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浮星實在坦蕩,江益接下去該說什麼都有些忘了。
於是他就隻是咳嗽了一聲。
聶浮星說:“我不是他的對手。”
憑借聶浮星對他的試探,已然能夠確認這些事情他自然也會讓江益和自己一同知道。
江益原本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很快又覺得沒有必要。
不管是武力比不過對方,還是什麼其他的都不重要,他家公子既然這麼說了,自己聽著就是了。
聶浮星看到了江益的表情,於是開口問他:“小益,達官顯貴之家,行七的有哪幾位?”
“北陽侯七子華原、安寧侯七子李崇利……”江益開口道,“這些都對不上年歲。”
聶浮星剛準備點頭,就聽到江益說:“當今陛下也是行……”
二人皆咳嗽了一聲。
縱然沒人會關心他們這裡,但是妄議皇帝也絕非正確之事。
一時的不注意很容易導致於之後也忘記注意,聶浮星不會給自己留下隱禍。
“也不知道他是否有所期滿。”聶浮星說,“我不過就是隨口一問。”
江益看了看他的表情,並不覺得他像是隨口一問。
聶浮星卻像是在此時此刻意識到了些什麼,他換了個暖和的地方,而後翻了本書出來。
看上去就是和平時一樣的狀態。
此時的天氣已經比不上先前暖和了。
江益想到了什麼,於是開口道:“公子,炭火他們倒是給我們換了。”
聶浮星點了點頭。
若是從前,怕是還要和他們周旋上些時日。
這次能夠輕易得到解決,其中隻有一個變數。
宣成侯不想被人平白看了笑話。
“這個七爺有點東西。”聶浮星開口評價,“靜觀其變吧。”
江益點點頭,表示明白。
聶浮星有些乏,也失了讀書的興致,乾脆便對江益說:“我也累了,小益,你回房休息吧。”
江益聞言動身離去。
聶浮星默默從懷裡拿了一塊玉佩,這是今日江益不在的時候,晏明穹給他的。
他原本無意收下,但是對上那人鷹隼般的眸子,拒絕的話聶浮星是怎樣都說不出了。
聶浮星記得,七爺的話語之間透露出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他雖然不知道對方具體是什麼樣的身份,但是知道這樣的玉佩,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
這玉佩的做工絕非尋常民間的手藝。
若是說在侯府王府之中,倒是容易出這樣的東西。
隻是從小到大,聶浮星見過許多名貴的物品,都幾乎都沒有見過如此貴重的玉佩。
但是在自己已知的所有符合“達官顯貴”這幾個字的人之中,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對得上七爺這樣的年紀相貌。
所以,這玉佩到底來源何處,又會不會牽扯出什麼彆的秘密?
聶浮星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想不清楚。
不過既然晏明穹送出,他自然不能拒絕,況且這東西在他眼皮子下也總比在彆的地方好。
否則被有心人利用了,自己反而得重新想辦法應付了去。
那樣倒是節外生枝。
聶浮星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門便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他立即警惕地看了過去。
隻見晏明穹推門走了進來。
“七爺?”聶浮星看著他,“你如此行事多少有些不像君子所為。”
晏明穹進來後就徑直朝著桌旁走去,他幾乎沒有多少客氣。
聶浮星立刻皺眉。
“恕在下冒犯。”
話裡沒有任何道歉的意思。
縱然他身份再高,聶浮星也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聶浮星總覺得他自帶睥睨眾生的氣場,是自己不喜歡的樣子。
“七爺有事要忙,又何必一次次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在下並無彆的事情要忙。”
這顯然是完全不順著聶浮星台階下的意思。
聶浮星有些無語。
“深夜到訪,總不像是談論正經事。”
晏明穹說:“在下身上並沒有瘟疫,小公子為何避我不及?”
聶浮星不過是討厭麻煩,他深知此人多半是有數的,眼下問這樣的話怕也並不是真情流露。
但是聶浮星不知道對方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於是他也就不說破,隻是開口道:這麼晚了,七爺請回。
晏明穹笑道:“你就這樣嫌棄在下?”
他從未見過有人對自己這樣的態度,聶浮星是唯一一個。
“難道我說錯了嗎”聶浮星反問,“在下的院子,原來是七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聶浮星的話很直接,甚至有些尖酸刻薄的味道。
但是語氣又沒什麼變化。
晏明穹聽完後,隻是搖搖頭道:“你說得也未免有些不好聽。”
聶浮星說:“在下隨便說說罷了。
晏明穹與他四目相對。
聶浮星再一次問他:“七爺這麼晚到訪,到底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