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一下這幅畫麵。
高長鬆:好怪哦!
可讓這倆馬一日內跑入唐國卻是不可能,他們還是官道上的驛站寄存馬匹,言說幾日後回來取。
然後……
待到無人之處,烏雲速速變大,貓爪有人倆腦袋那麼大,高長鬆與淨塵一前一後坐他身上,坐下是柔軟的貓脊柱,手一抓是柔軟的貓毛。
身兩側掛滿箱篋,白仙揣在高長鬆懷中,隻聽烏雲發出一陣喵嗚聲道:“坐穩了!”
貓咪巴士,啟動!
……
再說那黑熊精往觀音禪院去,將高長鬆幻化出的袈裟送予金池長老,又說:“這袈裟我好說歹說拿了回來,共花金30錠。”隨即還抱怨兩句道,“金池老友,此袈裟可來得不順,你未同我說還有托夢一事,我雖幫你拿回來了,可在二法師麵前多少有些裡外不是人了。”
金池可沒聽說托夢,趕緊問黑熊精是怎麼一回事,聽後幾乎要撅過去,天呐,那妙僧淨塵可是要去參加水陸法會的烏斯藏僧人,長安的水陸法會彙聚天下名僧,若他嘴上不把門說我這事那還得了?我這老臉要往哪裡擱!
他本是個好麵子的,哪想不過是一件袈裟卻扯出無數事端,恨得牙癢癢,還為此欠了熊羆怪人情,委實不值得。
思及此,連這煞費苦心得來的袈裟都看上去麵目可憎了,趕緊掛在一眾袈裟深處。
誰知次日一早,但他走進那珠光寶氣的袈裟間時,卻一眼從眾多名袈裟中挑出淨塵灰撲撲的舊袍子。
隻聽見一聲尖叫貫穿觀音禪院。
“啊————”
……
玉門關乃是唐與西番哈密國的聯通處,正史中至唐玉門關已大不如從前,先是東漢末年起戰事頻發,絲綢之路三通三絕,再加之海上貿易興起,過玉門關的人越發少了,便導致此地荒廢。
可在這《西遊記》的大唐中,路上貿易正如火如荼地展開,再加之玉門關還有他效,以至於每隔幾年都要有唐王朝供奉的修士來走一番。
鄭吏士乃是今日玉門關守將,他有九尺高,生得孔武有力,早年在左右武侯大將軍李世民麾下痛擊突厥,是智勇無雙的猛士,因此才會找他配合修士。
這一季來玉門關守門的乃是正一派弟子陸建正,生得一副俊秀麵龐,看他年歲不過二十的光景,可鄭吏士卻不敢隨意猜修士年歲的,聽說他們各個駐顏有方,有修士分明七老八十,卻如雙十年華的小姑娘一般。
唉,看他們就知為何自古帝王家都愛求仙問道了。
這陸建正隨身攜一柄劍,鄭吏士觀之,與尋常劍很是不同,更短些,也更精巧些。
上回聽同儕見陸建正生得細巧與他搭話,隻聽人家祭出那劍道:“我這劍可不一般,她乃三五雌雄斬邪劍中的雌劍,劍刻日月星辰之相,誅製鬼神,降剪凶醜,不在話下!”
鄭吏士想:雌雄劍?那不是娘們唧唧的?男子漢大丈夫為何不用雄劍?
可他到底不敢問這話,之後一事,更是讓他堅定在修行之人麵前不得造次的想法。
*
各派輪番派弟子前來駐紮,可不僅為震懾外族,先前提過大唐能在這群狼環伺中屹立不倒,不受妖魔侵害,也多虧了籠罩大唐的結界。
像那黑熊精等生活在西番哈密國,是萬萬進不了唐地界的,若是強闖,隻會落得被斬於玉門關外的局麵。
因此,每派來駐守的弟子都屬最能打的那一波,一棍子敲在妖怪腦殼上都不眨眼的。
鄭吏士就見他前腳還在跟將士談笑風生,背後卻因有精怪強行衝陣大喊一聲:“日你個仙人板板,吃我一劍。”用他那花花綠綠的雌劍把妖怪穿了個透心涼,這還不夠,然後還用劍鞘往妖怪頭上一砸,乖乖,腦殼都要給崩出來了。
眾將士:“……”
失敬失敬。
那砸的還是個牛頭人。
於是再也不敢說他那雌劍有什麼了。
*
還沒到大正午的,便聽陸建正幽幽歎口氣:“哎,不知今晚有何吃食。”
鄭吏士:“……恐怕是豆醬配大餅。”
陸建正勃然大怒:“怎麼天天都食豆醬配大餅,這玉門關就沒彆的能吃的嗎?”
說話時一陣小風刮過,黃沙滾滾,偶有兩隻沙蜥探頭。
鄭吏士:“額……蜥蜴可吃得?有將士會逮沙蜥打牙祭。”
陸建正:“yue!”
鄭吏士:哎,我也覺得很yue。
這九尺大漢若非是到彈儘糧絕實在無甚可吃的地步,是絕對不會吃蜥蜴的,他光想到蜥蜴的鱗片,那冰涼涼滑溜溜的觸感,就要打個寒顫。
陸建正站了又坐、坐了又蹲,有段時間他還念口訣使那短雌劍懸停在空中,又顫巍巍地站了上去。
……然後被雌劍一把掀翻了。
陸建正屁股蹲摔得可疼,哎呦哎呦呼嚎個不停,將士們都不敢看他,生怕看了之後笑場,被記仇。
哎,罪過罪過,不能笑,笑了把人得罪了怎麼辦。
陸建正一躍而起,開始跟他那挑釁似的懸停在半空中的雌劍互噴,他說:“我試一下禦劍飛行怎麼了?你看雄劍多好,張師兄踩得溜溜的,要不是長安城內禁空,哪有五陵少年搶風頭的餘地,絕對是我等風頭無二。”
可雌劍就是不給他上,站上去就把人掀翻,它也不能言語,就隻是浮在半空中偶爾對陸建正抖抖,很是欠扁。
鄭吏士:哎,都說名劍有靈,還得加一句物似主人。
陸建正跟雌劍互相對峙著,卻見遠方忽然有滾滾黃沙湧起,好似有龐然大物飛馳而來,鄭吏士眼神一凜,大喊:“戒備!”那陸建正也不與雌劍鬥嘴了,反倒是人劍合一,嚴陣以待。
他眼中甚至閃爍著點點光芒,似躍躍欲試,想要將強闖的妖物斬於馬下。
卻不想……
“停停停停停停停!”乘坐貓咪巴士的高長鬆與淨塵,前者低伏身子,腦袋都快埋進毛茸茸中了,就怕被狂奔的烏雲甩下來,後者倒是坐得直,可就像紙片人般,在烏雲撒蹄子飛奔時被吹得東倒西歪,好像隨時就會piu地一聲栽進沙堆似的。
白仙且不談,他的眼睛已經變成蚊香眼了。
白仙:好暈哦。
陸建正:“!”
他大喊一聲:“來者何人!”
可惡,這大貓坐騎真的好帥!
想起才把自己甩下來的雌劍,他都要嫉妒地咬手絹了。
真的好想坐一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