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
形勢逆轉啊,這才幾年,前夫哥財大腰粗,揚眉吐氣,林珺卻得問他要錢了。
林珺即使再窮,手頭也有兩萬多塊的,哪裡就需要去醫院要舊床單了。
林珺也不是不想,而是她對住房的要求是很高的,她要裝修房子,必須慢工細活,裝修的好,舒服才行,再則,她的實驗室就在這棟樓上,上下方便。
要畫版報,她懼高,不敢上桌子,他正好路過,就一直扶著她。
但知道的是,他此時心裡可得意了,他笑的眼角都是彎彎的。
“你沒錢了?”迎頭,他說:“怎麼不問我要?”
他聽媽媽說過,說他爸就是個公安,還說公安不是壞人,外公才是。
林珺驀的就生氣了。
雖然經曆了銷毀藥物又重新投產,又還要召回藥品,重新上架。
那個孩子讓林珺的生活失去了控製,脫離了正軌。
半夏也喜歡席夢思,因為秦秀有一張,小龍總愛在上麵蹦。
可這段時間,林珺對廠裡的生產,都沒有五河村的事情更在乎。
顧謹也適時說:“我的心從來沒有變過,還是那句話,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按廠裡眾人的意思,林珺就該搬到新家屬樓去,好好兒的裝修兩套房子,寬寬敞敞的住著。
好吧,媽媽沒錢就算了。
畢竟他也隻是個隻有七八歲的,隻見過漁村這一個小小世界的,天真孩子。
不但人手不夠,為了給妍妍治病,他們的家庭也陷入了拮拘,沒錢了。
當時就連林珺都認為,自己當初是瞎了眼,找了個隻有臉,沒本事的男人。
林珺依舊在笑,但並沒有接茬。
林瑉和曹桂,把這一切歸咎到顧謹身上,則不停的指責他。
公共安全,跟普通民眾息息相關,可關係本不算太大的。
半夏又有了新的問題:“爸爸,你有很多錢,對吧?”
可當時顧謹總在她眼前晃悠啊。
她是新生,提著行李進校園,碰到的第一個同學就是他,他幫她提行李鋪床,還帶她去找水房,打開水,然後就成了師兄師妹。她來例假了,肚子疼,他正好買了紅糖,她就借他的。
林珺給倆小崽一人抽了一支,仍把花遞給了顧謹,啟動了車子。
“不行,一張席夢思床在國內要五千多呢,媽媽手頭緊,要到年底才有錢,不能給他買那麼貴的床,棕墊的吧,四五百塊,隻要床是實木的就好。”林珺說。
這王八蛋,他其實有複婚的心思吧,可還是想讓她先開口?
大兒子馬上回來,林珺挺高興的,就笑著說:“你剛掏了三百萬,也沒錢吧。”
到了離婚時,顧謹居然提出,要跟她進行財產的分割。
而這個問題,是《十萬個為什麼》都解釋不了的。
曹桂則是說風涼話:“男人嘛,講究大器晚成,也許顧謹等到五六十歲,就出息了呢?”
從席夢思到討來的舊床單,這待遇比坐電梯還掉的快啊。
顧謹當時博士才畢業,剛回學校任教,一月就四百的工資,一手孩子一手奶瓶,在林瑉和曹桂的奚落聲裡,蹲在廁所裡洗著尿布。
直到妍妍到來。
但世道太複雜了,不是孩子所能理解的。
送花,女人會開心,送糖,孩子會開心,也不知道他哪裡想出來的。
曾經,心高氣傲的林珺決心從眾多追求者中選一個最優秀的,既要長得帥,還要能力強,人品好,挑來挑去,她憑直覺挑中了顧謹。
她偏不接招,扭頭,林珺問:“法典,你在乾嘛?”
林珺從小就會賺錢,所以從來沒有缺過錢。
結果顧謹居然說:“有,隻要你問我要,我就有。”
但醫院的藥師願意采購慈心的藥,醫生也喜歡給病人開慈心產的藥,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
他外公,舅舅都很愛他的,如果不是他們的手下經常打媽媽,如果不是半夏的進城,他將會天經地義的,成為一個小小年紀就經驗老道的走私販子。
在跟公安對視許久後,他點了點頭,轉身跑了。
可他見識太少,想象不出來那會是個啥樣的場麵。
二狗後退兩步,下意識想喊,而隻要他出聲,這個公安就彆想活著離開村子。
他就那麼閒,總會在她需要幫忙的時候,會出現在現場?
林珺嗯了一聲,心說這丫頭是她爸的小棉襖吧,總向著顧謹說話。
畢竟慈心是個成熟的廠子。
她也說:“問爸爸要。”
除了前段時間那三百萬,也沒問任何人要過錢,婚內更沒花過顧謹的錢,工資,都是他自己主動掏出來做家用時她才會用一點,更何況現在已經離婚了?
結婚後一次性生了倆小天才,雖然顧謹一直在求學,家是她在養。
“媽媽在開車,沒法吃。”林珺說。
法典湊了腦袋過來,問:“媽媽,可以吃嗎?”
但在此刻,男孩憑借著對阿爾卑斯的,蜜糖一樣的生活的向往。
他不明白,為什麼爸爸是公安,卻會死,媽媽明明不瘋,卻要被關精神病院。
不但林瑉和曹桂險些氣炸,因為錢都是林珺賺的嘛,她曾指著顧謹的鼻子說:“行啊,我給你錢,老娘自己瞎了眼選的男人,老娘養你一輩子。”
但林珺堅信自己挑人的眼光,也相信顧謹的能力,所以從來沒有懷疑,抱怨過。
老家屬樓房子太小,又窄,又不好周轉。
抽出閒時間,則得給他們把回來後住的地方安排一下。
法典的思路隨時可以拐彎,甚至漂移,他說:“媽媽,我爸有錢啊,讓他掏錢,買席夢思吧。”
林珺依舊隻是笑了笑,不過臨要啟動車前,接過了顧謹遞來的鮮花。
“對。”顧謹說著,看了前妻一眼,眼神意味深長:“現在也一樣。”
女孩似懂非懂,但也一語中的:“你是為了媽媽才賺的錢。”
林珺不知道顧謹是真心要給她錢,還是想揭她的舊瘡疤。
因為聽說大哥能讓人長高長壯,法典此時又對他有了一些憧憬,就說:“媽媽,我記得小民哥哥睡不慣咱的棕墊,愛睡席夢思,咱給他買一床席夢思吧。”
帶上倆小崽崽,她讓林東把金杯車給她開到了樓下,準備去商場。
顧謹跟著這娘幾個下了樓,又上了車,看林珺發動了車,終還是說:“林珺,我知道你自己會賺錢,你也不習慣問男人要錢,更何況現在咱們離婚了,你就更不想了,但我是小民的爸爸,床我幫他買。而你以後要缺錢了,不要有那麼大的自尊心,嘗試一下,開口問我要,試試呢?”
這一看,咦,紮的是花束,裡麵裝的卻不是花,而是棒棒糖,還是阿爾卑斯。
望著光長個頭不長心眼,傻乎乎的兒子,她才準備說話,就見身材高大,文質彬彬的前夫哥在樓梯轉角處,手裡還捧著一束花。
便衣其實也很緊張,隻能重複那四個字:“阿爾卑斯。”
那一回回的,難道都是巧合?
……
“還行吧,不算很多,但也不少。”顧謹說。
他說:“媽媽,我記得小民哥哥有潔癖,不喜歡彆的顏色的床單被套,隻喜歡白色,反正咱沒錢,我去衛生院,問胡阿姨要一套醫院的舊床單和舊被套吧,那個是白色的,給他湊和一下。”
女孩看著弟弟蹦啊蹦,想知道那是種什麼感覺,卻從來沒體驗過。
“他不是覺得國內環境亂嗎?後天公安聯合武警進行圍剿活動,會帶記者進行全程錄相,這次是重拳出擊,到了晚上,電視台會抽兩個小時進行播放,正好讓小民看看,我們花國政府,是如何打擊違法犯罪的。”顧謹說。
半夏指揮爸爸:“給媽媽喂糖吃。”
……
她碰到同學心肌梗塞,要紮針,要送醫院,沒人背得動那個胖同學,是顧謹咬牙把他搬下樓的。
法典哇喔一聲,覺得應該超刺激,超好玩。
“等協調好情況,下周末吧,應該就會開始行動。”顧謹說。
林瑉曾指著顧謹的鼻子說:“結婚十來年,一分錢不會賺,全憑我妹養著你,你就是個十足的軟飯男,窩囊廢。”
法典嗖的冒了腦袋在他爹身後,適時舉手:“爸爸,我可以問正事了吧,五河村的事有消息了嗎,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因為媽媽不應嘛,半夏重複說:“媽媽,爸爸說他的錢是給你賺的喔。”
然後她把存折啪到了顧謹的腦袋上。
“哇,糖,阿爾卑斯喔。”半夏可認識這個了,這是她最愛吃的糖。
今天,她該去替他們買床了。
反正都是廠裡的公產,待拆遷的房子嘛,林珺就把對門的鑰匙要了來,打算先讓人清理乾淨,再買兩張床回來,讓倆大兒子回來時過渡一下。
而林珺,因為倆大兒子馬上就要回來了嘛。
孩子總有奇思妙想,這一說,可不是為難他們的老父親嘛。
雖然當初倆人談戀愛,是她倒追的顧謹。
林珺總會忍不住的給女兒逗笑,她說:“吃糖會影響媽媽的視線,就不能好好開車了,你們吃就好啦,媽媽不愛吃糖。一會兒,就讓他給小民買床吧。”
法典眉頭一皺:“那不正是我小民哥哥回來的日子,他會不會被嚇到啊?”
二狗退了兩步,又停住了。
顧謹,曾經是林珺親自挑的,自己調.教的,在婚內還可以吧,及格丈夫。
當年林珺就是著了他的道了,現在他還想重伎重施,讓她再著一回道?
忽而,半夏又說:“媽媽,你也吃一顆。”
所以新藥一經投產,各個醫院的訂單還是照舊,這座老廠依舊以其曾有的軌跡,周密的運轉著。
這就是小孩子,她們不懂得太多了,所以才會有《十萬個為什麼》。
不過如果電視上真的會播,他倒是很願意陪著小民哥哥一起看的喔。
而這棟樓上呢,又沒彆的住戶,作為一個抑鬱症患者,喜歡清靜,需要清靜,這矮矮的老家屬樓於她來說就剛剛好了。
倆娃在後麵啃糖,水果香,奶香,頓時彌漫了整個車廂。
而因為媽媽說沒錢嘛,法典又開始發揮想象了。
而自從離婚後,心思越來越活絡了。
但顧謹能,他說:“先從為什麼要賺錢開始吧,原來,爸爸剛讀大學的時候,你媽媽有很多男孩子在追求,可她選來選去,選了爸爸,她說她覺得爸爸是個人品不錯,也有能力,總之,在她看來很優秀的人,所以她就跟爸爸結婚了。婚後,爸爸成長的比較慢,都是你媽媽在養家,但爸爸想,為了配得上你媽媽曾經萬裡挑一的青睞,一定要努力,工作要搞好,也要給她賺錢花,所以爸爸就努力賺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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