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菱雙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是啊,你可以安心了,媽也可以安心了。”
姚翠花倒是真的放心了,她說:“這下好了,香萍也有著落了,看看小冰什麼時候能去家裡提親,我也沒什麼能給香萍準備的,大概也就二十塊錢了。菱雙,會不會太寒酸了?”
“不會的,小冰不是那種人,他在村裡住過,知道你們是什麼情況,既然願意跟香萍處對象,那就是接受這些情況了。”許菱雙道:“媽就等著吃喜酒吧。”
這會兒普通人談戀愛都特彆單純,李冰也不例外,除了帶許香萍吃飯之外,他還會給她買東西,許香萍就在城裡待了兩天,李冰已經給她買了新衣服、新鞋子和新圍巾,還有奶粉之類的營養品,這讓許香萍高興極了。
董清泉說:“小冰沒有父母,不過我爸媽就是他的父母,等他跟香萍再處幾個月,看看情形,就讓我爸帶著小冰去雙井村提親。至於香萍以後嫁過來,也可以安排在廠裡上班。”
“真的啊?我們家香萍也能上班?可是她沒有讀過書。”姚翠花一臉的難以置信。
“廠裡職位很多的,又不是隻有讀過書的人才能做,再說香萍認字的,做個簡單的活計還是可以的。”董清泉說:“總之,阿姨你是不用擔心的。”
姚翠花高興極了:“這要是真的,那就太謝謝董同誌你了!之前你剛去我們村子的時候,我就猜到你是個好人了!要不是好人,怎麼會生的這麼好看嘛,哈哈哈!”
李桃說:“嬸子,你快彆誇五哥了,五哥再好看有什麼用?誰都不喜歡靠近他,到現在還是單身漢一個。”
董清泉冷笑一聲,不以為意。
李冰在一旁看了看董清泉,又看看許菱雙,並沒有說話。
高考結束後過了一個多月,成績總算出來了,董清泉不負眾望,考出了非常好的成績,順利被軍校錄取了。
而且他爸爸幫忙活動了一下,讓他就在本軍區的軍校就讀,不用去外地。
畢竟他是家裡幺兒,所以父母都對他格外疼愛一些,隻希望他能一直留在自己身邊。
李桃跟嶽誌峰就著這樁喜事,立刻去登記結了婚,董家給她置辦了很多嫁妝,風風光光的把李桃嫁了過去。
不過嶽誌峰也住在大院兒裡,所以李桃不過是從二層小樓搬去了平房那邊,換了個地方住而已。
董清泉最近也閒了下來,三月份就要開學了,所以他最近的任務就是交接各項工作,之後等檔案轉去軍校,他就可以安安穩穩的上學了。
快要過年了,秦遠的事情也少了很多,便經常回家陪許菱雙。
大家都挺清閒的,反倒是許菱雙自己忙了起來,慕名而去求醫的人絡繹不絕。
許菱雙明明隻是一個實習醫生,但彆人總是掛了號過去找她。
馬主任知道許菱雙情況特殊,便讓阮醫生陪著她一起出診,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天氣越來越冷,經過了漫長恢複期和辛苦複健的於小山終於站了起來,不光許菱雙,連阮醫生都激動的紅了眼眶。
於小山認真的說道:“許醫生,等我能走路了,我就給你磕頭。我奶奶說,對著自己的大恩人,要磕三個頭才夠的。”
“磕頭就不用了,等你能走路了,我隻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回去讀書。”許菱雙說:“我還這麼年輕,你要是給我磕頭,說不定會讓我折壽的,我可擔不起的。”
於小山是個傻乎乎的好孩子,聽了這話信以為真,就真的不敢再提磕頭的事情了。
收到於小山站起來的消息後,廖原和戴子豪帶著自己的母親坐火車來了省城一起看望他。
於小山握著廖原的手,眼淚嘩嘩往下流:“廖叔叔,要不是你,我是站不起來的,我真的……我特彆想給你磕頭,但是許醫生說不能給太年輕的人磕頭,說是會折壽的。反正,等我好了,我會好好讀書,以後給廖叔叔做牛做馬。”
“傻孩子,我不用你給我做牛做馬。”廖原摸了摸他的腦袋,笑著說:“不過好好讀書是對的,以後要做一個對國家對社會有用的人。”
許菱雙等他們聊完了才問道:“你弟弟怎麼樣了?算算時間,應該養的差不多了。”
“是的,恢複的特彆好,如今每天都在認認真真做複健,小舟肌肉萎縮的程度比小山輕一些,估計過陣子就可以站起來了。”廖原說起廖舟,立刻眉飛色舞,“小舟還說,等自己全好了,要來看許醫生呢。”
“真的?”許菱雙不怎麼相信,那個少年哪裡會有這麼好的心思?
“當然是真的。”廖母趕緊說:“小舟經常提到許醫生的,總說許醫生這樣厲害,那樣厲害。要不是我舍不得離開他半步,其實早就應該過來看看許醫生,親自給您道謝了。”
“不用這麼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許菱雙說:“對了,之前聽說阿姨你胃口不好,現在好了嗎?”
“好多了好多了,之前是因為牽掛小舟,所以身體總不好。自從小舟的手術成功後,我就好多了。不過我還是想請許醫生幫我看一看,要是不麻煩您的話。”
“不麻煩啊。”許菱雙說著就給廖母把了脈。
“怎麼樣了?我媽身體應該還好吧。”廖原問道。
許菱雙說:“都挺好的,就是腸胃比較弱,如果你們還需要藥膳的話,我也可以按照方子開幾副。”
“要的要的,謝謝許醫生啊。”廖母趕緊道。
許菱雙回到辦公室,給廖母開了一些對症下藥的藥膳,之後去病房將一疊信紙交給廖原,就打算下班回去了。
廖原笑著說:“許醫生,不如晚上由我做東,大家一起去館子吃一頓?”
“今晚就不了,快過年了,家裡事情挺多的。”許菱雙說:“我得回去準備準備,要不然過年什麼東西都沒有。”
“那好吧,我讓子豪開車送你回去。”廖原又道。
許菱雙笑著擺擺手:“不用不用,我騎車回去很快的。好了,先不說了,你們多陪陪小山吧。”
於小山在這裡住院這麼久,所有的費用一直都是廖原負擔的,雖然之前他是拿於小山做實驗,但能負責到這個份上,也算是非常不錯了。
許菱雙走出大樓,天空陰雲密布,不過一絲風都沒有,她伸出手停了一會兒,笑了起來;“又下雪了,今晚就吃個白菜豬肉鍋子吧。”
秦遠最近天天回去,所以許菱雙隻要一下班就會特彆高興。
她從車篷拿了自行車,按照一直回家的路徑慢慢的騎車過去。
中間路過那家糖炒栗子,她還照舊買了一包,熱乎乎的放在包裡。
因為下雪的關係,路上的人都低著頭步履匆匆,許菱雙也加快了蹬車的速度,想快一點到家。
五點二十,許菱雙照例騎車拐過一條小巷,忽然從旁邊衝過來四五個穿著黑衣服包著頭臉的高大男人,他們以極快的速度撞翻了她的自行車,將來不及跳下車的許菱雙往地上一按,一張濕漉漉的帕子閃電般捂住許菱雙的口鼻。
許菱雙心裡一驚,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但卻已經來不及了,之前吸進去的那些氣體讓她的身體開始發軟,腦袋開始發昏,她竭力睜大眼睛,但一個男人伸手在她的脖子後麵狠狠一個手刀,她就徹底失去意識了。
六點二十,早就下班回到家裡的秦遠看看外麵的大雪,又看看時鐘,便穿上外衣拿著大傘出去接許菱雙回家。
他知道許菱雙一貫的下班路徑,所以就沿著她下班會經過的地方大步走過去,希望在路上可以碰到她。
可是一直走到醫院門口了,還是沒有遇到許菱雙。
許菱雙有時候會特彆忙,不能按時下班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秦遠笑了一下,就上樓去了骨科找她。
“你說小許?她早就下班回去了啊?今天又不是她值班,她五點剛過就下班了,我記得她還去於小山的病房跟廖同誌他們聊了天的。”正在吃飯的楚醫生說:“怎麼了?她還沒回家?”
秦遠心裡一驚:“她真的那麼早就下班了?”
“是啊。”楚醫生也不吃飯了,帶著秦遠去了於小山的病房問問情況。
廖原母子兩個已經不在這裡了,不過戴子豪還在這裡陪於小山說話。
見秦遠問起許菱雙,戴子豪就一五一十的說道:“許醫生早就回去了,廖哥說讓我開車送她回去,不過她拒絕了,說騎車很快的。都這個時間了,許醫生還沒到家嗎?”
秦遠心裡著急,但麵上卻非常鎮定,他淡淡道:“可能是我路上跟她錯開了,今天下雪,說不定她走了另外一條路。我現在回去看看,可能她已經到家了。”
說著,他就跟楚醫生他們說了再見,大步流星的走出去了。
秦遠先是走到醫院的傳達室問了看門的老頭,對方說:“是啊,我看見許醫生騎車出去的。”
“好的,謝謝您啊。”秦遠就沿著許菱雙走過的那條路繼續朝前走。
走到那幾家許菱雙經常光顧的小店鋪,秦遠一一走進去問了,果然,在賣糖炒栗子的店裡問到了信息。
“是的,許醫生今天買了一斤栗子,我們還說天氣這麼冷,晚上要是吃點熱乎的就好了。”店員說:“許醫生叫我早點下班回家吃飯,之後她就騎著車,繼續回家了啊。”
聽到這裡,秦遠心裡一沉,已經覺得情況不妙了。
許菱雙不是那種毫無交代的人,在這種尋常的下班時候,按道理,她五點半就能到家了,可是到現在還沒有回家,隻可能是出事了。
秦遠道了謝,再次沿著她下班的路朝下走,遇到熟悉的店鋪他也會進去問一句。
許菱雙外形姣好,這一片的人基本都認得她,所以看見的人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等拐過那條巷子再問,就沒人說看見人了。
秦遠心下了然,如果出事,隻能是在這個巷子裡了。
他仔細的在巷子裡尋找線索,不過並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加上雪下的太大,路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落雪,就算有痕跡,估計也已經被掩蓋了。
秦遠又在巷子裡敲了幾戶人家的門,問他們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所有人都說沒有聽見聲音。
秦遠的心裡越發覺得不妙,便大踏步回到軍區大院。
家裡一片漆黑,院子門是緊鎖著的,可見許菱雙並沒有回來。
他站在院子門口,有史以來第一次這樣驚慌——種種跡象都表明,許菱雙出事了,而且可能不是小事。
“秦大哥,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啊?怎麼不進去?”李桃打著一把傘,端著一個小鍋慢慢走了過來:“許老師還沒下班嗎?我煮了蛋花甜酒,想給許老師暖暖身子呢,今天這麼冷……”
秦遠沉默的轉過頭去,李桃走到跟前才發現他表情不對。
“秦大哥,你怎麼了?”
“菱雙不見了,可能是出事了。”秦遠的兩隻手攥得緊緊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他說:“我要去打電話給我的下屬幫忙一起找人,桃子,如果董老五在家的話,請他也一起幫忙,可以嗎?”
李桃不是傻子,她聽到秦遠的聲音都在發顫了,立刻知道事情不妙,她點點頭,收起大傘,把小鍋子朝地上一放就朝董家跑去了。
秦遠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後立刻去打電話。
很多人都行動起來,一起去找許菱雙,但是一直找到了九點,還是沒有一點線索。
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經厚厚的一層,董清泉揪住秦遠的衣領,語氣非常不好的說道:“我知道你之前在西北是做什麼工作的,你直說吧,以前惹過多少仇人,把檔案資料調出來,一個一個的查!”
“小叔叔,你彆這樣。”江凱趕緊將董清泉拉開:“我們還不知道許老師到底怎麼了……”
“能怎麼了?好端端的一個人,買了一包糖炒栗子騎車拐個彎兒就不見了,你說能怎麼了?許老師現在是名醫,她隻有救人,沒有得罪過人。可秦遠不一樣,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兒都是頂級機密,誰他媽知道他到底招惹了什麼麻煩沒有掃清楚的?”董清泉道:“連自行車都不見了,一點痕跡都找不到,肯定不是一般人做的!”
秦遠心裡非常難受,但為了許菱雙,他還在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說:“就像你說的,以前那些檔案資料都是機密,我又怎麼能調出來查看?如果真的是因為我才害的菱雙不見了,那麼帶走她的人一定會聯係我的。”
李桃忽然說:“許老師有得罪過人的。”
大家都是一愣,董清泉瞪著李桃:“誰?”
“以前喜歡秦大哥的那個文工團的,叫什麼來著?”
“蔣欣瑤!我去找她!”董清泉道:“你們繼續找人,秦遠彆到處亂跑,萬一有人給你送信什麼的,你不在怎麼辦?”
說完,董清泉就要去開車,李桃趕緊跟上去:“五哥,帶我一起,我是女人,我能看得出對方有沒有撒謊。”
“快上來!”董清泉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菱雙悠悠轉醒,發現自己眼前一片漆黑,應該是被蒙住了眼睛,而且手腳也都被捆住了,捆的特彆結實,她掙了幾次,發現因為吸入藥物的關係,所以身上依舊發軟,根本沒有力氣。
她稍微晃動了一下身體,脖頸後麵微微有些疼痛,她判斷出自己並不是被仍在地上的,而是一個可能是沙發的物體上,還挺有彈性的。
外麵在下雪,可是這裡卻並不冷,而且空氣非常渾濁,還有一點點發黴的氣味,應該是什麼封閉的室內,而且整個室內隻有她一個人,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連外麵的聲音都沒有。
許菱雙的腦子還有些昏沉,她乾脆又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才開始慢慢梳理自己的頭緒。
她是在拐進小巷的時候被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弄暈了帶走的,從他們如此熟練的動作來看,肯定是有備而來的。
她隻是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要用上這樣的架勢將她綁過來。
不過,既然她身上暫時沒其他傷處,對方應該還不打算傷害她,所以她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又休息了一會兒,許菱雙感覺到手腳的力氣恢複了一些,她是可以用異能弄斷繩子的,但在這種情況不明的形式下,許菱雙決定按兵不動,等有人進來跟她說了話,她判斷出基本信息再做其他打算。
不過,總是這樣捆著手腳確實很難受,她使勁動了動,換了一個姿勢繼續側躺在那裡。
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秦遠還在家裡等她回去吃飯,要是她被人綁走了,他肯定要急壞了,說不定現在正在滿大街找她呢。
許菱雙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見一點點門鎖被轉動的聲音,她立刻打起精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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