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穹看著聶浮星,開口道:“我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聶浮星不知道對方要講什麼,心裡好奇不由地問道:“不知七爺要告訴我的是什麼事?”
“你可知道宣成侯夫人、你的親生母親,是被誰害死的?”
聶浮星聽到這話,頓時就愣住了。
他多年聽到的都是母親因為生自己難產而亡,能保全自己一個,就已經算是幸運的事了。
也是因為這個,自己才一直有“克星”這樣的名聲,家中人儘皆知,自己的母親因為自己而死。
“莫要妄言。”
聶浮星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緊緊握住了雙手成拳,眼睛也死死盯著晏明穹。
晏明穹並不懼怕他的眼神: “在下是不是胡言亂語,世子殿下比我清楚。”
聶浮星手心滲出了血。
幾乎在血出現的第一時間,晏明穹就看到了。
他立刻就有些慌亂。
畢竟是自己先起了頭去聊宣成侯夫人。
聶浮星對於自己見了血,沒有太大的感覺。
但是看到晏明穹表情的時候,他確實覺得有些奇怪。
對方似乎不知道應該做什麼,表情之中,似乎還有一絲愧疚。
聶浮星因為他這樣的表情鬆開了手。
“我給你道歉。”晏明穹說,“你彆這樣。”
說是道歉,語氣裡卻隻有命令。
聶浮星不明白他。
他抬了抬手,此時他的手背上也沾滿了血。
晏明穹幾乎有些錯愕。
身份顯赫,但不習慣見血?
他從小到大,見血的時候從來都不少。
他也沒有想過,這麼一個看似板正冷漠的人居然會有這樣的反應。
“我沒有想到你……”晏明穹有些尷尬。
“七爺走吧。”聶浮星開口說。
晏明穹看了他兩眼,似乎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房間。
聶浮星看著他腳步漸遠,心情卻始終平靜不下來。
這個七爺,到底是什麼來曆?
這兩日以來,他總是覺得有些怪異。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但是直覺告訴他,對方似乎對自己有些特殊。
隻是他想破腦袋都想不通,到底對方為何要對他如此。
晏明穹走後,聶浮星的心情仍舊不是那麼輕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原本的血跡已經乾了。
聶浮星把袖口卷了起來,將手放在手腕處,然後把藥膏抹了上去。
他剛塗好藥膏,忽然就聽到窗戶那邊傳來了細微的響動。
聶浮星沒動,倘若是壞人必然已經闖進來了。
如果是江益,定然會關心自己幾句,現在這樣,大抵就隻會是那位七爺。
但是之後,聶浮星再也沒聽見腳步聲。
七爺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不用說也知道他可以憑內力隱瞞腳步聲。
自己的猜測一一得到了驗證。
那也就是說他確實有可能知道關於母親的事。
昔年之事,聶浮星並不得見,可他總也還是有些懷疑。
縱然是母親不在,世子之位也還是會在自己身上。
旁人縱然是不喜自己,也不可能撼動自己的地位分毫。
那位七爺到底是誰,他到底想做什麼?
聶浮星覺得自己的心裡越發得混亂了。
左右也睡不著,聶浮星索性坐了起來。
此時此刻,窗戶外麵的月亮已經升到了半空中。
天色雖然黯,但是月光卻還算明亮。
聶浮星打開窗子,讓月光透進來。
他想起了之前那位七爺送給自己的玉佩。
聶浮星把它取了出來,放在桌上。
看著玉佩的樣式和質地,加之武力高強,還能隨口說出母親之事,聶浮星總覺得哪裡有說不出來的感覺。
聶浮星想不明白,他也懶得去想。
七爺看上去是對自己流血產生歉意,但主動闖入的是他,透露秘辛的是他,讓自己徹夜難眠的……
還是他。
聶浮星難以入睡,第二天從榻上醒來的時候,天色尚早。
聶浮星起床後叫了人進來伺候洗漱,然後就叫了江益一起去花園散步。
江益看得出來,聶浮星臉色很差,昨夜必然是沒有睡好。
一路上他們遇見許多仆人,這些人見到聶浮星都會低頭行禮,聶浮星一概點頭回應。
聶浮星穿過了花園,看見前麵的湖泊。
他停下腳步,站在一棵下,抬頭看向天空。
此時此刻的天色異常陰沉,看上去像是隨時都要落下雨來。
聶浮星忽然覺得心裡有點煩躁。
七爺入府那日,也是這樣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