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43章(1 / 2)

許菱雙不太懂這些,立刻低聲問:“查房是做什麼的?”

秦遠低聲說:“招待所這種地方有些時候會查房,就是防止有些亂七八糟的人在房間裡不乾好事的。不過咱們開房間的時候都出示過結婚證了,那個大姐是知道的。而且現在才幾點鐘?哪有這個時間過來查房的?一般查房都是晚上。”

秦遠對這些還是比較有經驗的,一下就看出不對勁了。

同時他也覺得有點兒掃興,他跟許菱雙好不容易跑來這裡享受一下二人時光,這才剛剛把人抱在懷裡呢,怎麼就有這些不長眼的東西過來打擾呢?

許菱雙一愣,外頭的工作人員又開始喊了起來:“我說你們趕緊開門啊,查房聽不見嗎?要是再不開門,我就自己開了啊!沒穿的衣服趕緊穿起來,彆讓我們看到烏七八糟的東西啊!”

秦遠冷笑一聲,抱著許菱雙一動不動,還在她耳邊說:“彆理他們,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想做什麼。”

工作人員喊了三遍開門,見門裡沒有一點動靜,就自己拿了備用鑰匙把房門打開了。

許菱雙仍然跟個小貓一樣窩在秦遠的懷裡,她懶懶的看了一眼門口,隻見那個大姐的身後站著好幾個人,有男有女,都穿的挺氣派的,像大城市來的人。

一個高大的男青年把那個大姐朝旁邊一推,一個三十歲多歲打扮得體的女乾部模樣的女人走到門前,冷眼看著屋裡同坐一張椅子的兩個人,然後皺著眉頭說:“聽不見查房嗎?你們這幅樣子成何體統?簡直是亂七八糟!”

秦遠老神在在的說道:“我們是領了結婚證的合法夫妻,這裡是花錢住的招待所房間,又不是大街上,怎麼不成體統了?要我說,不成體統的是你們幾位吧。你們是警察?是革/委/會的人?如果都不是,你們憑什麼過來查房?”

那個高大男青年大聲道:“我是警察!你們趕緊給我站起來,摟摟抱抱看著就惡心!”

秦遠說:“你是警察?證件帶了嗎?給我看一眼。還有,按規定,便衣警察是不來查房的,你的警服呢?哦,你的同事呢?哪有單獨一個警察過來查房的道理?”

門口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女乾部模樣的人說:“還懂得挺多的,在外頭當過幾年兵就是比純種地的鄉下人強些。不過你跟我們狡辯這些沒用的,趕緊的出來!我有話要問你們!”

秦遠說:“聽幾位的口音不像咱們縣的人,我還是那句話,要想查房,先拿證件出來看看。沒有證件想來查我的房?不如我們一起去縣公安局坐坐?”

那個自稱警察的高大男青年待要發火,卻被女乾部給拉住了。

女乾部低聲跟他們幾人說了幾句什麼,那幾人點點頭,她就看向秦遠,說:“行了,我弟弟確實沒說錯,你果然是個非常狡猾的人。”

秦遠立刻明白過來了:“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葛建峰那個嫁給大官的大姐!你弟弟現在怎麼樣了?省城那邊有消息了嗎?判了幾年啊?不過你不告訴我也沒關係,明天我們就要去省城,到時候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其他幾人退到走廊上,葛大姐直接走進房間,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秦遠和許菱雙,冷聲道:“沒錯,我就是葛建峰的大姐。我這次過來,是為了把我媽接走送回老家的。聽說那個勾引我弟弟和我爸的女老師在縣中學給醫護人員做什麼培訓,我就慕名過去看看。沒想到剛好遇到你們休假,我就一路問過來,剛好遇到你們這對狗男女在這種地方開房間廝混,真是惡心!”

“請問這位女同誌,你有孩子嗎?”許菱雙忽然問道。

葛大姐說:“我都什麼歲數了,家裡早就有三個孩子了。”

“哦,那我真為你的孩子感到難過,因為他們的父母這麼惡心!身為一個人類,怎麼能為了生孩子做那麼惡心的事情呢?哎呀,你都生了三個了,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惡心的事情,聽著就想吐了!”許菱雙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

葛大姐大怒:“你在說什麼混話?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我在重複你自己的話啊,是你自己說男女廝混惡心的。我們是合法夫妻,既然我們惡心,你們也一樣惡心啊!尤其是你這位女同誌跟丈夫廝混那麼多次,生了孩子,還生了好幾個,那不是更惡心嗎?哎呀,聽著我都想吐了。”許菱雙捂著嘴巴做了一個欲嘔吐的動作。

葛大姐漲紅了臉,正想上前幾步教訓一下許菱雙,許菱雙卻伸手一指,冷冷道:“你彆走過來,你要是離我太近,我會對你不客氣的。”

葛大姐腳步一頓,許菱雙繼續說:“你是葛建峰的姐姐,你來的正好,之前我被你弟弟騷/擾多次,一直找不到人算賬,你送上門來,是想幫你弟弟道歉的嗎?”

“我跟你道歉?你們夫妻兩個毀了我爸跟我弟弟,還要我跟你道歉?”

許菱雙說:“都說捉賊拿贓,你弟弟騷擾我的時候,我們公社小學所有老師都是證人!你說我們夫妻兩個毀了你弟弟?這是什麼說法?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簡直是莫名其妙!他們自己做了那麼多違法的事情,被人查出來鋃鐺入獄,那是他們罪有應得,關我們什麼事?我看你的打扮也是個體麵人,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哦,也對,你是葛建峰的姐姐嘛,當然跟他一樣又蠢又壞!”

葛大姐刷的一下從包裡拿出幾封信,秦遠一看,登時眯起雙眼,諷刺的笑了一下。

看著葛建峰之前也沒說錯,他這個大姐肯定嫁的不錯,居然能從黎主任眼皮子底下把這些舉報信弄出來。

“這幾封信是我找關係從革/委/會那邊弄出來的,全部都是舉報我弟弟跟我爸的。”葛大姐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幾封信,是不是你們寄過去的?”

秦遠說:“我們鄉下人,不懂這些東西,你這個女同誌少在這裡汙蔑人啊。”

“不是你們會是誰?我已經見過我弟弟了,他說你已經當口當麵承認了!”

“葛同誌,你看我這模樣,我像傻子嗎?”秦遠忽然道。

“什麼意思?”葛大姐不明所以。

秦遠說:“如果那幾封信真是我寫的,我會當著你弟弟的麵承認這件事是我做的?我是傻了嗎?但如果我真的這麼傻,我又怎麼可能做得出舉報信這麼聰明的事情呢?我之前確實去見過你弟弟,不過我是過去幸災樂禍的,因為之前我警告你弟弟離我愛人遠一點,他不聽話。見他被關,我高興的不得了,所以過去嘲笑了他一頓。雖然我也不知道是誰舉報的你弟跟你爸,但是我們全縣人民都會感謝這個善良正直的好心人的!他為我們抓出了蛀蟲,讓壞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們感謝他一輩子啊!”

葛大姐狐疑的看著秦遠和許菱雙,這兩個人身上穿的衣服雖然挺新的,但都是鄉下人才會穿的款式,並沒有出奇的地方。

加上她跟人打聽到的夫妻倆的日常,在村子裡雖然是乾部家庭,不過倒也真的不像那種可以弄好幾封舉報信去舉報葛家父子的人。

畢竟,信上那些事情非常隱秘,秦遠夫妻倆這種小人物怎麼會知道的那麼清楚呢?看來應該是葛建峰誤會了。

她之前去看葛建峰,對於親弟弟說的這些話,其實也是半信半疑,所以才會找過來想自己探個清楚,現在問也問了,葛大姐覺得舉報的人應該還是葛偉的政敵。

隻有倆人一個級彆,才能摸到對方那麼多的老底。

“你問完了嗎?問完了趕緊道個歉給我出去!”許菱雙很不客氣的說道:“我們夫妻倆在這裡親熱,你跑進來看我們倆親熱,是想做什麼?”

“你真不要臉!”葛大姐雖然知道自己找錯人了,但看著許菱雙那副沒長骨頭似的的妖嬈模樣,還是覺得這個女人看著礙眼。

許菱雙忽然從秦遠的腿上跳了下來,然後踩著那雙涼鞋大踏步走過去,揪住葛大姐的衣領把她朝外扯。

“你做什麼?快放手!”葛大姐沒想到這個瘦瘦的女妖精跳下地個子還不矮,而且力氣這麼大。

許菱雙冷冷道:“你一進來就開始罵人,我已經忍了你很久了,我不知道你是哪門子的大人物,嫁了什麼了不起的大官兒,但我清清白白貧農出身,又是全縣皆知的救人英雄,憑什麼被你這樣侮辱?你跟我去革/委/會,我要告你侮辱我們三代貧農!”

葛大姐急了,她哪裡敢去革/委/會?黎主任跟他們葛家現在不共戴天,她要是去了革/委/會,指不定就被什麼名義扣下了。

“你給我放開!”葛大姐拚命掙紮,走廊等著的幾個人聽見動靜也進來幫忙了。

秦遠慢悠悠的走過去擋住那幾個人,然後笑著說:“剛好,你們幾位一個都彆想跑了。打著咱們縣的名義跑來查咱們縣的公家招待所,膽子倒是不小的。”

“你想乾什麼?”那個自稱警察的男青年也有些著急了。

他們在當地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真要是被扣在這裡,那可是特彆丟臉的事情。

“不乾什麼,既然你們進來了,那就沒有隨便放出去的道理。”秦遠說:“菱雙,你去革/委/會找人,就說這裡有不知道哪裡摸來的壞分子,讓他們過來抓人。”

許菱雙鬆開葛大姐,大踏步朝外走去。

“你彆走!”男青年伸手去抓她。

許菱雙擰住他那隻手,狠狠一腳揣在他兩腿中間:“臭流/氓!還想非禮!”

男青年痛呼一聲倒了下去,其他人一看許菱雙下手這麼狠,都不敢上前去了。

許菱雙走到秦遠的麵前,低聲說:“真的去找革/委/會的人嗎?”

“去!這些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秦遠道:“我在這裡守著他們,你一個人去的時候小心一點。”

“你是不是因為被他們打斷了好事,所以生氣了?”許菱雙的聲音更小了。

秦遠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當然。”

許菱雙問了路,一個人跑去革委會告了狀,黎主任的手下一聽是葛建峰的姐姐在縣裡鬨事,立刻高興的朝上麵彙報了一聲,然後立刻帶著一群人過來抓人了。

葛建峰的姐姐雖然在外地是個乾部,而且夫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正如秦遠所說,這裡不是他們的地盤,加上黎主任跟他們葛家有仇,革/委/會的人多,輕而易舉把他們幾個人全都給帶走了。

招待所一樓的那個工作人員也遭了殃,她收了葛大姐的錢,所以才帶他們這幾個外地人上去查房,革/委/會沒收了她的贓款,招待所的領導也立刻把她開除了。

二樓走廊上,黎主任的那個手下看著許菱雙那張嬌美的臉,有些不想走——不愧是葛建峰看上的女人,這長相實在是絕了!

秦遠擋住許菱雙,上前一步笑著說:“同誌,你不用回去審問他們幾個人嗎?”

“回去是要回去的,不過不急於一時。”那個手下看著秦遠高大健壯的身材,先生了幾分怯意,不過還是鬥著膽子問道:“你就是咱們縣救人英雄的愛人?”

“是啊。”

“看著不怎麼樣嘛,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怎麼娶到這麼好的妻子的。我說,你們都是本地人,好端端跑來住什麼招待所啊?”

“我明天去省軍區複職,怕趕不上長途車,所以住在這裡。”秦遠說著拿出一本軍官證衝著那個手下晃了一下。

那個手下原本還想嚇唬嚇唬秦遠,好在許菱雙那邊蹭點甜頭的,沒想到人家的丈夫突然摸出一本軍官證,級彆還是正營級,當下他就蔫了。

革/委/會雖然囂張,但他們隻是一個縣級的革/委/會,就算是省城革/委/會,也要給省軍區麵子的。

那手下趕緊誇了秦遠幾句“年輕有為”,就腳底抹油跑走了。

等這些無謂的人全都離開了,許菱雙歎口氣,道:“秦遠,要不要先去吃晚飯?跑來跑去,我都餓了。”

“走吧。”秦遠摟過許菱雙親了一口,然後有些無奈的說道:“原本想要趁著天亮做點壞事兒的,誰知道總有這些不長眼的東西過來打擾。”

他們倆鎖上房門,手拉手去國營飯店吃了一頓晚飯。

國營飯店有冷櫃,天氣熱,手頭寬裕的人會來這裡買上兩碟鹵菜,喝上兩瓶冰啤酒。

秦遠第二天要辦正事,所以沒要啤酒,隻點了鹵菜、涼麵和冰鎮汽水。

兩個人慢悠悠的吃過飯,又趁著天還沒黑透,在外頭逛了一會兒。

縣城的街上路燈比較少,隻有主乾道有一些路燈,所以天一黑,基本上就沒什麼人了。

秦遠跟許菱雙也沒有在外麵多逛,等天一黑就回到了招待所。

招待所的櫃台已經換了工作人員,這次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姑娘,見到他們還很熱情的送上一個不太大的西瓜,說:“這是我們領導叫我給二位的,說是之前的事情打擾到你們了。”

秦遠道了謝,收下西瓜回到房間裡。

招待所住的人很少,所以浴室已經空出來了,許菱雙拎著放了換洗衣物的包下樓洗澡,秦遠不放心,就站在門外的空地上陪著她。

許菱雙洗好了就一個人先回屋,秦遠也進去衝洗了一下。

他洗澡比較快,等他回到屋子裡,許菱雙已經關上了窗戶,拉上了窗簾,隻穿一件秦遠的白背心,長發隨意披散下來,就那麼側身靠坐在床上。

秦遠險些沒有流出鼻血來,他深吸一口氣鎖好房門放下盆子,然後故意裝作很鎮定的樣子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捏起許菱雙的幾縷長發在手指上繞了繞。

“從哪裡學來的?”秦遠啞著嗓子問道。

許菱雙露出一個特彆正直的笑容,然後認認真真說:“電影裡看過的。”

難得兩個人出來瀟灑一下,下午被人破壞了興致,其實許菱雙也挺介意的。

剛剛她洗了澡回到房間,捧著下巴想了半天,總算想到了這個在電影裡看過的招式。

所以她依樣畫葫蘆,翻出一件秦遠的白背心穿上,想讓他開心一下。

“這是什麼電影?教壞人。”秦遠眯著眼打量許菱雙背心外麵的皮膚,在暖色的白熾光下,這些皮膚就像上好的玉器,發出潤澤誘人的光芒。

許菱雙歪著頭一臉疑惑的說道:“難道你不喜歡嗎?那看來是我學錯了,算了,我去換衣服,今天晚上好好睡覺吧。”

她剛剛做了一個起身的動作,下一秒整個人就被秦遠撈過來緊緊的抱在懷裡。

他貼著她的耳朵輕聲說:“雖然這個電影教壞人,不過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同誌,我覺得你下次還可以多示範一點電影上看到的東西。”

“哦,我知道了,你剛才在裝模作樣!”許菱雙伸手擰了一下秦遠的後背:“枉我費儘心思想讓你開心,你還跟我裝。”

秦遠把她的小手拉回來朝自己的臉上放,他說:“我的背皮糙肉厚,你捏不動的。來,臉給你捏,彆生氣啦。”

許菱雙哼了一聲說:“你的臉皮比城牆還厚,我更捏不動啦。”

她身上穿的太少了,而且秦遠的背心對她來說也實在太大,稍微做一個動作背心就會大幅度的移位。

秦遠覺得自己的理智在一點一點坍塌,許菱雙看著他的眼睛,忽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她朝後一縮,卻被秦遠快速的抱了回來。

“跑什麼?”

“本能告訴我,要是我現在不跑,明天早上我可能會很慘。”許菱雙瞪著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秦遠把她往下輕輕一帶,聲音輕的幾乎聽不清,他說:“媳婦兒,現在跑就太晚了。”

第二天上午,許菱雙在通往省城的大客車上睡的天昏地暗,等她迷迷糊糊被秦遠搖醒,他們已經到省城了。

“哎喲。”許菱雙揉了揉自己使用過度的細腰,整個人還處在一種沒有睡醒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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