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1 / 2)

於小山拍過x光之後,許菱雙、阮醫生和馬主任一起進行了會診。

許菱雙指著x光片說:“之前我已經看過這個病人的腰椎情況了,他是因為治療不及時導致二次損害,壓迫到神經,所以才會造成下半身沒有知覺。但這個病人年紀還小,複原能力很強,加上他並不是神經壞死,隻是受到壓迫。所以如果在這個位置給他開刀,複原這幾塊骨頭原本的位置,那麼恢複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馬主任說:“可是,在這個位置開刀,手術難度很大,稍微不注意,很難說會不會損傷到神經。你之前不是幫董清泉用正骨的手法治好過他的脊椎傷害嗎?那麼這個病人能不能用同樣的手法去治療呢?”

許菱雙說:“可以是可以的,但於小山傷的太久了,就算是用一樣的手法,我也不能保證要多長時間才能將骨頭複原。而且這種方法的治療周期會非常長,對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會是一件非常痛苦且難以忍受的事情。所以,最好的方法還是手術,可以一次成功,病人也不需要經受那麼多次的痛苦。”

阮醫生說:“片子上可以看出骨頭扭曲的情況,但如果要想知道到底哪裡壓迫到哪裡,隻能等手術當時才能知道了。依我看,風險還是很大的。”

許菱雙立刻說:“我知道哪裡壓迫到哪裡了,我也全都畫出來了,應該可以清楚的看出來。”

說著,許菱雙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圖畫,這是她通過異能感受到的於小山傷處的詳細細節圖,在進修班期間,她苦練了人體解剖圖,所以現在畫出來的每一個細節都栩栩如生,馬主任拿過去一看,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阮醫生說:“天啊,小許啊,之前楚醫生說你隻要伸手摸一下就能知道這些細節,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不過,你能確定你畫的細節跟於小山傷處一模一樣嗎?”

“我能保證。”許菱雙說:“如果不是十成的把握,我是不會支持手術的。”

馬主任拿著許菱雙畫的細節圖和x光片認認真真的研究過後,他說:“這些圖就好像把於小山的傷處呈多方位立體化展現在我的麵前,現在,我心裡已經有數了,如何進行手術,我的把握也更大了。”

阮醫生和馬主任又討論了一會兒,馬主任說:“就決定手術了,我來主刀,小許也進來觀摩。”

“是。”許菱雙點點頭。

送她們出辦公室的時候,馬主任說:“小許啊,你這麼好的天分,不要僅局限在中醫上,我建議你之後考醫學院,進行係統的學習。你的眼睛和感受跟我們不同,有你這樣的天分,如果是由你主刀,相信成功率會更大。現在好不容易恢複高考了,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這對你的將來會更有幫助,也會有更多病人受益。當然了,我也清楚,你隻有初中畢業的學曆,考醫學院對你來說難度不小。但是我們整個科室願意為你提供最大的幫助,隻要你決定去考,我能找到老師幫你輔導。”

“謝謝馬主任,我會認真考慮的。”許菱雙點了頭,其實她自己也在考慮報考醫學院的這件事,隻是尚未下定決心。

這是一件大事,所以她要先跟秦遠商量一下。

在跟病人家屬溝通之後,馬主任他們確定了最後的手術方案,於小山也住進了醫院,廖原還給他請了一個中年男人作為護工全天陪在醫院。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許菱雙覺得廖原和戴子豪有點古怪。

廖原說於小山是他的侄子,可是對方卻一次也沒有喊過他表叔,而且兩邊也並不親近,於小山對他們倆甚至有一點畏懼感。

不過這是彆人的家事,所以許菱雙就算覺得奇怪,也並沒有多嘴說些什麼,她隻是按照自己的責任,叮囑他們在手術前全力照顧好於小山。

於小山有嚴重的營養不良,而這場手術又不是小手術,為了避免少年上了手術台就下不來,所以一開始,於小山要先養好身體,等各方麵指標都上來了,才能排期進行手術。

廖原跟戴子豪在這方麵倒是儘心儘力,除了會使用阮醫生說的那些營養品之外,他們還讓人每天做了葷素搭配又好消化的飯菜,三餐定時送到醫院來,於小山原本跟個瘦猴子一樣,慢慢的,臉頰都稍微養出一點點肉了。

這一天上午,許菱雙抱著硬皮本跟在馬主任他們的身後慣例進行查房,於小山的病房在最後一間,還沒走到病房門口,許菱雙就聽見病房裡麵傳來於小山母親的聲音。

她說:“小山,這些吃的喝的都是那倆人買給你的?反正你一個殘廢吃多少都是浪費,媽拿回家去給你弟弟妹妹們吃。他們吃了可以長身體,有用的!”

馬主任帶頭走進病房,許菱雙在門外看見於小山的母親正在把床頭櫃裡麵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往自己的背簍裡麵塞,於小山躺在床上,兩眼含著淚卻一句話都沒說。

那個護工大踏步走過去,直接把於小山母親的背簍拿了過來,然後說:“你這個大姐做什麼啊?這些都是小廖花錢買的,他跟我說了,隻有小山可以吃。要是小山吃不下,就算是扔到樓下喂狗,也絕對不能給你帶回去的。”

於小山母親眼一翻,正要發火,許菱雙朗聲說:“查房了,無關人員請出去。”

“我是他媽,我要在這裡。”於小山母親還想過去搶那些東西。

“咳咳。”廖原跟戴子豪突然出現在病房門口,廖原笑眯眯的走進來,跟馬主任等人握了手:“算準了時間過來,果然趕上馬主任查房了。”

廖原一進來,於小山母親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忽然整個人瑟縮起來,她東西也不搶了,背上自己的空背簍就跑了出去。

廖原也沒管她,隻是認真的詢問於小山的病情。

馬主任說:“按照這個情形,再有一周就可以進行手術了。”

廖原顯然很高興,說了一籮筐的好聽話。

查過房之後,馬主任他們魚貫走出去,廖原喊住了許菱雙,道:“許醫生,要是下次於小山的父母還想過來搶東西,你直接報我的名字就行。”

許菱雙說:“好的,要是我在的話,我會喝止他們的。”

“謝謝許醫生。”

很快,於小山的手術時間也定下來了,廖原跟戴子豪大概是最高興的人了,反而於小山的父母卻好像事不關己似的,偶爾過來看一眼也很敷衍。

於小山自己倒是挺平靜的,護士們跟他聊天,他也始終一臉淡淡的,好像對這次手術並不期待似的。

阮醫生溫和的問他:“小山啊,你是不是緊張害怕?”

於小山說:“我不緊張,也不害怕,反正我已經這樣了,就算手術不成功,我還是這樣啊,一回事。”

阮醫生摸了摸他的腦袋,道:“你這麼想也很好,心態平和是好事。”

到了於小山手術的那天,廖原跟戴子豪很早就帶著於小山的母親過來了。

於小山握住廖原的手,輕聲說:“廖叔叔,要是我真的能站起來,以後,我給你做牛做馬,一輩子報答你。”

廖原欣慰的笑了一下,還沒說話,於小山母親就說:“你要是好了,你應該給我們做牛做馬,要不是我們伺候了你這麼久,你早就死了,哪裡能等到今天?”

於小山的眼中閃過一抹淚光,廖原輕聲說:“不用管她說什麼,之前我也跟你說好了,等你治好病,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接你去京市讀書。以後,你要是想報答我一輩子,也不是不可以的。”

於小山高興了起來,他吸吸鼻子道:“我記住了。”

手術進行的很成功,許菱雙第三次旁觀手術過程,精神非常好,甚至微微有點兒興奮。

手術結束後,馬主任對許菱雙說:“小許,你的本領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之前,我想過下刀過後會遇到的各種情況,但沒想到你畫出來的那些細節圖分毫不差。我之前按照你的那些細節圖進行過幾次模擬,所以這次的手術才會這麼順利。小許,你真的要去考大學,你以後的成就會遠超過我們,你一定要去。”

手術成功,所有人都非常高興,廖原跟戴子豪更是激動的跳了起來,但於小山母親卻在一旁不冷不熱的說道:“都殘廢了這麼久了,是不是真的可以治好啊?彆到時候養了半天,說還是站不起來,那你們就白高興了。”

廖原看了她一眼,她立刻閉上嘴,不過心裡顯然是不以為然的。

馬主任說:“手術非常成功,原本被壓迫的神經現在已經恢複正常了。隻要病人養好傷處,之後認真進行複健,就一定會重新站起來的。不過這個過程非常辛苦漫長,必須得到家人的幫助和支持,而且費用也不小。”

於小山母親說:“我們家是沒錢的,不過廖同誌說了會全包到小山好起來,反正你們找廖同誌就行了。”

許菱雙一聽這話,就確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於家跟廖原他們果然不是什麼親戚。

廖原說:“沒錯,我會一直負擔到小山徹底康複,那個護工也會一直請下去,直到小山行動自如為止。”

“那就好。”於小山母親說:“為了一個殘廢花這麼多錢,廖同誌你這麼有善心,還不如把錢給我拿去養剩下的幾個孩子呢。”

廖原冷冷的看著她不說話,於小山母親頭一扭:“既然小山沒事了,我就回去做飯了。”

於小山是在當天晚上醒過來的,這天剛好是許菱雙和楚醫生值夜班,他們倆去看過於小山的情況後,廖原和戴子豪拎著一兜東西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楚醫生,許醫生,你們辛苦了,這是我們家嬸子煮的餃子,還是熱乎的,你們吃一點吧。”戴子豪從布袋子裡拿出兩個鋁製飯盒,分彆放在楚醫生和許菱雙的辦公桌上。

楚醫生道了謝,打開飯盒看了一眼,道:“好香啊,聞著像是白菜餡兒的?”

“白菜豬肉的,這裡還有醋和鹹菜,楚醫生要來一點兒嗎?”戴子豪打開了兩個玻璃瓶。

“來一點吧。”楚醫生倒了一點醋,又挖出來幾勺子鹹菜放在飯盒蓋子上,就埋頭吃了起來。

許菱雙喝了一點兒熱水,繼續埋頭寫工作記錄。

廖原在許菱雙的身邊坐了下來,他說:“許醫生,趁熱吃吧。”

“我寫完這個就吃。”許菱雙把工作記錄寫好,這才合上紙筆,打開飯盒吃了起來。

廖原說:“許醫生啊,我有個事情想要跟您商量一下。”

“你說。”

“是這樣的,不知道許醫生能不能去京市出個差。我的親弟弟的情況跟於小山差不多,但京市最好的醫生一直說開刀的困難度非常大,如果一個不小心,很可能會傷害到神經,所以家裡人非常擔心,一直拖到現在也不敢給我弟弟做手術。但是我看過許醫生之前給於小山的損傷部分畫的細節圖,今天也問過了馬主任,他說許醫生畫的跟於小山的真實情況分毫不差,就像長了透視眼一樣,可以清楚的知道內部的情況。所以,我想請許醫生去一趟京市,幫我弟弟也做一個檢查,之後畫出這樣的細節圖交給那邊的醫生進行會診。”廖原說:“下午,我已經跟馬主任提過這件事了。他說隻要許醫生自己同意,他會批準假期讓許醫生過去。”

許菱雙咬了一口白菜豬肉餡兒的餃子,吃完之後才說:“原來於小山是你們找來的試驗品,想要看看我的真實實力的。我說呢,你們怎麼看也不像是親戚啊,還說於小山是你侄子。”

“實在很抱歉,因為家裡人太緊張弟弟的病情,所以我們做事情必須非常謹慎。之前,楚醫生不是去京市參加過一個交流會嗎?”廖原道。

楚醫生笑著說:“是啊,我是去過,不過這事兒跟我又有關係了?”

“楚醫生當時跟我弟弟的主治醫生彭主任聊過,楚醫生說了一個姓董的病人的例子,還說有一個姓許的年輕人是一個好苗子,她天生對這一塊非常靈敏,就像長了透視眼一樣可以清楚的感知到病患傷處的內部情形。”廖原說:“之後,彭主任跟我提過這件事,我讓戴子豪過來查過,許醫生確實有這樣的本領。但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能輕易相信一個沒有讀過醫學院的土郎中。所以,我們在這裡找到了一個病情跟我弟弟幾乎一樣的孩子,由我們出錢出力將他送來給許醫生醫治。如果真的能治好,那就請許醫生去京市走一趟。”

許菱雙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主要是我弟弟的身體太差,彭主任也說過不能隨便挪動,所以沒辦法送他來省城這邊。許醫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京市出這趟差呢?隻要你願意去幫我弟弟看一下,我們廖家一定會將許老師視作最大的恩人,用我們最大的回報去感謝許醫生。”廖原說的非常誠懇。

許菱雙說:“既然是為了救人,我當然願意過去啊。而且馬主任也同意,那就看馬主任給我批什麼時候的假期,我跟你們去京市走一趟。”

廖原激動的站了起來,他兩眼放光,立刻道:“當然是越快越好啊,我弟弟已經等了這麼久了,我真的等不下去了!子豪,你去定最快的臥鋪票。”

戴子豪說:“我已經問過了,最快三天後就可以出發了。”

“許老師,三天後可以嗎?”

許菱雙說:“我回去跟我愛人說一聲,再安排一些家裡事,三天後應該沒問題。”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許菱雙值過班回到軍區大院,打電話告訴秦遠要去京市出差的事情。

秦遠說:“沒想到你的事業版圖已經到了京市了。”

“我跟你說正經事呢,要是過去的話,一來一回加上路上的時間,怎麼也要一星期的。”許菱雙說:“你覺得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這是為了救人,而且這件事隻有你能做,那就必須你親自出馬了。”秦遠笑著說:“之前你說廖原跟於小山不像親戚,我就稍微查了一下。你知道廖原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許菱雙說:“不過看他們那麼有錢的樣子,應該不是普通人吧。”

許菱雙對這種事情是不怎麼感興趣的,在她眼裡隻有病患和病症,並不在乎病患家裡是什麼身份。

“他們確實不是普通人,廖原是廖副主席的長孫。”秦遠說:“所以這趟差很值得去,你不是在猶豫要不要考醫學院嗎?如果能治好廖原的弟弟,你應該可以直接就讀省城的醫學院。”

許菱雙說:“考醫學院我自己能考,成績方麵我肯定是沒問題的,我不需要靠彆人的門路去讀大學。”

“門路什麼的,我也就是說笑而已,我知道你的實力,你肯定可以考得上。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一直猶豫這件事。”

“我主要是擔心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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