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但應該是大手術,沈主任都說可能會到天亮。”護士道:“秦副團長,你不會打算在這裡等許醫生出來吧?”
“我確實有這個打算。”秦遠說。
“你去那邊坐著休息一會兒吧,我給你倒水喝。”護士說:“真等一夜,誰熬得住啊。”
秦遠正要說話,就見一對中年夫妻急匆匆地跑過來:“我兒子呢?我兒子呢?”
“你兒子是誰?”
“李可,他叫李可,說是被送來這裡了。”中年男子急促地問道。
“李可正在裡麵做手術,請家屬耐心等待。”
中年夫妻總算看到了手術室,他們倆在門口急得團團轉。
李可對象也過來了,她拉著一個護士很小聲的問了幾句話,見問不出什麼情況,也隻能跟著一起等。
秦遠抱住雙臂閉上眼睛開始小寐,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聽到哭喊聲,便睜眼看了看手表,時間是淩晨三點多。
手術室門口,那對中年夫妻正跪在地上,拉住沈主任不給他走。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兒子,他才二十一歲啊,他不能這樣變成什麼植物人!醫生求求你了!”
沈主任一臉疲憊地解釋道:“我隻是說他目前的情況不太好,還要經過後續的觀察,並不是說他一定會變成植物人。”
“醫生,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我給你磕頭!”
沈主任無奈極了,許菱雙走過去拉開那對中年夫妻,她說:“醫生會竭儘全力去救每一個病人的,李可現在還沒脫離危險期,你們這樣纏住沈主任是沒有用的。沈主任做這台手術非常辛苦,請你們讓開一下,讓沈主任去休息休息。”
秦遠也走了過去,幫沈主任隔開那對夫妻,沈主任才能脫身。
許菱雙一臉詫異的看著他:“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會一直在這裡吧?”
“也沒有一直在這裡,我先回家看著陶陶睡著,洗了澡才過來的。”秦遠笑著說:“我就是擔心你會這個時候出來,有我等著,你就隨時可以回家,不用等到天亮了。”
許菱雙高興極了:“你等著啊,我一會兒就出來。”
秦遠去護士站倒水喝,一轉頭又看到了警察,中年夫妻不知道從警察那裡聽到了什麼,就見女的那位一個巴掌甩在李可對象的臉上。
小姑娘被打懵了,隻能捂著臉傻乎乎地站在那裡。
“是你!是你把我兒子害成這樣的!不是你這個掃把星,我兒子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女的歇斯底裡地吼了起來。
一個中年警察把小姑娘拉開,然後沉聲道:“先動手的那個是李可,他打傷了其中一個人,這會兒雖然醒了,但也屬於故意傷人。而且對方人品不怎麼樣,可能會來找你們麻煩。”
等許菱雙換好衣服出來,中年警察已經帶著小姑娘去公安局錄口供了。
秦遠摟著許菱雙往外走,空蕩蕩的走廊上,許菱雙說:“我覺得你今天有點古古怪怪的,你說,為什麼一直等著我?之前還帶我去看電影?”
秦遠笑著說:“你是不是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有什麼應該記住的事情嗎?”許菱雙使勁想了一下說:“應該沒有啊。”
“昨天是我們倆第一次見麵的日子。”秦遠輕輕拍了一下許菱雙的腦袋,笑著說:“我就知道你記不住。”
許菱雙一愣,接著笑了起來:“哎呀,你知道我的,我從來不記這些東西的。我們家裡的人連生日都不過的,每年還是你提醒我這些日子呢。”
“好在我們還是看了一場電影,也算約會成功了。”秦遠笑著說:“就是後續的環節被打斷了。”
“後續還有環節?你快說,是什麼?”許菱雙很激動的晃了晃他的大手。
秦遠說:“你現在困不困?”
“不困,怎麼了?”
“這個時間挺好的,我開車帶你去個地方。”秦遠低頭親了她一口。
淩晨的馬路上空空蕩蕩的,秦遠開著車快速地駛向郊外。
許菱雙好奇的看著他:“到底要去哪裡啊?”
“去了就知道了。”秦遠一臉神秘。
“好吧好吧。”
車子開到了郊外的一座山下,這裡許菱雙還是熟悉的,學校組織春遊的時候來過這裡。
“這個時間,你帶著我來爬山?”許菱雙樂了。
“是看日出。”秦遠說:“等我們爬上去,就能看到日出了。我們雖然結婚這麼久了,但除了之前帶你去老師的老家,我們其實很少出門旅遊。雖然我一直想帶你去海邊看日出,但不是我的時間不巧合,就是你的時間不巧合。現在我也想通了,隻要是跟你一起看日出,在哪裡都一樣。”
“好!那我們快點上去。”許菱雙拉著秦遠,興衝衝地從空間摸出一個手電筒,開著頂著滿頭星光往上爬。
兩個人的體力都很好,爬到山頂,能看到遠處剛好微微泛白。
秦遠找了個位置跟許菱雙一起坐下來,兩個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看著那邊的魚肚白慢慢變亮。
天邊的雲霞從淺粉色漸漸變深,許菱雙低聲說:“這個顏色好浪漫啊。”
“浪漫?你是說羅曼蒂克?”秦遠笑著說:“快看,太陽馬上就出來了!”
半個玫瑰金色的太陽突然露出了臉,許菱雙激動壞了:“秦遠,是日出!”
“對,是日出。”秦遠扭頭看著許菱雙興奮的小臉,他輕輕從口袋裡摸出那個早就準備好的金手鐲,趁許菱雙不注意,給她戴了上去。
許菱雙正在為日出而感動,冷不防手腕上多了一個東西,她低頭一看,更加驚喜了。
“金手鐲?你為了昨天,專門為我準備的禮物?”她的眼中有晶瑩的東西在閃動。
“沒錯。”秦遠深邃的眸中滿滿全是愛意。
相識四年,這個男人變了很多,他越變越成熟,越變越有男人味,越變越有擔當,唯一沒變的,大概就是他對許菱雙的那份愛了。
許菱雙撲了過去,兩眼又熱又漲:“秦遠,謝謝你,我真的特彆特彆喜歡這份禮物,我也特彆特彆愛你。”
“我也特彆特彆特彆愛你。”秦遠緊緊抱住她,還模仿她的語氣多加了一個“特彆”。
在燦爛日出中,許菱雙忽然拉著他站了起來。
“怎麼了?”秦遠有些不解地問道。
許菱雙一本正經道:“我現在迫切的想要跟你做一件特彆的事情,但是如果在這裡,我覺得太奔放了。所以,我們應該立刻回家。”
秦遠笑了一下,摟著她指向不遠處的林子。
“這裡太奔放了,如果是那裡呢?”
許菱雙轉了轉眼珠子,然後動用自己敏銳的聽力,確定這附近除了鳥獸根本沒有人類,便用力點點頭。
秦遠拉起她就朝林子跑過去,許菱雙咯咯咯地笑個不停,覺得他們兩個人真是越活越不像話了。
野外雖然刺激,不過到底不是一個適合熱情奔放的好地點,所以兩個人隻嘗試了一下快樂,就草草結束。
許菱雙的臉紅撲撲的,她說:“我覺得還不錯,下次其實可以試試帶個桌布過來。”
秦遠笑著說:“下次可以換個地方了,不然我怕你們學校再來這裡春遊,你會害羞。”
“我為什麼害羞?我會覺得這個地方特彆有紀念意義。”許菱雙道:“雖然換個地方也可以,不過還是床上最舒服。”
兩個人說說笑笑走下山,天已經徹底亮起來了。
回程的路上,秦遠在路邊買了一些剛出鍋的早點,兩個人回到家,白嫂和小陶陶剛剛起床。
“媽媽。”小陶陶想撲過來要抱抱。
許菱雙身上都是山林間蹭的草葉子,怕小娃娃敏感,她隻能躲開一下,說:“媽媽要先去洗澡,出來再陪你玩啊。”
小陶陶倒是從不哭鬨的,所以哪怕不怎麼高興,但他還是乖乖地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等著白嫂給他喂水喝。
吃過早飯,許菱雙在家睡覺,換下來的衣服是白嫂洗的。
中午睡醒起床,許菱雙一邊吃飯一邊看報紙,白嫂笑著說:“下次衣服上有草葉子,要提前跟我說,好多草籽粘在上麵,得提前揪下來才行。”
“哦,我記住了。”許菱雙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秦遠等白嫂走到廚房,才低聲說:“白嫂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有什麼關係?”許菱雙不以為然。
秦遠捏了捏她又滑又嫩的小臉蛋,低聲說:“就你膽子最大。”
許菱雙衝他嫣然一笑,然後繼續吃飯。
幾天後,許菱雙被叫去急診幫忙,快要回家時遇到了沈主任。
“小許,那個叫許可的病人已經走了。”沈主任低聲說。
“就算不能醒來,也會維持植物人狀態,怎麼會走的這麼快?”
“他家還有弟弟妹妹要養,那三個傷人的小混混家裡也沒錢,最後,他的父母隻能選擇放棄。”
許菱雙沉默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沈主任忽然說:“小許,你一定要好好學習,你早一天畢業,就有很多病人會因此而得救。”
許菱雙認真點頭:“我明白,我會的。”
頂著更大的期望,許菱雙的學習比之前更加努力了。
廖舟想好了自己想要學的方向,他來找許菱雙說:“許老師,我想好了,我還是想學跟你一樣的,特彆是跌打損傷這一塊。當初,是你用自己的絕活救了我。但你以後不會去骨科,那就讓我去骨科,我會延續這條路,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
許菱雙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沉聲道:“小舟,對不起,我知道你是認認真真想做一個好醫生的。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自己教你吳家的跌打損傷。但我沒有時間,我必須全力以赴投入在學習上,這樣才能保證自己可以儘快畢業。小舟,我想早一點親自上手術台做手術,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嗎?”
廖舟愣了一下,過了十幾秒,他忽然點頭道:“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
“我會選擇學校的中醫課,但等許老師畢業了,我可以再跟你學習嗎?”廖舟認真地問道。
“當然可以啊。”許菱雙說:“也謝謝你能理解我的想法。”
廖舟笑了:“許老師以後會是醫學界的傳奇人物,也永遠是我最崇拜的人。如果我不能理解你的想法,我以後還怎麼做你的學生?”
“你想清楚了?你也差不了我幾歲,如果真的拜師,會有人笑話你的哦。”許菱雙打趣道。
“我怕什麼?我得搶先占據這個學生的位置。等以後彆人想來搶,都沒有位置了!”廖舟神氣活現地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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