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一直是個溫和的人,能讓他這麼描述,那麼魏鵬一定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壞事。
許菱雙說:“我就不問你魏鵬到底做了什麼了,看你的樣子估計又要保密什麼的。我就是好奇,這種事不歸公安局管嗎?為什麼是你們去?”
秦遠說:“市局那邊查出了一條線索,懷疑魏鵬跟他的大哥手頭藏有大量武器,所以申請我們過去支援。這事兒也是湊巧了,市局那邊查魏鵬已經查了一年了,最近剛好要收網,碰巧我找了熟人問魏鵬的事,那邊就跟我聯係上了,我之前也有過這類的經驗,所以支援的任務就由我來出。”
“那你要小心一點兒。”許菱雙抱住他,整個人埋在他的胸口,然後低聲說:“市局那邊查了那麼久,聽起來就是一樁大案子,我都能想象有多危險了。要是可以的話,我真不想讓你過去。但是楓葉在魏鵬那邊,於公於私你也會過去的。所以,我隻能讓你小心一點,平安回來。”
“放心,這次的聯合行動人數很多,我應該隻會發號施令,衝鋒陷陣的事情就算輪到我,也得到後期收尾了。”秦遠親了親許菱雙的小臉。
許菱雙說:“所以啊,升了一級還是有好處的,以後再往上升,我也就不會擔心你的安危了。”
秦遠說:“那我要再努努力,升的更快一點,好叫你安心。”
秦遠簡單吃了一個晚飯就出去了,白嫂見許菱雙一副心平氣定的樣子,便說:“還是你膽子大,心裡也能裝事兒,這要是換了我,可得擔心的一晚上睡不著覺。”
許菱雙說:“我也擔心的,但我如果把這種擔心憂慮的情緒釋放出來了,會讓你跟小陶陶不安,這就沒有必要了,所以還是冷靜一點比較好。”
她們倆給小陶陶洗過澡,許菱雙讀著故事書把陶陶哄睡著,就回到臥室去看書學習,之後就睡下了。
這一夜睡得不算安穩,許菱雙做了很多夢,翻個身醒來卻又什麼都不記得了。
客廳有輕微的響聲,應該是白嫂和陶陶已經起床了,許菱雙伸了個懶腰,也慢悠悠的爬起來穿上衣服、梳好頭發然後走了出去。
他們早飯通常吃的比較簡單,有時候牛奶雞蛋就是一頓,要是晚上剩飯多,白嫂也會炒蛋炒飯。
許菱雙吃了白嫂做的青菜湯和雞蛋餅,給小陶陶喂了奶,然後就背上書包打算去學校。
剛走出家門口沒幾步,就看見騎著自行車的小戰士非常大聲的衝她喊道:“許醫生!醫院叫你趕緊去大門口集合,有車子在等你們!”
許菱雙立刻反應過來,拔腿朝小戰士那邊跑過去,然後跳上自行車的後座,小戰士一鼓作氣把許菱雙送到大門口,門外果然停著一輛車,不過是救護車,還是院裡今年最新的那一輛。
許菱雙坐上車,已經坐在車上的一個護士立刻跟她打招呼:“許醫生,你也被叫來了?”
“是啊,我剛剛走出家門,正準備去學校。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們這是要去哪裡?”許菱雙問道。
“我也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我還在吃早飯呢,就突然有人跑去喊我,我就跑過來了。”
又過了兩分鐘,急診和外科的兩位年輕醫生也衝這邊跑過來了,跟在後頭的還有一個中年護士,是外科的。
等他們都坐好了,司機就開著車出發了。
急診的馮醫生說:“師傅,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司機說:“我也不知道,我要開到醫院門口跟人彙合。”
到了醫院門口,一輛醫院的吉普車停在那裡,司機按了一下喇叭,就帶頭開在前麵,然後一直朝著城郊的方向開過去了。
城郊有一片住宅區,麵積很大,魚龍混雜,住著形形色色的人,因為房子不夠住的關係,很多人都在這裡用木板搭棚子,導致整個住宅區越來越擁擠,麵積也逐年朝外挪動。
許菱雙從未來過這裡,不過車子一開到地方,她就知道讓他們過來的目的了。
住宅區最外沿由人們自己搭建的那幾排房子倒塌了,警察、官兵、消防都在這裡搶救人,一些被救出來的人就躺在不遠處的草地上,全身灰蒙蒙的,還混著不知道是不是本人的血跡。
已經有一些醫護人員在草地上給人治療了,許菱雙估計他們應該是附近醫院的,所以可以先一步到達。
秦遠忽然帶著幾個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他的臉上黑乎乎的,不知道蹭了什麼上去,身上有一股血腥味,還混著硝煙味兒。
許菱雙見他的胸前有血跡,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揪住他的衣服:“你受傷了?哪裡受傷了”
“不是我,這不是我的血。”秦遠趕緊說:“我剛剛救人的時候蹭上去的,原來他們把你喊過來了。”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你不是帶隊出任務去抓那個魏鵬的嗎?為什麼又來這裡了?”許菱雙壓低聲音說道。
秦遠說:“魏鵬他們就藏在這裡,這裡人多,小路多,很不好找。市局那邊部署了很久,快天亮的時候按照計劃行動開始,本來已經快要抓到魏鵬了,誰知道他的一個手下出來上廁所聽到動靜,就給了信號讓他跑掉了。不過我們把四麵八方都圍住了,魏鵬沒逃掉,他們就乾脆用炸彈把這裡炸了,幸好這些房子大部分都是木板搭出來的。”
許菱雙倒抽一口涼氣,看著那一排倒塌的房屋,再看看這裡橫七豎八的傷員,許菱雙低聲說:“他是不是瘋了?”
“他肯定瘋了,因為房屋倒了一片的關係,任務隻能臨時中斷,我們又緊急喊了支援過來救人,所以魏鵬他們有機會逃到那邊去了。”秦遠手往遠處的一排廢棄廠房模樣的地方一指,道:“他們抓了很多人質,有老人、小孩,估計得有十來個人,所以我們現在正在僵持。”
“秦楓葉呢?”許菱雙忽然想到了這一茬。
秦遠麵色一暗,道:“在魏鵬手裡。”
許菱雙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她抱了秦遠一下,低聲說:“你彆著急,那麼多人質在那裡,總會想辦法救出來的。”
“恩,我很鎮定,我去打個電話就要繼續回去了。菱雙,這個地方魚龍混雜,救人之後傷者如果都轉移到醫院去了,你也要儘快離開。”秦遠說:“你千萬千萬要小心。”
“我會的。”許菱雙目送秦遠離開,就趕緊加入到救人的隊伍中去了。
作為一個人體X光機,許菱雙在這裡確實派上了大用場,在檢查過傷者的全身上下後,她根據以前基地的做法,讓一個小戰士用三種顏色的紙做成了大卡片,將救出來的傷者分為了三類。
重傷的就立刻找車子送去醫院,傷勢稍重的就在這裡先搶救一下,等重傷者都有著落了才能送他們去醫院,剩下那些輕微外傷的就暫時先等一等。
漸漸的,又有一所醫院的醫護人員過來幫忙了,大家雖然不認識,但因為有人指揮的關係,所以配合的不錯,很快,重傷者基本上已經全都送到或近或遠的醫院去了。
許菱雙又配合急診的馮醫生,在草地上臨時給一個傷者做了手術。
馮醫生說:“說起來,我最早做軍醫,一直以為會去前線陣地什麼的。不過沒想到,倒是在這裡感受了一把陣地手術的感受。”
許菱雙說:“馮醫生,我看你臉色不是太好,你早上是不是沒有吃飯?”
“是的,我剛喝了一口水就被喊出來了。”
許菱雙假裝在包裡翻了翻,然後從空間裡麵拿了一塊巧克力和幾顆糖果塞給馮醫生:“先吃一點兒,這邊還有的忙呢。”
許菱雙的手表早就放在口袋裡了,也沒有時間摸出來看時間,所以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多方合作下,終於將最後一個傷者送去醫院了。
馮醫生坐在草地上直喘氣:“我餓到胃疼了,我現在隻想喝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就是過年喝的那種,上頭飄著厚厚一層黃油的,真香啊!”
那個中年護士笑著說:“這又不是過年過節的,誰舍得殺雞給你燉雞湯?讓你愛人明天趕早去搶點兒肉骨頭,給你燉個骨頭湯還差不多。”
許菱雙也累的夠嗆,她又在包裡摸了摸,從空間裡拿出了幾塊包好的桃酥一口氣吃完,然後就站起來說:“我得去找點兒水喝,太渴了。”
“許醫生,彆走遠了,一會兒我們也要回去了。”中年護士喊道。
“知道了。”許菱雙背著包徑直朝著廢棄廠房那邊走過去了,她還是擔心秦遠,所以想過去看一眼。
還沒走到地方,兩個武裝整齊的小戰士就遠遠喝道:“乾什麼的?這裡很危險,不許過來!”
他們倆的身後用拉了一條警戒線出來,大概是怕附近的居民冒冒失失跑過來了。
許菱雙說:“我是醫生,剛剛在那邊結束工作,我想知道這裡的情況怎麼樣了,有救出人來嗎?”
“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這位同誌,這裡真的很危險,還是請你趕快離開吧。”一個小戰士誠懇的說道。
許菱雙說:“秦遠是我愛人,他應該沒有受傷吧?”
“啊,我認出你來了,你是許醫生。”那個小戰士說:“之前我見過你一次,咱們副團沒事兒,你放心吧。裡頭估計還要僵持很久,許醫生你們救人也很辛苦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許菱雙聽見秦遠沒事,就點點頭打算往回走。
剛走了兩步,廠房那邊響起了很大的聲音,大概是用什麼紙筒之類的東西在擴音,所以聲音聽起來甕聲甕氣的:“魏鵬,你要的飯菜已經到了,現在是你們派人出來拿,還是我們派人送進去?還有,既然我們已經滿足了你們的一個要求,你們是不是應該把兩個孩子先放出來。那麼小的孩子,放在你們身邊也會吵得慌。”
許菱雙聽到這裡,就乾脆轉過身去繼續聽。
她沒有越過警戒線,所以小戰士也不管她。
好一會兒,那頭又傳來了一個聲音,那人嘶吼道:“你們把飯菜放在那裡,我們自己出來搬!”
“那你們會給裡頭的百姓吃飯嗎?都這麼久了,老人孩子也該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