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寵鵝(2 / 2)

不就是一隻鵝嗎?

醫官覺得自己受了騙,狐疑地望向小太子,“哪裡凶猛?”

“那是有你在這裡,它見我們人多勢眾,不敢過來,你若不在此處,它就要跳上來啄我了!”秦栘見他還是不信,趕忙伸長胳膊,“怎麼就不信呢,難道我這傷是假的啊?”

醫官拽住他的胳膊,接著上藥,“連君上都說這是靈禽,你偏要拔人家的鵝毛。”

固然是他有錯在先,但一隻鵝……氣量未免也太小了!

醫官替他出主意,“還是同君上說一說,送回苑囿吧,你同它結了仇,老啄你也不是事兒啊。”

秦栘當然想過,可這鵝十分聰明,意誌堅定,有仇必報,初時便能循著他的蹤跡,一路從苑囿來到此處,更何況現在它已在章台住下,對這裡的環境也熟悉了,即便將它送回去,它想回來還不是隨時能回來。

而且爸爸真的很喜歡這隻鵝,它通人性,好音樂,跳起舞來身姿也十分優美,尤會討好秦王,秦栘估計,爸爸現在寧可把他攆走,也不會攆走那隻鵝的。

醫官給他抹完藥,放下袖子之前,還不忘掂著他的胳膊拍了一巴掌,“好了,無大礙,臣要先行告退了。”

秦栘望見他手邊的藥箱,“先生還趕著去何處?”

“還要去一趟禦史的府邸。”

“昌文君身體不適?”

“家仆來報,禦史近來總是夜不能寐,召我前去看一看。”

秦栘深知失眠的痛苦,有點不放心叔公,索性今日的課業已經做完,“我同先生一道去看看吧。”

“也好,昌文君年輕,我猜多半是心病使然,少君若能開解,想來不必入藥也能複原。”

秦栘與醫官一同去到禦史府,羋平看起來還好,見他二人一並前來,反還斥責仆人多事。

“少君怎麼也來了,都是家仆大驚小怪,不過是近來忙得晚了一些,疲勞罷了。”

秦栘開口勸說,“許久不曾登門,來看看叔公,所幸無且先生也到了,叔公莫讓先生白跑。”

羋平左右不肯,最終拗不過,還是叫醫官號了脈。

夏無且隻道他脈相阻滯,氣血不繼,當放寬心懷,好生修養,不可思慮太過。

羋平放下衣袖,怒斥仆從,“早說無礙,偏這刁奴小題大做。”

“叔公莫怪,家人也是關懷叔公,國中政事繁忙,禦史身兼重任,理當保重身體。”

“叔公知曉了,難得你來一趟,隻是我稍後還要去一趟官署,叫你……”

秦栘原本便沒打算久留,忙打住對方的話,“叔公勿忙,扶蘇這就走了,晚些時候還要回去讀書。”

“哦,好,好,那叔公就不留你了,來日專程接你出來玩。”

“那扶蘇告辭了。”

“昌文君,臣也告退了。”

“送先生。”

將醫官與少主送出府邸,羋平才收住麵上的笑容,轉頭望向身後的親隨,眉眼陰雲攢聚,眼中憂色沉沉,“辛梧果真收了楚王的重禮嗎?”

“家主,千真萬確,且此事乃相邦親口允準。”

羋平神色大恫,“兄長糊塗啊!”

馬車在人來人往的街市上緩慢行進,夏無且輕歎一聲,“願禦史能聽我所言,放寬心懷,莫要鬱結於心,否則恐怕真有傷身之患。”

秦栘知曉昌文是性情所然,可平叔公到底有什麼想不開的呢?

醫官取出茶壺,又給他倒了一杯水,“喝水。”

秦栘杯子剛喝乾,“你讓我喝那麼多水作甚?”

醫官嗬嗬一笑,故作驚訝,“不是少君說的,多喝熱水包治百病?”

秦栘一頭霧水,“我何時說過這種話!”

醫官皺著鼻子吃了一塊糕點,“少君莫以為我不知,宮女行經腹痛,少君囑咐她多喝熱水,侍人風寒,少君還囑咐他多喝熱水,郎官咽痛,少君也囑咐他多喝熱水,就連方才在禦史府,少君也不忘囑咐禦史多喝熱水,這豈不是多喝熱水包治百病?”

秦栘訕訕,“我……是這麼說的?”怎麼一點也不記得了?

“少君豈不知,宮中眾醫官近來何等清閒,人人生病都抱著熱水猛灌。”夏無且一臉不解,“隻不過,竟還真有幾人喝好了。”

秦栘深刻反省,但是痛經,感冒和上火,多喝熱水應該也沒錯吧?

馬車行至半途,忽聽路上有人呼喊。

夏無且疑惑地推開車門,吩咐車夫停下,抬眼望去正見自家小童急匆匆趕來,身後還跟著涉間,蘇角兩個農家少年。

“出了什麼事?”醫官下車詢問。

秦栘安坐車中,沒從車上下來,出門時匆忙,衣服都沒換。

小童讓過兩個少年,徑向家主稟報,“他們急著要見主人。”

夏無且望向涉間,不無擔心,“可是夫人的病情又有變化?”

少年忙道,“不不不,先生神醫,家母用了先生的藥,已好多了,是茅焦先生……先生今日在旅店又被人擄走了!”

馬車內,秦栘聞說,頓時被剛喝進去的熱水嗆得連聲咳嗽起來。

小童望向馬車,“咦,家主,車上還有人嗎?”

“哦,還有個病人,患有喘咳之症。”夏無且隨口一說,市井之中也不願太子拋頭露麵,他很是摸不著頭腦,前些日子他問茅焦因何被擄,對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怎剛被解救又給人擄走了!

“茅先生在鹹陽可有仇家?”他慎重地問兩少年。

蘇角與涉間麵麵相覷,各自搖頭,不知是想說沒有,還是二人不知。

醫官納了悶兒,“成年男子,又如此窮困,擄他作甚哪?”

小童想起前些日子剛在家門口發生的擄劫事件,“主人,還報官嗎?”

蘇角光顧著著急,這時才記起店長所說,“對了,那人給店長留了話,說談好的生意,斷沒有毀約之理,他家主人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醫官聽得更加糊塗,“他到底同人做了什麼生意?”

兩少年都說不知,秦栘在車裡恨得牙癢,狗崽子,他玩上癮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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