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眾意猶未儘的感歎中,派蒙和空目瞪口呆。
他的愛人是神明。
反複感受著這驚世駭俗的言論,空的大腦裡冒出一句話,太離譜了。
那邊派蒙也是這麼想,她喊道,“你這都是臆想吧,完全沒有根據。”什麼愛人什麼神明,相比之下達達利亞的說法居然是那樣收斂。
派蒙覺得這名愚人眾不去寫可惜了。
然而愚人眾堅持自己的看法。
不光是堅持,他還問派蒙和空,“你說離譜,那你認為合理的又是什麼?除了因為對神明的愛,還有什麼理由能讓他背叛七星?”
這個問題一下子就把空和派蒙被問住。
撓了撓頭,派蒙發現她確實想不出令季與愚人眾接觸的其他理由。
空不比派蒙好多少,但直覺告訴他,令季其實有他的打算,至於為什麼猜不出來,是因為現階段缺少關鍵信息。
可不管缺少的是哪塊拚圖,都絕對不會是出於對神明的愛。
那實在是太過離奇,再加上以空在接觸過程中對令季的了解,對方一直以來對神明的看法十分客觀,不是什麼瘋狂的信徒。
至於愚人眾的誤會……
空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糾正,在不知道令季真實行動的前提下,他多說反而可能會幫倒忙。
這麼想著空選擇保持沉默。
愚人眾看著苦惱的派蒙和一言不發的空,以為他們也被自己說服了,於是清清嗓子再度開口,“你看,你們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是這樣沒錯,但是你們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派蒙很不解。
“其實在親眼看到維克先生把紀念品送給他之前,我們也摸不清他的動機,隻覺得他是七星派過來的探子。”愚人眾沒有隱瞞,實話實說。
“在看到他接過紀念品,露出的複雜眼神時,一切才有了答案。”
愚人眾發出歎息,“唯有絕望的愛能驅使人鋌而走險。”
這話讓派蒙和空抖了抖,他們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你,你不要說了,好肉麻。”派蒙生怕愚人眾再來幾句了不得話,急忙製止他,“說不定令季隻是被七星派遣過來和公子交流。”
愚人眾搖了搖頭,“他絕對不是被七星派遣過來的,假設七星信任他,就不會在他來的路上派人跟蹤他。”七星對令季的懷疑都快擺到明麵上。
也正是這點,佐證了愚人眾的猜測,令季的行為是自發行為,不是受七星指使。
除此以外,愚人眾還有其他的證據。
隻聽他對派蒙很空故意低聲道,“之前七星找過他進行專門的談話,自此以後,他一直在月海亭的邊緣,沒有再接到工作,也是那時起他和公子大人聯係加深。”
“職場的內部排擠嗎?”派蒙眨眨眼,不禁為令季當前的處境感到擔憂。
“是啊,除了是七星卸了他的權力外,逼得他不得已尋求愚人
眾的幫助,還有彆的原因嗎?”愚人眾反問。
被繞進去的派蒙回答,“好像是沒有。”
“對吧,那麼璃月最近又發生了什麼大事?”乘勝追擊,愚人眾繼續問下去。
派蒙毫不猶豫地說,“岩神遇害。”
對於這個答案,愚人眾很滿意地接著分析,“岩神早不遇害,晚不遇害,偏偏現在遇害,這不可疑嗎?就像是故意的一樣。”
“嗬,在儀式上發生那樣的事,總不能是岩神想考驗璃月,故意為之。”愚人眾說出他認為最不可能的一個選項,堂堂神明怎麼可能不要麵子的把自身的死亡當做考題。
派蒙也認為愚人眾說的有道理,這樣順下來,邏輯上是沒有問題。
另一邊的空看著被愚人眾說服的派蒙,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思前想後,空打算結束談話。
好在不用空組織語言,愚人眾主動說,“總之這就是我們根據當前線索得出結論,如果你們有新發現,可以和我們的說。”對於線索他們不會拒絕。
“我們會儘力。”派蒙認真地回答,即便認為邏輯沒問題,在內心深處,她卻依舊認為真相不是愚人眾說的那樣。
可惜背後到底有什麼樣的曲折,她又說不清。
那麼與其亂揣測,不如再找找還有沒有新線索。
派蒙思考著,對空提議要不要去找令季。
搖了搖頭,空還記得七星發布的通緝,在這個前提下,他們去月海亭無異於自投羅網。
“是啊,我們的通緝令不知道還有沒有撤銷。”派蒙也想到這點,變得失落起來,感覺要過幾天躲躲藏藏的日子。
愚人眾聽到空和派蒙的對話,笑著問道,“兩位要不然先去愚人眾名下的旅店住下?”
空經過權衡,同意住進愚人眾名下的旅店。
雖不想和愚人眾牽扯太深,可從當前的情況來看,他們沒有彆的選擇。
再說經過達達利亞的突然救場,七星應該早就把他們和愚人眾當成一夥的。
與其推脫,不如順水推舟答應,找個能休息的地方。
抱著這個想法,在愚人眾的帶領下,空帶著派蒙前往旅店。
在旅店內休息了兩天,兩人終於接到達達利亞送來的新消息。
“我們的通緝被解除了!”
飛在至冬風情的旅館內,派蒙看著達達利亞送信,眼裡滿是欣喜,經過這麼多天的東躲西藏,七星解除了對他們的通緝。
空同樣也鬆了口氣,向下接著看去。
這封信裡除去告知他們通緝令被解除外,還有一條更重要的信息,達達利亞找到了能突破困境的人,讓他們中午去琉璃亭見麵。
盯著琉璃亭三個字,空總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家店。
如同默契般,派蒙的驚喜的聲音在下一秒響起,“公子居然要在琉璃亭請我們吃飯。”
空借機詢問琉璃亭是做什麼的。
這次派蒙非常的積極,為空好好科普璃月的兩大菜係,璃菜與月菜。
“琉璃亭就是璃菜的最高代表。”說話間,派蒙的口水就要流出來。
空對吃東西沒有那麼的在意,通過派蒙的描述,他察覺出這次見麵會的規格很高,由此可見,達達利亞請來的人在璃月有一定的身份。
不過沒有特殊身份,也無法繞過七星的封鎖,去讓他們見到岩神。
是仙人?空猜測著,然而他還沒有去細想達達利亞會請誰,派蒙就催他過去。
“馬上到中午了,旅行者我們快點去吧。”派蒙已經迫不及待了。
空想著馬上能見麵,便沒有再多猜測與派蒙前往琉璃亭。
一路上暢通無阻。
終於能確定通緝令被解除,空放鬆下來,抽出精力觀察璃月的街道。
街上仍很熱鬨,打眼看上去沒有比他們第一次來多少變化。
唯一說變化的地方,便是慶祝岩神現身的各類裝飾被收起來而已,除此之外,孩子照常上學,商店正常開業。
空環視了一圈,得出一個結論,岩神離去對璃月港的影響很小。
這種感覺令他產生某些古怪的念頭。
空順著這個思路想了想,很多過去說不通的地方,隱約有了解答。
由於時間不夠,空思考一半便暫時放下。
“你們來了。”達達利亞在空和派蒙走近後笑著打招呼,並且貼心的解釋,“我準備了一場,在璃月被稱為飯局的見麵儀式。”
“這些信裡都說過了。”派蒙提醒,讓達達利亞不用重複。
達達利亞點點頭,“看來送信的人很細心,那我們進去吧,那位能幫解決七星藏匿仙祖法蛻難題的人,此時就在琉璃亭內。”說著他轉身讓身邊侍者帶路。
有了達達利亞的話,空和派蒙越發的好奇那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帶著這份好奇,他們與達達利亞在侍者的引導,來到一間華麗的包廂。
“三位請進。”侍者恭敬的推開門,做出請的姿態。
派蒙克製不住向包廂內探頭,結果一眼發現裡麵坐著某個熟悉的人。
“維克!”派蒙睜大眼睛叫出熟人的名字。
維克聽到有人叫自己,當即轉頭看向門口。
此時的維克沒穿至冬風格的服飾,原本衣服上常用的綬帶樣的裝飾和大腿上用來固定匕首的腿環全部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璃月樣式的外套與長衫。
這件衣服讓他顯得更加的儒雅,氣質上也沒有那麼冷然。
空麵對這身打扮的維克皺起眉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維克現在穿的衣服像是工作服。
“你居然換了套璃月的衣服。”達達利亞也注意到維克的不同。
“這是往生堂的製服。”維克淡淡地回答。
這下空可以說自己的預感沒有錯,維克穿的確實是製服。
不過往生堂是什麼?
空的疑問剛一產生,派蒙便替他問出來,“往生堂?”
“對,我請來正是往生堂客卿鐘離先生。”達達利亞笑了笑,一邊介紹,一邊請空和派蒙坐下。
因為達達利亞的話,空和派蒙注意到還有人與維克坐在一起。
“我們愚人眾經常和行走在陰影裡的組織和朋友打交道,往生堂就是其中之一。”
剛剛坐好,派蒙就聽到達達利亞沒說完的後半句,那令她感到害怕,因為行走在陰影裡這個說法,不論從哪裡看都像是危險的代名詞。
此時派蒙再看換上往生堂製服的維克,更加堅定了她的猜想,認為往生堂絕對不簡單。
恰在這時,鐘離向他們問好,“幸會,我聽說過兩位在蒙德的事跡。”
“我和旅行者隻是做了一點小小的貢獻。”派蒙謙遜地說完,隨即小心地問,“行走在陰影裡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往生堂是……”
殺手組織這個詞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鐘離就肯定了她的話。
“沒錯,正如你所想。”
鐘離平穩的聲線聽在派蒙的耳朵裡如有威壓。
果然能和愚人眾打交道的都不是普通人。派蒙當即認定鐘離一定是超級厲害。
然而接下來維克的話,使得派蒙反思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往生堂是喪儀店。”維克直截了當地說。
“喪儀店?”派蒙撓了撓頭,這和她想到完全不一樣。
達達利亞看出派蒙的吃驚,不由打趣道,“莫非是把往生堂當成殺手組織了?”接著他話鋒一轉,“愚人眾是和一些殺手組織有往來,不過往生堂與這一行無關。”
話說到一半,達達利亞突然想起往生堂的職能,他們是不殺人,可他們驅鬼。
所以也算是鬼魂殺手?
達達利亞這麼想著補了句,“起碼明麵上無關。”畢竟往生堂真的不會對活人動手。
明麵上無關。
分析著這句話,空再看維克,大概知道他這段時間在做什麼工作。
“總之我請你們來見鐘離先生,是因為他有辦法讓你們見到仙祖法蛻。”達達利亞把話題拉回來。
派蒙和空立刻來了精神。
與此同時,鐘離也放下茶杯緩聲說道,“岩王帝君為眾仙之祖,是仙人之一,往年每有仙人離去,璃月都會舉行一場盛大的紀念儀式,即送仙典儀。”
“這次七星竟因各種理由推脫,無暇顧及這項傳統。”說到這裡,鐘離微微皺眉,“如此實在是不成體統。”
鐘離此話一出,空忍不住為七星辯駁,提出在凶手未查清的情況下,七星也不好做決斷。
“這和送彆岩王爺有什麼關係?”維克的毫無預兆的問題出現。
坐在對麵的空和派蒙以為他們聽錯了。
可是下一秒,維克迎著派蒙的目光又說,“舉辦送仙典儀不影響七星調查。”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影響不太好吧。
”講出自己的看法,派蒙望著圓桌正對麵的維克,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好像完全代入往生堂的員工這個身份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