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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許菱雙大大方方的說了縣城的名字,那嬸子點頭說:“那裡山好水好,怪不得能養出你這樣好看的閨女呢!剛才那個是你漢子吧?小夥子看著也精神,你們倆看著都精神。”

許菱雙笑了一下,對嬸子的誇獎表示了感謝。

很快,精神小夥子秦遠就拿著水壺回來了,他在許菱雙的右手邊坐下,然後笑著說:“把水壺抱在懷裡吧,你的手總是捂不熱,這樣抱著可以暖和一點。”

“還是身體太弱,老師都說了,至少要再養大半年才能跟你們身體好的一樣。”許菱雙說:“在徹底養好之前,你想生娃娃的想法也沒法實現了。”

秦遠雖然想生娃娃,不過他對這件事並不著急,他跟許菱雙還在享受戀愛的樂趣呢。

秦安康作為長輩倒是有點兒替他們心急,所以吳子華搬過來沒多久,秦安康就請吳子華給許菱雙檢查了身體,重點就是看看什麼時候能生娃娃。

許菱雙的身體非常弱,氣血不足,營養不良,不過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跟梳理經絡,已經好多了,至少不會再隨便暈倒了。

吳子華說:“你現在這樣的身體,就算能懷孩子,我也會建議你先不要懷。萬一真的懷上了,孩子很大幾率保不住。就算能懷到孩子生出來,你也可能熬不住生產的過程。”

所以吳子華給許菱雙開了一些慢慢調養的中藥,隔一天喝一副,而且藥物裡麵有幫助避孕的成分存在,就是希望許菱雙能更好的保護自己的身體。

因為藥裡有避孕的成分,所以吳子華並沒有告訴秦安康,但許菱雙跟秦遠是知道的。

秦遠表示這樣更好,因為他想多過一下二人世界。

許菱雙對這些就完全沒什麼概念了,反正她目前隻有一個想法,就是養好身體,學好老師教的知識。

“生了娃娃咱們就要好幾年不能隨便出遠門了,其實挺不方便的。”秦遠說:“暫時不能生不是更好嗎?”

兩個人坐在那裡親密的小聲說話,不一會兒,就有工作人員在檢票口大聲通知,他們坐的那列火車就要開過來了。

許菱雙欣喜的站了起來,“火車來啦!”

秦遠笑著背起大包,說:“你彆亂跑,跟在我身邊,一會兒站台上人多,小心走散了。”

檢了票,許菱雙跟秦遠一起去了鬨哄哄的站台。

秦遠問了一下工作人員:“同誌,請問硬臥的車廂要從哪邊上車?”

工作人員朝前麵一指,態度很熱情:“你們再往前走走,你看前頭那個牌子,走到那兒就差不多了。”

“謝謝同誌。”秦遠笑了一下,拉著許菱雙朝前頭走過去。

許菱雙對硬臥什麼的沒有概念,她不知道硬臥的車票特彆貴,而且要找關係才能買到。

走到差不多的地方繼續等,很快,火車就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然後慢慢進站了。

“秦遠,你退伍回來也是坐火車的吧?”許

菱雙興奮的問道。

“對啊,我們都是坐火車回來的。”秦遠說:“你現在興奮,等你在火車上坐了十幾個小時,就不會這麼有精神了。”

就算是秦遠這種很能吃苦而且身體素質極好的人,火車坐久了都會覺得憋悶和血液不循環,許菱雙說不定過半天就難受了。

許菱雙還沒說話,就聽見檢票口那邊發出尖細的叫聲:“偷東西!我的包!”

人群中,一個穿的灰撲撲的小個子男人抱著一個挎包翻過檢票口的欄杆,沒命的朝外跑去。

兩個工作人員追了上去,不過小個子男人跑的特彆快,沒人能跟上他。

“菱雙,我過去一下,你在這裡彆動。”

沒等許菱雙反應過來,就見秦遠快速的丟下身上的大背包,然後閃電般朝著檢票口跑過去了。

他的身手非常矯健,不需要用手,就用跨欄的姿勢跨過了欄杆,然後就跟工作人員一起朝小個子男人追過去了。

許菱雙想要跟過去看,但她又怕丟在地上的大包被人拿走了,隻能拽著大包走了幾步,卻發現自己拽不動,便有些悻悻的站在原地,然後伸張脖子等著候車室裡麵的動靜。

火車已經停在了她的麵前,車上下來很多旅客,但站台上的人卻都不想上車,一個個都擠在檢票口那邊看熱鬨。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檢票口那邊一陣騷動,許菱雙看見人群中露出半個腦袋的秦遠走了回來,他的身邊圍著好幾個工作人員,還有穿著警服的人。

走過檢票口,秦遠又跟工作人員說了幾句話,才轉身朝著許菱雙這邊走過來了。

許菱雙聽見圍觀群眾說:“就是這個大個子,剛才一下就把小偷給撂倒了,太厲害了!”

“秦遠,你抓到小偷了?”許菱雙趕緊拉住秦遠的胳膊。

秦遠笑著點點頭,“候車室裡人多,有幾個熱心同誌幫忙擋住了小偷的路,我才能追上去把人抓到。”

“那咱們上車吧,火車都停在這裡好一會兒了。”許菱雙說:“我都怕它開走了。”

秦遠笑著說:“不會的,火車要在這裡停二十分鐘呢,不會那麼快開走。走,咱們上去吧。”

一個工作人員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他說:“哎,同誌,你叫什麼名字啊,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你是坐這列車嗎?”

秦遠笑著把大包背上,然後一臉淡然的說道:“不用問名字了,就是一點兒小事而已。”

“哎呀,那不行的……”

秦遠卻擺擺手,拉著許菱雙上車了。

那個工作人員就跟這輛硬臥的列車員說:“剛剛這位同誌幫我們抓到了一個小偷,他真是特彆好的同誌,這一路上,麻煩多照看一下他們。”

列車員說:“我剛才聽見了,同誌你放心,我會好好照看他們的。做好事不留名,值得我們所有人學習啊。”

“是啊。”

已經找到自己車廂的秦遠帶著許菱雙走進這個硬臥包廂,裡麵一共六</張床鋪,隻住了兩個人,都在右手邊。

秦遠跟許菱雙是左手邊的下鋪和中鋪,他把大包放在下鋪上,跟對麵的兩人打了一個招呼。

對麵的也是一男一女,都是二十來歲的年紀,穿著城裡人才會穿的呢大衣,打扮的非常時髦。

“你好你好,我剛才趴在窗口,聽見站台上說你幫忙抓了小偷,真了不起啊。”那個男的很熱情的跟秦遠握手,“我叫何春生,這是我妹妹何春苗。”

“何同誌你好,我叫秦遠,這是我愛人許菱雙。”秦遠也做了自我介紹。

因為秦遠抓了小偷的關係,加上他個子特彆高大醒目,所以何春生跟何春苗一直隻盯著秦遠一個人看。

等秦遠介紹了許菱雙,兩個人才把視線移向了她,這一看,何春生就傻了。

何春苗其實也愣了片刻,她好歹是省城人,也算見過一點世麵,但許菱雙這張桃花般嬌豔精致的麵孔還是讓她好一會兒都回不過神來。

許菱雙早就習慣了外麵的人對自己相貌的驚訝,所以她習以為常的在左邊下鋪坐了下來,然後打開背包,把裡麵準備的一些東西放在了車廂的小桌子上。

這對兄妹顯然是很有禮貌的人,雖然之前一直沒有人,但他們的東西隻占了小桌子的一半位置,另一半是空的,許菱雙把東西擺好,衝他們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何春苗回過神來,趕緊也笑了一下,“你好你好。”

她一扭頭發現自己的哥哥還傻乎乎的盯著許菱雙看,就趕緊搗了他一下,“哥,彆愣著了。”

何春生這才回過神來,他鬨了一個大紅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

“他沒見過世麵。”何春苗幫哥哥解釋,“你們彆在意。”

“沒事兒。”秦遠說:“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我媳婦兒是不是特彆好看?”

何春苗笑了,“是啊,許同誌這樣的長相,隻能用驚豔這個詞來形容了。”

何春生扭過頭去不敢再看,他就抓著秦遠開始問東問西,“秦同誌能抓小偷,難道是做民警的嗎?”

“不是,我們是鄉下人。”秦遠笑著說。

“看著真不像,你像大城市出來的。”何春生說。

說話間,火車已經發動了,許菱雙一臉好奇的趴在窗前張望。

她生的太好看,做這樣的舉動也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秦遠在她的身邊坐下,陪她一起看窗外的風景。

對麵的兩兄妹也不

說話了,又抓起之前看的報紙繼續看了起來。

許菱雙一口氣看了一個小時的風景才走出去上廁所,雖然硬臥車廂的人相對來說條件好一些,但秦遠還是不放心,所以乾脆陪著她一起去了。

包廂裡麵隻剩下兄妹倆,何春苗就說:“哥,你也太沒出息了吧,都這麼久了,你耳朵還是紅的。”

何春生小聲說:“我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有些吃驚而已。”

“那你也要注意一點兒啊,萬一被

人家當成壞人怎麼辦啊?”何春苗說:“要不然你出去轉悠轉悠,說不定過會兒就好了。”

何春生被妹妹趕了出去,等許菱雙跟秦遠回來,何春苗就開始跟許菱雙攀談。

這會兒的火車時速慢,一坐就要坐很久,所以坐在一起的人為了打發時間都會互相交談,有些聊的來的,還會互相留下通訊地址,做個筆友呢。

“原來你是小學老師,怪不得看上去這麼有氣質呢。”何春苗說:“我在讀高二,我哥哥在讀工農兵大學。”

這會兒能讀工農兵大學的都不是一般人,要麼家裡特彆有出息,要麼他本人特彆有出息,所以何春苗說起這句話,臉上掛著滿滿的驕傲。

“很了不起啊。”許菱雙誇獎道:“我們公社前年好像也有一個人被推薦去讀工農兵大學了。”

何春苗笑著說:“我看你們夫妻倆也不像普通的鄉下人,普通鄉下人可買不到臥鋪的車票。”

“是嗎?”許菱雙微微一怔,趕緊看向秦遠。

秦遠說:“我們就是普通的鄉下人,不過我有朋友在火車站上班,所以找他買到票了。”

“原來是這樣。”何春苗點點頭。

但她並不相信秦遠的話,因為秦遠看上去跟一般人就不太一樣,而且就算能找人買到臥鋪票,一般的鄉下人也出不起這個錢的。

何春生從外麵逛一圈回來了,耳朵果然不紅了,但他也不敢看許菱雙,低著頭走進來就坐在妹妹旁邊。

剛巧列車員跟過來了,他是來登記中午盒飯的人數的,順便來給秦遠倒個水。

這個時候特彆欣賞好人好事,對於這種熱心抓小偷又不留名的好同誌,列車員也特彆熱情。

何春生問妹妹:“你吃什麼盒飯?”

“吃三毛的。”何春苗說:“哥呢?”

“一樣吧。”何春生拿了錢交給列車員。

秦遠正在低聲給許菱雙介紹不同的火車盒飯有什麼區彆,許菱雙聽完以後說:“我們也吃三毛的吧。”

秦遠笑了笑,抬起頭對列車員說:“同誌,我們要一個三毛的,一個五毛的。”

“好嘞。”列車員收了錢,登記好了才走出去。

何春苗見秦遠他們比自己還舍得吃飯,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們才不是什麼普通的鄉下人。

隻有許菱雙不懂這些,她正在一臉期待的等著中午的盒飯。

秦遠見對麵兄妹倆帶的報紙日期很新,便借了過來一頁一

頁的看。

“總算找到你了!”一個女孩子突然出現在他們這個包廂的門口,然後一臉驚喜的盯著秦遠看。

四個人都一齊朝門口看去,隻見一個剪著齊耳短發、穿著藍色外套的年輕姑娘站在那裡,她長得很清秀,看上去也斯斯文文的。

秦遠有些疑惑的看向她,“這位同誌,你找我?”

“對啊,就是找你啊!”年輕姑娘笑著說:“之前在站台,你幫我抓到了小偷,我的包才沒被搶走。

當時站台上人多,鬨哄哄的,我又趕著上火車,所以就沒問清楚,也不知道你在車上的什麼車廂。我就一節一節的找,可是整個硬座都找不到你,還好我來臥鋪這邊看了一眼,要不然,我就找不到你了。同誌,真的太感謝你了!我的包裡裝著很重要的東西,如果包被人搶走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了。”

秦遠說:“原來你就是失主,你太客氣了,我不過是舉手之勞,能幫上忙就行。”

“真的謝謝你。”年輕姑娘給秦遠鞠了一躬,站直了又說:“我叫薛蓉蓉,能問一下同誌你的姓名嗎?”

秦遠說:“我叫秦遠。”

“原來是秦同誌,我看我們在一個站台上車,我們應該是一個地方的人吧?”薛蓉蓉說:“我在城裡的紡織廠上班,等我忙完手頭的事,我想買些禮物親自去感謝秦同誌,不知道能不能給我一個聯絡地址?”

秦遠說:“你已經跟我道過謝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不用再感謝我了。至於地址,也不需要了。”

薛蓉蓉咬著牙站在那裡,她想了想,又說:“那我給秦同誌留一個我的地址,如果以後有什麼可以幫上你的,請你儘管來找我。”

說著,薛蓉蓉打開自己身上的背包,拿出一個本子跟一支鋼筆,刷刷寫下兩行字,然後撕下來遞給了秦遠。

秦遠本來不打算收的,但薛蓉蓉的態度很堅決,秦遠不收她就不走,最後是何春生勸了幾句,秦遠才勉為其難把那張紙收下了。

薛蓉蓉千恩萬謝的離開了,何春生探出頭看了一眼,然後說:“這位同誌真的太客氣了。”

“是呢。”秦遠隨手把寫著地址的紙張放到了背包裡,就沒去管了,隻低頭繼續看報紙。

何氏兄妹對這樣淡薄的秦遠表示更欣賞了,何春生就想著一定要跟這樣的人物交個朋友。

等列車員把盒飯送來了,四個人開始吃午飯,何春生就開始拚命的跟秦遠攀談,誓要在短時間內跟他混熟。

五毛的火車盒飯確實好吃,鋁製飯盒裝著紅燒肉跟粉絲炒白菜,三毛的盒飯是小炒肉跟炒青菜,雖然都有肉,但分量明顯不同。

許菱雙把紅燒肉夾給秦遠,秦遠衝她溫柔一笑,低聲說:“我不吃,你多吃一點。”

“那不行,我們一起吃。”許菱雙固執的把肉夾給他。

秦遠隻好說:“看來晚上我們要買一樣的盒飯了。”

吃過午飯,許菱雙躺到中鋪去睡了一會兒,等她睡醒,何春生跟秦遠已經

混熟了不少,至少,他都問到秦遠是什麼公社的人了。

“醒了?”秦遠把許菱雙從中鋪抱了下來,“會不會覺得無聊?要不然我們在列車上走動走動?”

“好,我想去前麵硬座看看。”她沒坐過火車,不知道硬座長什麼樣子。

許菱雙穿好衣服鞋子,秦遠跟何氏兄妹說了一聲,就帶著許菱雙出去轉悠了。

這一路走過去,硬臥這邊還好一些,硬座那邊實在相當熱鬨。

有的人聚在一起下棋,有的人圍成好幾層在聽收音機放新聞,還有人居然帶了手風琴,在列車過道上一邊拉琴一邊唱歌,氣氛熱鬨的不得了。

許菱雙跟秦遠一路逛到第四節車廂,她的身體也活動開了,便打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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