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沒有人能回答令季,實際上他連對自己‘升職’這件事都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
令季嘴唇動了動，他想問來送信的秘書，又不知道問什麼好。
就在他不知接下來要做什麼的時候,有人叫出凱亞的名字。
“凱亞！你居然在這裡。”
突發的變故引得凱亞和令季都看向說話的人,然後他們發現那是派蒙。
而空和維克在派蒙的身邊,他們正朝著這邊走過來。
“令季也在，還有月海亭其他的秘書。”派蒙歪了歪頭,大致猜出來凱亞出現在玉京台的原因，隻是她總覺得當前場麵很奇怪，於是問道“你們為什麼鼓掌？”
“慶祝令季先生升職。”凱亞大方地說。
令季終於回過神，他長歎一口氣，耐心的解釋起來，“甘雨小姐回絕雲間了,接下來可能要由我協助管理月海亭。”說完他露出一絲苦笑。
送信的秘書能聽出令季話裡明顯的不情願，為防止他要自己去給七星轉達拒絕的回複，這名秘書立刻要回去。
“我在月海亭那邊還有工作,就先走了。”送信的秘書話音未落就先腳底抹油，掉頭跑遠了。
派蒙看到他這個態度，再加上令季的反應，不禁攤開手評價,“這不像是個好差事。”
“做領導者可都不是輕鬆的工作，尤其是代理，更是要處處上心。”凱亞特意換上無奈的口吻。
“是啊，琴就一直很辛苦。”因為凱亞的話，派蒙很是自然地想到了琴。
空和維克也有類似的想法，這使得他們對令季更加的同情。
對著兩道投向自己的憐憫眼神，令季又苦笑兩聲,他沒有說話，就當是默認了。
實際上他的情況還比不上琴。
起碼琴做西風騎士團的代理團長沒有什麼阻力，大家也愛戴她，而他這邊一點群眾基礎都沒有。
令季感覺這份代理‘首席’秘書的權力就像是燙手的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隻能小心的應對。
在心底歎了口氣，令季暫時不想討論所謂升職的事，他主動換了個話題，“對了，維克，七星對你頒布了赦令，以後你可以在璃月自由活動。”
得知自己可以自由活動，維克肉眼可見地高興。
派蒙同樣替維克感到開心，“你可以自由活動了，以後就不用再住在往生堂了吧，那麼我們該去哪裡找你？”她還打算和維克一同冒險，畢竟能在提瓦特能使用錨點的人不多。
這個問題將維克問住，他還真沒想過從往生堂裡搬出去。
主要是在往生堂期間他學會了喪儀這一門手藝，再加上親自參與籌備送仙典儀這個履曆，很多往生堂的客戶都點名請他來給自己辦葬禮。
對客戶來說，請不來鐘離和胡桃辦後事，能請來與他們一同策劃送仙典儀的人也很不錯。
維克認為自己能在璃月喪儀屆這麼受歡迎，也算是沾了岩王帝君的光。
想到這裡，他把自己最近的經曆講了出來。
聽完維克的講述，派蒙大驚失色，“什麼？你已經成為往生堂的金牌儀倌了？”
“可以這麼說，很多客戶都稱我為專業人士。”維克說話時的聲線很平穩，但裡麵卻有藏不住的驕傲。
空看著維克這幅總是淡然的樣子，多少理解為什麼有人那麼認為。單單是看維克的氣質和外在表現，他給人的感覺是不論做什麼都非常的專業。
可是旁邊的令季聽不下去了，他把跑遠的話題拉回來，“維克，這段時間你要是不介意就先住我家吧，正好有一件空房間可以借給你。”
“好。”維克沒有拒絕，因為那意味著他私下可以和令季交流，接下來如何去稻妻。
“兩位的關係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凱亞笑著調侃，接著他提出回去，“遊覽已經結束，蒙德對於璃月失去神明的哀思我也已送到，我就不占用大家的時間了。”
“凱亞果然是來出公差。”派蒙一臉的我猜中了。
“畢竟是神明的離去，各國都很重視。”凱亞說話間，嘴角的笑意變得意味深長，緊接著他沒有詳細地去討論神明，而是問起空和派蒙在籌備送仙典儀期間，有沒有遇見什麼值得說的細節。
這個看似隨意的詢問讓空和派蒙意識到，在蒙德的人也知道了他們在璃月做過什麼。
“這件事傳播得那麼遠嗎？”派蒙撓了撓頭。
“嗯，大概七國中的人都知道了吧，金發的異國旅行者還有白色的小精靈熱心地為神明送葬。”說到這裡，凱亞話鋒一轉，“在蒙德的版本裡，神明可是很喜歡你們。”
這下派蒙的注意力被吸引，她無可奈何地說，“什麼？怎麼又成了岩神喜歡我們？”算起來岩神可以說是誰都喜歡。
“身為外國人，看不見實情所以隻能猜測。”凱亞說完安慰派蒙和空，現在傳聞已經過去，“不過放心，在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人討論這件事。”
派蒙聞言當即又是搖頭又是歎氣，“果然哪國人都一樣。”
“看來你們在璃月經曆過類似的事。”說話間凱亞也跟著搖頭，然後他沒再聊下去，正式提出告彆。
生怕他在說出什麼震撼人心的民間猜測，空和派蒙沒有多問，安靜的目送凱亞回去，令季作為招待方與他同行。
等令季和凱亞一走，派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她趕緊問維克，“你要怎麼進到令季家裡？”
“我有鑰匙。”維克的回答出乎派蒙的預料。
當時令季認為維克如果找過來，一直等在門口會容易吸引愚人眾的關注，所以就給了他一把鑰匙。
可惜的是，所有在這方麵的擔憂很快就在達達利亞追過來後消失，因為自那之後維克就不用再來找令季了。
“但是鑰匙一直在背包裡。”維克作出總結。
“沒想到還有這種細節。”聽完詳細經過，派蒙感慨，“這麼看公子那家夥的行動力可真強。”
空默默地接了句，也就是行動力強才讓令季被牽扯進來。
按照維克告訴他們的，本來他是把自己‘看到’的岩神計劃告訴令季。
由於令季和鐘離算是票友，因此在得知岩神的計劃後，順便提出幫忙牽線搭橋，好讓計劃順利實施。
然而經過達達利亞的一頓操作，令季最終成了協助岩神計劃的人。
空自覺身為真正幕後黑手的鐘離，想必在從達達利亞那裡得到自己還有協助者的時候，心中應該也不免驚訝。
長舒一口氣，空提議去找鐘離。
“嗯，見完鐘離以後，我們來幫維克把在往生堂的東西一起送過去吧。”派蒙順勢說道。
空嗯了一聲，正好這樣也能認認路，方便他們以後去找維克。
在眾人商量幫忙維克搬東西之時，令季將凱亞送回了供各國使者休息的旅館。
“要不要進來坐一坐？”凱亞對令季發出邀請，“上次的私人會麵被浪費，我可是一直很遺憾。”
聽出來凱亞有話要說，令季想了想回答，“當然可以，這麼長時間不見，我也想和凱亞隊長聊一聊。”
“叫我凱亞就好，現在並非工作時間。”凱亞擺擺手回應。
令季很是客套的應下。
來到客房內，兩人剛一坐下，凱亞就開門見山的問令季，“經過魔神襲擊璃月港一事，七星對各國的態度會不會發生變化？”說是私人時間，到最後談的還是公事。
對此令季很是理解，任誰聽完那名送信的秘書帶來的消息，都能感受出璃月最高層的權利風雲。
不巧的是，令季算是在權力鬥爭的中心。
如此一來凱亞不想問他什麼反倒是不正常了。
令季想到這裡，發現還沒有開始分擔甘雨的工作，他就先感受到壓力。
克製住內心蔓延而出的疲憊，他用公式化的說法回答凱亞，“我想應當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璃月自古以來奉行和平友好的外交政策。”
“可那些政策是岩神還在璃月時製定。”凱亞意有所指。
令季自然清楚他什麼意思。
今天天權星凝光能派遣秘書來月海亭，明天其他的七星就能越過‘過去’的規則行事。
但是凱亞這樣想，未免還是太看重七星的權力了。
就算是神明現在不在璃月，七星也不是無拘無束，手眼通天。
這時令季再想凝光那三位來到月海亭的私人秘書，忍不住發出長歎，“凱亞先生，即便是帝君不在，七星也不會在這多事之秋掀起風浪。”
“是不會，還是不能？”
凱亞的問題略顯尖銳，然而令季卻覺得正好。
直視著凱亞顯露在外的紫色瞳孔，他在沉思後輕聲回答，“是不能。”
“那我就放心了。”如放鬆一般，凱亞笑了笑，“我想你清楚蒙德曆史，當年勞倫斯家族獨掌大權的悲劇就算是過了千年，蒙德人仍然難以忘懷，因此我今
日得知七星的作為，難免想提醒。”
“令季先生，如今甘雨小姐不在，月海亭必須有人來製衡七星，而這份選擇權今日似乎被交到你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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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季對於凱亞的說法不置可否，他搖搖頭，“我隻是一名普通的秘書。”單憑他自己的能力，是不能左右七星。
“所以我隻能做一些普通的事。”令季說的很認真，“我想月海亭的很多秘書都是這樣想。”
左右不了七星，他們可以左右自己。
對於這個答複，凱亞的笑容加深，“你要拒絕？”
“當然，我有自知之明，雖然我是高級秘書，可論資排輩，我也隻是個新人。”說出這句話，令季也笑了，隨後他對凱亞調侃，“天權星想必是腦子一熱，才讓我代甘雨小姐的班。”
“哈哈，是啊，應該請更具資曆的人擔任那個職位。”凱亞跟著笑出來，“希望七星能選出更好的人選。”他說話時非常地真誠。
令季跟著認同的點頭。
坐在對麵的凱亞點到為止，熟練的說起彆的事，“說來我到璃月前看完了你郵寄來的書，它很有意思。”
“謝謝讚美，實際上在璃月銷量平平無奇。”令季扶著頭，“屬於過目即忘，當它獲準出版時，我想著能用稿費還上房貸，現在看來，隻能多吃幾頓好飯罷了。”
“那也算有所收獲。”凱亞隨口回應。
圍繞著書的話題，兩人聊了幾分鐘。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令季離開賓館返回了月海亭。
剛一回來，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凝光派遣下來的三位私人秘書的臨時辦公室。
輕輕敲了敲門。
下一秒令季聽見從門裡傳來的聲音。
“請進。”
令季沒有猶豫，推門而入，然後看見名為百聞，百曉，百識的三位秘書正在處理文件。
環視一圈，令季走向相對熟悉的百聞所在的辦公桌。
“百聞小姐，我沒有能力接手甘雨小姐的部分工作，術業有專攻，我的主要工作是情報分析，其他的工作我並不擅長。”令季沒有兜圈子，直截了當的告知他過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