。
秦遠笑了笑,說:“小叔彆看菱雙這樣,其實她膽子很大的,她趁劉嚴偷偷進屋子的時候躲在門後,然後一棍子敲上去,不暈也站不穩了。”
“沒想到菱雙這麼厲害啊。”秦安康說:“走,我過去看看那個混球。”
這會兒村裡沒有去找羊的人都起床了,安靜的村莊漸漸熱鬨起來了。
走回家
,秦遠一杯冷水潑到劉嚴的臉上,劉嚴又嗚嗚的哼唧了起來。
劉嚴見屋裡多了一個人,就開始拚命掙紮,直到發現秦遠一臉陰鷙的盯著自己,他才渾身一抖,差點尿褲子了。
“膽子這麼小,還敢跑來我們家耍流/氓?”秦遠嗤笑一聲,滿臉都是不屑,“我們現在要把你送去李書記家,到時候是去縣城判刑,還是怎麼著,都等李書記定奪了。”
劉嚴被嚇破了膽,他慘白著一張臉拚命道:“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又沒對你媳婦兒做什麼,看在都是一個村的份上,饒了我這一次!求你了!”
“這種事情怎麼饒?我要是半夜潛進你家,對你姐姐妹妹也做了這種事,你也說算了嗎?”秦遠冷笑道。
劉嚴說:“我家沒姐姐妹妹!秦隊長,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下次不敢了!再說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對你們家的名聲也不好啊!你要是把我送去李書記家,我就說是你媳婦兒勾引我的!她長成這種妖妖嬈嬈的模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她勾引我的!”
秦遠一個巴掌甩了上去,劉嚴半個臉都被打歪了,他的鼻子跟嘴巴一起流血,過了好一會兒,他哭著從嘴裡吐出一顆牙。
秦安康罵道:“打得好!我看他還怎麼胡說八道!小遠,走,把他送去李書記家!”
秦遠的眼神冰冷而嚴酷,他看著地上死狗一樣的劉嚴,慢慢道:“自己站起來走,如果你自己不走路,那我就一路拽著你的繩子從地上把你拖過去。反正疼的那個又不是我,你自己看著辦。”
秦遠在村裡一直都是個隨和愛笑的人,就算是作為秦隊長在訓練的時候,也隻是嚴肅而已,並不會像現在這樣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劉嚴的嘴巴跟臉腫的老高,他疼的想哭,但又害怕現在的秦遠,隻能戰戰兢兢的站起來。
秦安康揪著繩子,把劉嚴一把拽了出去。
一直沒說話的許菱雙拿了一個毛巾給秦遠擦手,他擦了擦手,然後說:“你要是不想去,就留在家裡吧。”
“我要去,我是當事人,我會把事情經過講清楚的。”許菱雙衝他笑了一下,說:“我不怕他胡說八道,你都說李書記這個人正直公正,我又沒做錯事,我怕什麼?”
秦遠笑著抱住她,隻覺得她纖細的身體裡其實裝著一顆特彆堅強的內心。
“好,我們一起去。”秦遠拉著許菱雙的小手也一起出了門。
秦安康趕著劉嚴在前麵走,秦遠跟許菱雙在後麵慢
悠悠的散著步,看上去不像是抓了壞人要去告狀的,反倒像是兩個人在看風景談戀愛一樣。
一些村民好奇的看著這裡,但是沒人敢出聲問一句,倒是有那些好事佬跑去劉嚴家告狀了。
劉嚴家的人這會兒也在到處打聽劉嚴去哪兒了,畢竟羊已經全都找回來了,人也都回家了,隻有他們家劉嚴到現在還沒回來。
“劉叔,我剛剛看見秦隊長跟他小叔用繩子拴著你們家劉嚴,正朝東頭走過去呢,不知道怎麼
了,看著怪嚇人的。你們家劉嚴的臉都腫了,嘴巴也都是血。”有人跑進去就說。
劉父劉母聞言驚呆了,劉父說:“朝東邊走過去了?那是要去李書記的家?”
“快彆說了,咱們趕緊過去看看呀!好端端的,憑什麼這樣對我們家的人?”劉母丟下掃帚就朝外跑。
劉父跟劉嚴的大哥也跟了上去,一路跑就一路有村民跟他們說了同樣的話。
等跑到李洪的家門前,院子外已經圍了不少村民了,大家看到劉家人的時候,臉上全都露出了一種鄙夷跟嗤笑的神情。
劉父下意識覺得不對勁,但還是跟著劉母擠過人群進到李洪家的院子去了。
李洪家的條件還是很好的,他的兩個弟弟都去當兵了,家裡還沒分家,所以蓋了那種特彆大的磚瓦房,就連院子也不是泥土的,而是用黃沙跟小石子細細的鋪過了,哪怕雨雪天也不會踩得一腳泥。
這會兒,所有當事人都在院子裡,不過李洪跟秦遠他們是坐著的,劉嚴還被捆著繩子,低著頭非常狼狽的站在那裡。
太陽出來後,昨晚的大風也停了,院子裡並不冷。
“劉嚴!你怎麼了?”劉母撲過去抱住劉嚴,一看他的臉跟嘴被打成了那樣,劉母眼淚都快下來了。
劉父比劉母聰明些,從圍觀村民的眼神就能看出這件事大概是自己兒子不對,於是他規規矩矩的走到李洪身前,低聲問道:“李書記,這是怎麼了?”
李洪就把劉嚴深夜摸進秦家老屋臥室的事情描述了一遍,他是個聰明人,跟許菱雙之前說的幾乎一字不差,可見記憶力極好。
劉父傻眼了,半晌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兒子從小就喜歡許菱雙,但他不知道兒子的膽子居然這麼大,摸民兵隊長家的臥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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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母卻抱著劉嚴吼道:“李書記,不可能!我們家劉嚴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人,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就算做了,那也是那個sao蹄子勾引他的!李書記,你看看那sao蹄子的樣子,坐在那裡就不像好人,當初村裡多少小年輕都對她日思夜想的,這就不是正經人能做的事兒!”
李洪板著一張臉,非常嚴厲的說道:“劉家嬸子,亂說話汙蔑彆人,也是要關牛棚的,你是想跟你兒子被關在一起嗎?”
劉母愣了愣,劉大哥伸手把她拽到一旁,低聲道:“媽,你彆添亂了!你要是被關進牛棚了,家裡那麼多孩子誰來管啊?”
劉父走到
劉嚴的身前,他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兒子,然後低聲道:“劉嚴,你真的趁秦隊長不在家,一個人摸進人家臥室了?”
劉嚴的嘴巴裡麵全都破了,他不能說話,但他也不敢看劉父,隻是低頭發出嗚嗚的聲音,然後又搖搖頭。
劉母一看,立刻叫道:“我兒子都搖頭了,他沒做過!他嘴巴都被打腫了,你們這是冤/案!是冤枉的!”
劉父卻從兒子的表情已經知道這件事他不占理了,所以他也低
下頭,一臉羞愧的不敢說話了。
李洪說:“劉家嬸子,秦隊長不在家,你兒子黑燈瞎火的一個人摸到秦隊長的臥室裡,你覺得他什麼都沒做過,那他摸去人家臥室做什麼?偷東西?”
“他可能是去借東西呢?都說秦隊長家裡好東西多!秦隊長妹妹還有收音機呢!怎麼了?不能去找村裡人借個東西啊?”劉母吼道。
李洪說:“秦隊長不在家,大家都在外頭找羊,這黑燈瞎火的,你們家劉嚴要借東西,還專門找人家不在家的時候去借?劉家嬸子,你說出這種話,你不覺得自己很好笑嗎?”
劉母被堵的無話可說,李洪說:“不管劉嚴摸去秦隊長家是想偷東西呢,還是想做彆的事情,肯定都是不乾好事。咱們公社這幾年一直是模範標兵,從沒人做過這種壞事,所以劉嚴這次做的事情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尤其是,他還是咱們民兵隊的一員!大家都知道,民兵是要保護咱們村民的,可他倒好,他不保護人,反倒要做壞事!所以,我決定把劉嚴關進牛棚三個月,之後看他改造的情況,如果沒有改造好,那就繼續改造。鄉親們都在這裡,我做的這個決定,你們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站在院子外麵的村民都說:“我們聽李書記的!”
劉母已經快要站不穩了,公社的牛棚是很久以前的一個小破廟改的,四麵透風,住宿環境非常惡劣,眼看天氣越來越冷,一般冬天被關進牛棚的人,到春天都要大病一場,有些甚至為此喪了命的。
劉父噗通一聲給李洪跪下了,他哭著說道:“李書記,我們家裡窮,劉嚴都這個歲數了,還沒說上對象,他是一時想岔了而已。他一直都是個好孩子,李書記你也是村裡人,你也知道的,劉嚴經常幫村裡老人做事情的……求求李書記,彆在這個時候把他關到牛棚,等開春了再關行不行?這個時候關進去,是要死人的!劉嚴還沒結婚啊,要是凍出個好歹,他以後可怎麼辦啊?求求你了!”
李洪歎口氣,說:“那他做壞事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牛棚那地方冬天確實冷,不過我不限製你們家裡人去給他送東西。如果不想他被凍出個好歹,你們自己去幫他糊糊牆壁,再多蓋一床被子好了。”
“李書記……”
“總之,這件事已經定了。如果不是看在劉嚴是初犯的份上,他犯的這個事兒,可是要交去縣城坐牢的。如果你們不服,也可以去縣城鬨,到時候,就等著劉嚴被關個十年八年吧。”李洪說完就擺擺手,示意劉家人不要再說什麼了。
李洪
雖然年輕,但在公社還是比較有威信的,他說了這話之後,劉家人也不敢再求情,隻問現在能不能把劉嚴帶回去看看臉上的傷。
“行,你們帶他去看看黃大夫吧。”李洪說:“吃了晌午飯,我就帶人去押劉嚴。”
“是是,我們知道了。”劉父跟大兒子趕緊把劉嚴的繩子解開扔在地上,然後扶著他回去了。
劉母跟在後麵哭天搶地,劉父吼道:“哭什麼哭?劉嚴有今天,還不是你害的嗎?”</劉母驚呆了,“我怎麼害他了?你說啊,我怎麼害他了?”
劉父說:“他喜歡那個妖精好多年了,之前天天跟你說想跟人家結婚,你就是死活不同意。你要是早點同意兒子娶了她,怎麼會出這樣的事?不是你害的是誰害的?”
劉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都說那個東西是個妖精了,我們家怎麼能娶個妖精?那妖精家裡還窮成那樣,娶進門一毛錢掙不了,你養著嗎?”
村民們都笑嘻嘻的圍過去看笑話,村裡的生活比較單調,遇到這種事情都會滿村圍觀。
劉父還在繼續跟劉母對罵,劉大哥氣的爆吼一聲:“你們彆吵了!還不嫌丟人嗎?回家再說!”
倆人被大兒子一吼,這才發現裡三層外三層的村民都圍著他們在看笑話,倆人趕緊灰溜溜的跑了。
李洪的院子裡,他正在留秦遠他們三個人吃早飯。
他們家生活條件好,請人吃一頓早飯算不了什麼,再說秦遠晚上找羊可是出了大力氣的,回家就遇到這種事,也該請他們吃頓熱乎的,好定定神。
李洪的妻子做了一些簡單的青菜麵疙瘩,熱乎乎的端上來一人一大碗,秦遠沒推辭,跟李洪一起在院子裡吃了。
李洪說:“你昨天晚上也是大意了,出去以後,應該讓許老師把門閂好啊。”
“確實是我大意了,主要是村裡這麼安寧,我沒想到會有這種人。”秦遠說。
“什麼人都有,就不說許老師的安全,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手上比較寬裕,說不定以後還會有人去偷錢呢?所以啊,貴重東西也要收好了。”李洪說:“這次幸好沒出什麼事,要是許老師出了什麼事,你可不是要後悔一輩子?”
誰都知道秦遠特彆喜歡許老師,原本病懨懨的一個人嫁給他以後越養越嬌豔漂亮了,這次還好沒出事,要是出了事,秦遠怕是能把劉嚴當場打死。
秦遠鄭重的點點頭,“書記教訓的對,我下次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恩,至於劉嚴的處理,我考慮到畢竟是一個村的人,劉家在村裡也算大戶,真要是送去縣城肯定要惹出大仇來,所以就在牛棚關一關。我這樣處理,你不會不高興吧?”李洪很認真的說道。
他跟秦遠現在是同事,自然不想壞了同事之間的交情。
秦遠笑著說:“我來之前就跟菱雙說,應該就是關牛棚一陣子。所以這個處理,在我的設想之內。”
李洪也笑了起來,“就知道你是個明白人。”
李洪的妻子胡彩霞走了過來,又在他們外邊的小桌子上放了一盤子剛剛烙出來的薄餅,“吃稀的餓的快,剛才還剩一點兒灰麵,乾脆做了幾個餅子,許老師,你多吃點兒。”
胡彩霞的小女兒來年也要去讀書了,說不定就要做許菱雙的學生,所以胡彩霞對許菱雙很熱情。
“謝謝嫂子。”許菱雙道了謝,拿了一個餅子咬了一口,“真香啊,我就做不出這麼香的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