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商戶區很多人都跳了起來,在找人販子。
李大丫順手抄起拖把,氣勢洶洶追過去了。
心思歹毒的人販子眼看跑不掉了,居然舉起小龍,重重的朝著圍欄砸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孩子的腦袋哐一聲磕在圍欄上,頓時血如泉湧般冒了出來。
然後她從懷裡抽出一柄刀,居然朝著二黑捅了過去。
林珺當然要先救女兒,而這時,李大丫衝在最前麵,要她去護小龍,二黑今天就沒命了,但李大丫是個聰明人,分得清輕重,她提著拖把直衝人販子,一拖把搗在她臉上,把她搗翻在地,旋即騎上身,劈頭蓋臉,照著人販子就是一頓搧。
“你個臭不要臉的死人販子,彆人養個娃多不容易,你想偷就偷?”李大丫可是打架的好手,搧著不解氣,扯起這婦女的頭發,一把把的,連頭皮帶頭發的往下撕著,看她還想反抗,雙手連開,一口氣搧了十幾個耳光,隻見那婦女突然張了張嘴,一口吐出來,又紅又白,居然給李大丫打掉了七八顆牙。
李大丫最恨人販子了,因為小丫被偷過好幾回,是她潑辣,搶回來的。
幸好這時有人一把拉開李大丫,不然就要鬨出人命來了。
不過李大丫一回頭,就見剛才拉自己的居然是顧民,他有潔癖的,把她扯開,立刻掏了手絹出來,在擦拭自己的手。
“趕緊報警,讓公安抓人吧。”有人說。
李大丫卻高吼說:“不許報,抓回去頂多判一年,倒不如打廢了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拐孩子。”
商戶們一想,還真是,而且大家都被偷過孩子,民忿一下就激起來了,這下顧民可攔不住了,商戶們上前,你一拳我一腳,朝著人販子踩了起來。
這時法典抱著箱子也趕來了,看到一群人在圍毆一個女人,正想上前,小民攔住了,低聲說:“算了吧,彆管了。”
其實想想,就好比秦秀,偷了半夏,還差點打死,可她受到什麼製裁了嗎,沒有,隻在拘留所蹲了幾個月就出來了。
有時候,法律,正義,確實比不上以暴製暴來的解氣。
當然,打得差不多,大家怕出人命,也就不敢打了,那人販子一路吐著血,爬到棕樹林裡去了。
顧民,隻有在麵對病人的時候才會放棄他的潔癖,他隨身背著醫療包的,看小龍額頭被磕破了,跪在地上,就地幫孩子止血,簡易清創,然後要趕緊抱到軍醫院,幫他縫合傷口,拍片子,而林珺,則得給公安局報個案,備注一下。
然後,大家就在小民的辦公室裡等結果。
話說,本來秦秀和沈四寶,自打半夏回家後,在她麵前,大家極有默契,是提都不能提的,說起來小女孩就會害怕。
可今天,半夏居然主動問:“媽媽,秦秀媽媽現在在乾什麼呀?”
秦秀是這樣,本來,從拘留所出來後,她沒工作可乾,無力撫養孩子,林珺把她安排到了鍋爐房工作,工資雖然不高,但孩子隻要在慈心上學,學費全免,而且鍋爐房有住處,食宿她就不用操心了。
但是秦秀本有幾分資色,又懶得吃苦,前段時間據說是傍了個暴發戶,暴發戶願意幫她在批發市場搞個門麵,她於是辭職,去開店了。
應該是開店時顧不上孩子,所以小龍才會丟的。
林珺跟半夏講了一下大概情況,柔聲說:“咱們半夏不怕,等小龍的傷口縫合好,把小龍還給她就好了。”
這時小龍已經縫合好傷口了,還拍了個片子,得等片子,就被小民帶回來了。
小龍才四歲半,還是傻孩子,縫針的時
候打了局麻,並不覺得疼,有一年多沒見過半夏了,以為這還是自己的姐姐,進門就朝她撲了過來,喊:“姐姐!”
原來的半夏很怕小龍的,但現在,當小龍變成個頭大身子細,可憐巴巴的怯娃娃,她就不怕了。
不過就算不怕,半夏也不喜歡他,她往後一退,二黑就衝上前了,使勁汪汪,嚇的小龍連退了幾步。
這是一間非常乾淨,整潔,窗明幾亮的辦公室。
在小龍小的時候,他爸爸的辦公室就是這樣的,可惜自打爸爸進了監獄,他所呆的世界就變成臟兮兮的出租屋,黑乎乎的鍋爐房和窄窄的鋪麵夾層了。
這個乾淨的,明亮的辦公室讓小龍很害怕,更何況屋子裡也沒人喜歡他,被狗吠著,他慢慢的,就縮到牆角裡,蹲著去了。
倒是林珺不忍心,把小民用來診病的床簾拉開,放這孩子坐了上去。
半夏一直蔫蔫的,本來是跟法典哥哥挨在一起的,但當小龍在旁邊坐著,她自然而然的就會聯想到秦秀,而秦秀,是法典都無法對抗的,女孩依然覺得沒有安全感,於是就又靠到了媽媽懷裡。
這時有個護士進來了,抱了三隻大椰子,先捧給林珺一隻,再給法典一隻,最後,把最大的一隻捧給半夏,說:“這個是青椰,是顧醫生專門讓我們挑出來給半夏小朋友的,快嘗嘗味道。”
半夏並不渴,反而是小龍,吃了太多的糖,又磕破腦袋流了血,還給人販子猛搧過巴掌,嘴巴腫的老高,抱過大椰子,她離開媽媽的懷抱,趁著小龍不注意時,把它塞到他懷裡,又猛的一下跑回去,縮回了林珺懷中。
小龍曾經,是被半夏疼愛過的,她會背著他上下樓梯,任他扯頭發,掐大腿。
不論他怎麼欺負,她永遠都隻會挨著,會哭,但不會打他。
而在小龍的認知裡,這就是愛的表現。本來以為姐姐不愛自己了,孩子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特彆怕,但這時姐姐抱過來那麼大一個椰子,他一下又覺得姐姐是愛自己的,孩子的恐懼和不安有了依賴的出口,就跑了過來:“姐姐,抱抱。”
半夏隻是看他可憐,想給他潤潤嘴皮子,又不是愛他,當然不肯抱。
她也還是個寶寶,小龍纏她,她就往媽媽懷裡鑽。
而隨著小龍靠近,本來蹲在牆角的二黑又過來了,威風凜凜的狂吠著,法典乾脆一把抱起小龍,又把他放回了床上,然後就用目光瞪著,不許他下床。
林珺是給趙霞打的報警電話,估計現在秦秀也在滿世界找孩子,她不想見秦秀,就讓趙霞來一趟,把孩子領回去。
掛了電話,看半夏還是悶悶不樂的,林珺說:“你要覺得不開心,媽媽帶你去你大哥的宿舍裡,咱們去宿舍呆著?”
半夏確實不開心,但她不能走,因為此刻的小龍,就像去年,被秦秀差點打死的她一樣,害怕,惶恐,沒有安全感。
去年,點點哥哥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她的希望,但現在,她是小龍的希望。
她給的椰子他不敢喝,卻團在懷裡,團得緊緊的。
他流鼻涕了,擦鼻涕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的在看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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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柔聲說::“媽媽,要是我們走了,小龍會害怕的,咱們陪著他吧。”
林珺深吸了口氣,團緊女兒拍了拍,說:“好,咱們陪著他。”
她這女兒,啥都好,就是太善良了。
這時突然,小龍說:“姐姐,我要姐姐跟我一起?”
半夏生氣了,低吼說
:“不,一會兒你就跟你媽媽走,我永遠不要再看到你。”
小龍抱著椰子,撇開嘴巴,咩的一聲,哭開了:“不要,壞叔叔打我。”
林珺覺得這其中有蹊蹺,就問小龍:“哪來的壞叔叔打你呀?”
小龍還小,很實誠,坦然說:“跟媽媽睡覺的壞叔叔。”
林珺再說:“你把半夏帶去,以後壞叔叔就打半夏,不打你了,對不對?”
小龍是真傻,眼淚鼻涕的吐個泡出來,老老實實點頭:“嗯。”
半夏因為她的善良,把小龍給救了,可她是個大姑娘了,她聽得懂,小龍想把她拉回去挨打呢,她給氣的呀,捏緊了拳頭,說:“壞小龍,你還是那麼壞!”
林珺恍惚記得,上午從批發市場出來,有個人經過她的車前,而那人,她在慈心廠外打過照麵,她拉過小龍,再問:“是不是那個壞叔叔把你送給人販子的?”
小龍還是點頭:“嗯。”又撇嘴說:“今天是他第一次給我買糖吃。”
林珺深深歎了口氣,看女兒撇著嘴巴,很不開心,揉了揉女兒的腦瓜殼兒,示意法典,讓他把小龍抱到另一邊的床上去。
半夏雖然救了小龍,但因為他無意識暴露了自己的壞心眼,很是厭煩,時不時就要拿眼睛瞪他一下。
林珺看表,估了一下路,估計趙霞還得半個小時才能過來,遂繼續等著。
突然,小民疾步走了進來,展目四顧,問法典:“怎麼不把水杯拆開?”
對了,今天他們全家出行,是去給半夏拿杯子的。
林珺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杯子,值得小民越洋過海,從大洋彼岸代購。
拆開大紙箱子,裡麵是一個個的小紙箱子。
半夏興趣缺缺的,隻是個水杯嘛,難道不都是長成一個樣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