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一輩的乾部,跟退了休的老家夥完全不一樣。
三位老領導對視一眼,皆在搖頭,顧鴻也覺得,今天小憲,危矣!
但令他們大跌眼鏡的是,李部長不但沒生氣,示意小憲放下自己,還說:“小夥計,我們這種老夥計不大懂通信網絡,以後你要上網衝浪,帶著我點”
小憲激動的無以言喻,說:“我不但帶你衝浪,我還要給你個官當。”
幾個老家夥看著囂張小憲,大跌眼鏡。
但小憲講的並非空談,既擁有服務器,他就可以著手建立自己的黑客聯盟了。
既服務器是李部長送的,那聯盟的榮譽站長,非李部長莫數。
因為陳廳和許廳,小憲非常厭惡這個國家的官僚作風,但因為李部長的一聲小夥計,他在一瞬間又愛上這個國家了,他甚至有點遺憾,自己無法加入部隊。
在看到秦團和那位宋團長後,小憲直觀的麵對了這個國家的部隊軍人。
他發現部隊軍人的脾氣,作風和效率,跟他才是最投契的。
“今兒是你父母大喜的日子,我們就不搶他們風頭了,坐過來聊吧。”李部長壓低聲音,一字一頓:“Don\tdisturbothers,let\stalk private.。”
小民正在用開水給半夏燙飲料杯,都給嚇的差點跳起來。
小憲更是驚呆了,李部長居然能講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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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老夥計不但是個大乾部,而且巨牛弊的是,他居然還能講英文!
要不是李部長示意他稍安勿躁,好好說話,顧憲能抱著他滿場子跑三圈。
大手一握,他們往角落裡一坐,就聊上了。
李部長不但能講英文,而且講得特彆流利,語速還快,倆人聊的也全是關於服務器,網站一類的專業術語,所以滿場除了小民和顧謹,就連林珺都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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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就沒想過要逼孫子們表態,他甚至有點怕小民小憲,是一種小心翼翼的,想求著他們留下來的心態,小憲黑飛機的事,他跟李部長是全程看著的,送服務器的事,李部長也跟他講過。
從小憲的欣喜程度來看,那件禮物,確實送到了他的心坎上。
他確實有顯擺孩子的心情,而此刻,小憲的行動勝於一切,所以,不需要他再額外說什麼。
這是他在被半夏當成偷孩子的賊,被仨孫子暴打之後,笑得最開心的一回
但陳廳和許廳可就尷尬了,他們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當然,作為老狐狸,眼看李部長跟小憲那麼親密,對視一眼,他們就知道,今天,想當場啃掉顧鴻這塊骨頭是不可能了。
想插手全國最肥,最誘人的東海市這塊蛋糕,也得容後一步了。
所以倆老爺子非常默契的,準備要息事寧人。
但陳天賜畢竟隻是個孩子,沒爺爺的從容和智慧,以為人都來齊了,該自己上場表演了,把茶杯捧給顧謹,並笑著說:“叔,咱們倆家是世交,老交情,我早聽說我倆哥哥都賊優秀,今天當著我和我爺的麵,您得讓我倆優秀的哥哥給咱表個態,給我做個榜樣,讓我以後,能向他們學習。”
顧謹眉頭一簇,扭頭,冷冷看著陳天賜,數碼相機就在他手裡。
而作為舅
舅,他不可能在聽到大外甥被欺負後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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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廳連忙岔開了話題,他說:“今天咱不談孩子們,好好吃頓飯就行了,顧老,借顧謹一杯喜酒,我恭賀您闔家團圓,兒孫滿堂。”
顧鴻舉起酒杯:“曆儘千辛萬苦,我們總算闔家團圓,尤其是我的小孫女,今兒這酒,顧謹和林珺在次,主要是,我想讓你們見見的小孫女。”
敬完酒,他示意林珺把半夏放過去,掰過半夏,笑著說:“這個,可比那四個男孩子加起來都重要,我工作很忙,很累,但想想她,就能笑一整天。”
“女孩子更乖巧嘛。”陳廳笑得特彆慈祥:“小朋友,你今天很開心吧?”
他是想找個溫馨點的話題,避開衝突。
今天顧謹夫妻很忙的,外麵請了十幾桌賓客,能留在包廂裡的時間不多。
陳廳這樣,一時之間,就搞得顧謹無法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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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半夏一句話,卻給了顧謹很好的,發作的由頭。
她當著滿桌人的麵,手指陳天賜,哼哼了一會兒,說:“我今天不太開心喔,因為壞哥哥打了小北哥哥,咣咣的打,都把他給打哭啦。”
這事兒小北自己不好說,顧謹作為長輩,也不好直接發難,指責。
而且錄像裡陳天賜說的,像陳廳給管二極工程的事,是有還是沒有,都需要查證,所以顧謹需要一個由頭,一個切入點。
而隨著半夏一句話,小北被打的事,就引到桌子上了。
先說顧鴻,這些年,因為小北心疼外公,在外受了欺負,怕他傷心,都是一個人吞苦果,回家後從不談及,所以這是他頭一回知道大外孫被人欺負的事。
那可是他從小,他們夫妻一手帶大的孩子。
他聲音一寒:“天賜,你居然打小北了,為什麼?”
陳廳要息事寧人,搶著說:“天賜,你和小北是好朋友,怎麼會發生口角的,看看,都嚇到你顧爺爺的心肝小寶貝了,還不趕緊跟小北道歉?”
陳天賜這種孩子,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滑頭得很,立刻站起來:“小北,我主要是好久沒見你,想你了,拍了你兩巴掌,沒想到你還記仇了,對不起啊。”
按理到這兒事情就算完了,大家就可以舉筷子了。
但顧謹說:“天賜,你的手掌夠狠的,兩巴掌能拍到這麼一大把頭發?”
不到兩寸長的頭發,散落在包廂地上,顧謹剛才全收回來了,一大把。
目光咄咄,既事情已經被挑出來了,他肯定得要個交待。
顧老太太就在小北身邊,一拔他的腦袋,哎呀一聲,孩子頭發蓋住的地方還有血跡呢,那頭發確實是小北的,而且是生生扯下來的。
她摟上小北的腦袋,掰開頭發,越看越生氣,氣的都結巴了。
“天賜,你過來看看小北的腦袋,掉了那麼多頭發,能是兩巴掌的事?”老太太問。
老太太本就心臟不好,氣極了,心臟就不行了,要不是小北幫忙順氣兒,此刻就能暈過去。
陳天賜哪知顧謹能有錄像級彆的證據,而且他不怕的,他們首都幫可是一大幫,在東海市他不算啥,但隻要回首都,小北就是他們砧板上的魚,任他宰割。
所以顧家人都要氣瘋了,但他從容得很,他笑著說:“舅,讓小北跟你解釋吧,頭發是他頭皮癢自己扯的,跟我沒關係。”
又說:“小北,咱可是哥們,咱親愛的舅舅誤解我了,你得幫我澄清啊。”
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怪不得他是檢察大院最出名的乖孩子。
小民小憲還不清楚情況,可法典是親眼見識了的,因為林珺剛才約束著,才沒找陳天賜算賬的,此時看老爹已經發難了,當然得作證,拍桌子站起來,他說:“呸,你個臭不要臉的,你撒謊,你不但打我表哥,你還讓他吃蟑螂,吞煙頭了。”
要說剛才大家還以為,隻是普通的口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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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鴻氣的眼球都快突出來了,替老太太順著氣,怒目看陳天賜,壓低了聲音怒吼:“陳天賜!”
一院裡,一起讀書的孩子,他居然如此對待過小北?
陳天賜咂舌頭,心說這顧小北是真不怕死啊,吃煙頭的事都敢往外說。
難不成,他就不怕回首都後,他帶一幫兄弟直接做了他?
所以此時他居然比顧家人還氣,齜牙裂嘴的看著顧小北。
陳廳倒是淡淡一笑,說:“顧謹,你這小兒子很會扯謊嘛,什麼吃蟑螂,吃言頭,一派胡言,胡說八道,我家天賜還是個小孩子,可不許這樣汙蔑他。”
這時顧謹扭頭看一眼,林珺悄悄起身,把包廂門給反鎖上了。
哪怕是退了休的老領導,他先是個人,再是個公民。
哪能欺負了彆人家的孩子,就那麼隨便算了的。
今天,顧謹必須鎖上包廂門,從從容容,為小北討個說法。
他聲音雖溫,可壓抑著怒火:“陳叔,天賜不但讓小北吃過煙頭,蟑螂,要我猜得不錯,三中下一屆的團支書也將是他,而他,居然拿黨內的官職做人情,要賣給小北,隻為讓小北來東海市後,趕走他的倆表哥。”
不等陳廳反駁,他又說:“如您所言,他隻是個小孩子,懂得什麼,那些事,都是您家的家長教他做得,對不對?”
言下之意,陳天賜的所作所為,全是陳廳指使的!
這下,不但顧鴻夫妻頓時冷靜了一下來,就連一直聊的興致勃勃的李部長和小憲倆都停止了談話,扭頭在看陳廳。
一廳級退下來的老領導,指使孫子打人,這事兒,夠有意思!
……
在陳廳的印象中,顧謹是個性格特彆好的人,但凡上首都,總會到各個老領導家走一走,坐一坐,家裡家外忙忙碌碌,謙虛,溫和,就一很普通的知識分子。
他可是檢察廳的老領導,在首都份量赫赫的人物。
哪怕顧鴻地位也不低,但顧謹也未免太猖狂了點,大桌吃飯,大廳廣眾下,他這是從心要他下不來台吧。
共青團支部是黨的搖籃,是培養後繼乾部的地方。
如果陳天賜真拿團部的官職做人情,那還能叫好孩子?
陳廳等於猝不及防的,給顧謹搧了幾個大耳光。
他今天不想鬨事了,他決定再退一步,所以他站了起來,說:“顧謹,今天是你的婚禮,我們是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才來的,我們這把年紀的老骨頭了,一生為國儘瘁,可容不得你這樣隨意汙蔑,胡說八道。顯然,你並不歡迎我們,這樣吧,我們就此告辭了,飯,你們慢慢吃。”
他這其實是以退為進,大喜的日子,迎客還來不及呢,哪有趕客的。
他要現在氣衝衝的出門,丟臉的將是顧
家。
所以顧謹必須息事寧人,要求著他留下來,撐個場麵。
所以走是假,他是要以退為進,讓顧謹撇開剛才的話題。
但老狐狸千算萬算,不及年青人一塊板磚。陳天賜太年青了,不懂成年人飯桌上的機鋒,以為爺爺真的要被趕走了。
而團支書,隨著這樣被吵開,肯定沒他的份了,惱羞怒怒,他乾脆跳起來說:“顧叔,你跟我爺充什麼牛逼二百五啊,甭以後我不知道,你家小民在國有單位白拿工資,吃白食,而你家小憲,是個大漢奸!”
怎麼大家吵著吵著,扯上小民小憲啦?
顧家老太太一聽小憲被人說成是漢奸,又差點厥過去。
小民和法典更是驚的眼球都快突出來了。尤其法典,拳頭攥了滿滿的青筋。
他二哥為了黑殲機,熬了七天的通宵,瘦了整整十斤。
可陳天賜居然喊他是漢奸,這不侮辱人嘛?
也就顧謹此時還能心平氣和了,他示意孩子們稍安勿躁,溫聲問:“天賜,你是從哪兒聽來的,關於小憲是漢奸的話,道聽途說?”
“狗屁的道聽途說,我知道的可是官方消息,他,顧憲,是紅**方派來的,秘密軍人。”果然孩子,陳天賜沉不住氣,一下就把底兒全透了。
林珺氣的牙咯咯作響。
目光死死盯著得意洋洋的陳天賜。
陳廳其實心裡有點惱火的,因為關於小憲是漢奸的這事,他們早就知道,這也是他和許廳想攻擊顧鴻的一張底片,但陳天賜提出來的,有點早了。
不過既孫子已經說了,他也隻好佐證,為孫子撐腰。
他說:“我也這樣聽說過。”
這要原來,顧謹會怕,可現在他當然不用怕,因為小憲用一架F-24,已經讓李部長,或者說整個東海市海軍方麵的編程部隊都刮目相看了。
他早就用他的實力在部隊麵前證明過他自己了。
扯回話題,他說:“陳廳,您依然認為天賜不會撒謊,認為他沒有打小北?”
“他是檢察大院最老實的孩子,怎麼可能撒謊?”陳廳擺手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許廳更是說:“我們這番來,是高高興興來參加婚禮的,就算孩子們發生點小口角,你們也不至於如此興師動眾,顧謹,算我們熱臉貼了冷坑,我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