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一百七二章(2 / 2)

大唐種田指南 浮雲素 10710 字 9個月前

蜘蛛精:……

蜘蛛們還能怎麼辦呢?當然是服從了!他們中的一部分化身清俊小廝,寧願在外做粗使工作,都不願意貼身侍候魃宥,另一部分隻能違背天性,換上低調的裙衫,額間貼溫潤的珍珠,一舉一動收斂妖邪之氣,力圖看上去溫柔而端莊,有點書香氣。

於是,大清早,魃宥被包裹在充斥著書香氣的氛圍中睜開眼,婢女服侍他洗臉、穿衣。

魃宥說:“早食我要用蜜麻酥炒團。”

蜘蛛精哪敢不從,趕緊去買,於是當魃宥換好衣服,束冠坐高桌前時,麵前擺著碗熱騰騰冒著香氣的炒團。

他漫不經心地想:哎,今天是去梨園聽曲,還是勾欄看戲,還是去大相國寺買古玩呢?

最後他決定先去買古玩,最近書局大大地掙錢了,手頭很鬆快。

大相國寺前殿到處是地攤,聖殿閣門口的文化濃度則拔高好幾個等級,這裡是文人最愛逛的古玩市場,連《春秋繁露》、王維《雪霽圖》這種古古古物都能翻出來。

魃宥自認是“評古師”,意為品鑒古玩之人。他這麼自視也沒錯,畢竟跟那些紙上談兵的人不同,魃宥是從那些時代過來的,看過原版。

哎,有些作品,當時看不覺有甚精妙之處,可就像酒,越釀越香醇,現在拉出來品鑒,又覺得香。

當然,也有可能是跟風導致的。

魃宥正在鑒賞一副《蝴蝶圖》,他認為此畫很有意境。

耳邊卻傳來一串俏皮的順口溜,隻聽那人言道:“好來好去又好收,多財多寶亦多憂,門前沙燈高高照,戶內空囊度春秋。我觀郎君印堂發紅,福星高照,可要算上一卦?”

大相國寺這還有個特點,分明是和尚的地兒,算卦的道人卻很多,煉器師拿他們的作品跟古玩放一塊賣。

從這角度來說,算是和尚給他們借地了。

道士在這裡做兩門營生,一是賣丹藥,二是算卦。

魃宥放下蝴蝶圖,對擺攤的小道說:“我買了。”

擺攤的也是小道。

隨後扭頭問張仁祖道:“你又是什麼路數?”

張仁祖所在的門派主修丹道,可道士丹卜符籙不分家,什麼都會一點。且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不像和尚,富得流油,所以什麼都會點,也能出來“招搖撞騙”。

魃宥認為,像張仁祖這樣鑽心丹道的非要給人算卦,就是撞騙。

張仁祖跟他私交不錯,他人也是個靈活的,嬉笑道:“想給你算一卦。”

魃宥不吃這套,直接說:“不中!”隨即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從小道手裡接過他最新的《蝴蝶圖》,轉身大步流星向前走。

張仁祖看他如此冷酷無情,連忙跟上道:“哎哎哎,彆急著走啊,咱們聊聊。”一路小跑地跟上去。

他說:“不算卦咱們也談談,前麵有間茶樓,可能讓我請你吃一盞茶?”

魃宥用下巴看人,慢悠悠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張仁祖哭笑不得說:“好好好,是我獻殷勤,有盜心。”他說,“現在咱能去談談嗎?”

魃宥這才哼了一聲,勉強答應。

等到茶樓,魃宥才發現,何止是張仁祖,有不少老朋友都等著他呢,其中有道門的,有妖族的,就是沒和尚。

人也不是很多,也是,他壓根沒那麼多知交好友,修為低於他的又不怎麼敢出現在他麵前。

魃宥也摸不著頭腦了,這些老家夥齊聚一堂,到底有什麼事,可隨著張仁祖一句話,他的疑惑便迎刃而解。

張仁祖嘿嘿笑道:“聽說你最近掙了很多靈石。”還做了個蒼蠅搓手的動作,略有些猥瑣,在這一眾人、妖中就屬他最不修邊幅。

魃宥明白了。

他先嗬嗬笑道:“這靈石既是我掙的,又不是我掙的。”隨後又表示道,“爾等意下如何?”

還有什麼意下的,看看大相國寺的商業發展,再看看默默無聞的道修,以及吃老本的妖修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跟做大做強,不僅擁有占地麵積超大皇家園林,還掙的盆滿缽滿的和尚比起來,道士,都在貧困線上蹦躂。

說個最簡單的,和尚除了尋常念經驅魔外,業務十分廣泛,彆的不說,光是手工業,就衍生出了眾多分支,目前東華國出口內銷中賣得最好的蘇繡,就是尼姑們帶頭繡的,她們的繡品在山門外掛了兩條街,有無數人上門求買。

這是手工業,此外還有釀酒的、燒肉的、表演俗講的、傳統借貸的,可以說,和尚們將第二春事業發展得如火如荼,又賺了靈石,還弘揚了佛法,又得到了名聲,堪稱是一舉三得。

比起他們,走高層次路線的道士就不行了,按理來說,現在東華國的國主扶植道法,佛道在國內打得勢均力敵。

可道友們除了賣點符籙,賣點丹丸,做法事外就沒有彆的營生了,而且舉國上下那麼多修士,這些活誰不能做?就導致他們行業內卷得也很厲害。

道觀更不用說,除了香火錢與正常的耕田所得外,他們基本沒什麼錢了。

妖族更不用說,有翼一族都發展至養雞鴨了,他們中除了狐族外,基本都混得不好,沒什麼錢,在吃老本。

魃宥呢,原來與他們差不多,有些積蓄,供養了龐大的書局,卻不見得掙了多少錢,他又愛淘珍奇古玩,總的說來,掙得永遠沒花的多。

這樣一個妖,在認識高長鬆後交了好運,看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勾欄瓦肆,與他書局印書的盛況。

總有人推斷,勾欄瓦肆背後需要填補大量錢財,或許他已經被掏空了,但更多人相信,他在投身工商業後,變得比大相國寺的僧人還要富庶。

這樣的富裕可不是他一人能掙來的,如果他受到了高人的提點,剩下這些也想通過魃宥的路子,跟會掙錢的高人一起玩,他們的門派、家族需要源源不斷的靈石供養,可在這些年間,他們的靈石已耗費了大半。

魃宥略有些不屑,在他看來,這些人求分一杯羹的樣子太難看了,掙錢的路子,為何自己不用,要讓給他們呢?

可這想想也是想想,他知道高長鬆的難處,外來商賈想在本地站穩腳跟,得依靠人情網絡,他不像粟特人有族群,有整個民族打下的善經營名聲,想要一鳴驚人,就得做大事。

先前乞巧節他是展露過頭角,可那還不夠大,不夠讓人印象深刻,最主要的是,沒一些大佬參與。

眼下這群人找上自己,他何不牽線搭橋,操作好了,高十二郎也能廣結善緣。

魃宥本來就喜歡高長鬆,又承了他的情,聽他吹過耳邊風,他心覺這是個好機會,卻為不讓高長鬆壓力大,跟這群臉皮厚的打了幾來回太極,對他們冷嘲熱諷一番。

說他們這是做夢想屁吃,哪有這麼好的機會,人家何必給他們送錢雲雲。

敲打過一番後,張仁祖他們的姿態就更低了。

再說高長鬆,聽過魃宥的話後大喜,他連忙給魃宥作揖道:“這回還是老祖宗幫我。”

他先前隻說希望能在東勝神洲做點事,穿出點名聲,後頭好施展,誰知道他給自己拉一個隊聯盟出來,而且聽來都是有本事的門派與群族。

魃宥推拒道:“這哪裡是我幫你,分明是高十二郎聰慧,有法子,所以人自己送上門來。”

他感歎道:“若無你的提點,我又怎麼能想到開勾欄瓦肆,書局又怎麼能大興呢?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他還為高長鬆可惜:“你若是土生土長的,開局便不會如此艱難了,這些本該是你的!”

他的“這些”省略了很多,有“靈石”也有“名聲”。

高長鬆卻道:“有道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倘若沒有老祖宗施展,我哪怕有點子,也做不開。”他又謝過一番後,說起這回事。

對道教人與妖族人的心態,高長鬆很可以理解,他先前看大相國寺興盛,就感到很奇怪,這瓶是儒釋道三家打得凶,這裡儒教式微,怎麼道教也不顯,在民間沒什麼存在感。

總不至於他們視金錢如糞土吧?

現在看來,是道門的人自己太閉塞,不靈活,姿態太高,反而掙不到錢了。

高長鬆甚至懷疑,劍修們是假貧窮,道修們是假富貴。

目前高長鬆有兩個想法,他先問魃宥:“若為搵靈石,道友們可願拋頭露麵?”

魃宥漫不經心道:“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大閨女,有什麼願不願意的,他們平時還要出去講道、講經、**呢,肯定是願意的。”

高長鬆心說:這不簡單,想掙錢,搞個門派大比、天下第一武道會就是了,修仙能沒這個?

到時候賣賣門票,開幾個賭盤,能不掙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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