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們連這都信?”
含有明顯嘲弄之意的話語從少年的口中吐出。
而這句話也是令季的心聲,一直以來他都感覺,在璃月的時候很多愚人眾能全程沒有懷疑他的身份,全因那名臥底的情報把重點帶偏。
隻是如今他都離開璃月來到稻妻了,怎麼還擺脫不了那個身份和故事?
令季想到這裡,突然萌生出一個不妙的想法。
不會那一則八卦在愚人眾中流傳開了吧。
那豈不是會傳遍提瓦特?
令季感到無語,由衷的希望不是這樣,僅僅是遇見的愚人眾正好知情而已。
但是接下來少年的話打破了令季的幻想。
“不要天天討論那些與任務無關的消息,更不要在我的麵前念出來。”少年的聲音慢慢地壓低,此刻雷聲大作,但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得到他在說什麼。
一開始想提醒少年的愚人眾抖若篩糠,滿臉都是恐懼,他低下頭產應的應下,“是,是我,我多嘴了。”
“哼,把船上的人全部帶走。”少年直截了當地下命令,然後他看向令季,想了想吩咐,“讓他住客房,我可不想公子以後找過來,抱怨我不好好對待他的夥伴。”
說到後半句時,少年的話裡充滿了譏諷之意。
“是。”
愚人眾齊聲應下,他們此時大氣不敢出,根本沒有精力去分辨少年語氣如何。
見他們這樣子,少年的心情似乎好了點,他沒再多言走出船艙。
等待少年的身影消失,那些愚人眾好像再次找回了呼吸,使勁順著氣仿佛經曆了一場激勵的戰鬥。
令季看到愚人眾這個反應,便沒有立刻說話,稍微等了一會。
過了足足兩分鐘,那些愚人眾才終於緩過來。
“請您和我們一起上船吧。”愚人眾的領隊恭敬的對令季說道,其態度和最初見麵時可以說是天差地彆。
令季沒想為難他們,提起托馬給的行李箱,用眼神示意可以走了。
看到令季沒有責難他們,也沒有生氣的意思,愚人眾的領隊又呼出一口氣,接著他主動為令季引路,把他送上另一艘更大的船上。
那艘船沒有任何的標誌,要不是由愚人眾的領隊親自帶上來,令季一定想不到它屬於愚人眾。
“你們要去哪裡?”令季在進到船艙裡後低聲詢問帶路的愚人眾領隊。
“八醞島。”愚人眾領隊立刻回答。
點了點頭,令季隨口回了句,“我明白了。”得知了目的地,再結合維克所說的劇情,他推導出這艘滿載愚人的船是要做什麼。
在維克描述的稻妻的主線裡,愚人眾第六席執行官散兵會暫時接手第八席執行官女士在八醞島上的邪眼工廠,好方便女士去鳴神島麵見雷神,獲取雷神的神之心。
而那名在船艙裡見過,頭戴華麗鬥笠的少年,正是第六席執行官散兵。
所以某種程度來說,令季發現自己也算是最終到了目的地。
隻不過不是靠凝光或者甘雨聯係八醞島地區的將領,也不是靠社奉行強行把他送走的方案,是坐了愚人眾的船。
還真是一波三折。令季無奈的想,這時候他看見引路的愚人眾領隊停下。
“請進。”愚人眾領隊幫令季打開門。
“謝謝。”令季禮貌的說,他看了眼客房,規格還是非常高,家居用品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間臥室,這讓他多少有點驚訝。
愚人眾的領隊看出令季在想什麼,趁機說道,“您是公子大人合作者,又是散兵大人親自點名的客人,我們一定會好好尊重您。”
“是這樣啊,我會代你們向兩位執行官道謝。”端上公式化的笑,令季對這名愚人眾的領隊保證。
“您有心了。”愚人眾領隊終於放下心。
又寒暄了兩句,這名領隊便去散兵那邊複命。
眼看愚人眾的領隊去了更上層的區域,令季關山房間的門,終於又回歸獨處的他搖了搖頭。
希望結束了。
令季近乎麻木的在心中默念,這時他再看客房內柔然的床鋪,克製不住的疲倦冒出。
沒有再多去思考當前的處境以及未來要怎麼做,令季放下行李箱走向床鋪,準備好好休息,有什麼事要等他睡醒了再說。
就在令季沉沉睡去之時,那名為他引路的愚人眾領隊也向散兵報告完畢。
“根據璃月地區愚人眾的情報,以及公子大人的說法,他和岩神有著密切的聯係,疑似是,是岩神的眷屬。”
說出眷屬這個詞時,領隊這也產生了幾l分懷疑。
通過路上和令季短暫的相處,他沒有感覺出他有強大的力量,這不符合對神明眷屬的一般印象。
而坐在昏暗的燈光下的散兵同樣是這樣想。
“神明的眷屬。”散兵念著這個詞,接著他輕蔑地笑了兩聲。
領隊當即冷汗都要冒出來。
雖然散兵表現得和過去沒有什麼區彆,但是領隊總覺得他生氣了。
“若他真是神明的眷屬,又何必淪落至此?”提出這個犀利的問題,散兵不等筆直站在他麵前的愚人眾領隊做出反應,就自顧自地說,“也隻有公子才會相信他能獲得神明的注視。”
愚人眾領隊沉默了幾l秒,很想告訴散兵,按照璃月那邊的說法,令季從來沒有獲得過神明的青睞。
從璃月人傳聞來看,真正獲得神明青睞的人是往生堂的客卿。
岩神的葬禮都是那名客卿辦的。
這份榮光可謂是至高無上。
可惜愚人眾的領隊深知自己不能著說,他隻能默默地想,也是在此時他忽然覺得自己把令季帶到貴賓客房,而不是普通的客房,是不是做錯什麼。
就在這名愚人眾領隊要對散兵說出自己犯的錯誤,重新為令季安排客房時,隻見散兵先開口。
“雖說公子的情
報不可靠,但既然他有公子的信物,就暫時按照客人對待。”說出這句,散兵就讓領隊出去。
愚人眾領隊當即咽下到嘴邊的話,如蒙大赦一般的行禮,隨後走出房間。
待屋內重回寂靜,散兵望著昏暗的燈光,仿佛想起了什麼。
過了幾l秒,他發出一聲冷哼,這時又是一道白光閃過,下一秒巨大的驚雷響徹天際。
聽著轟隆的雷聲,散兵不悅地皺了皺眉頭,伸出手關閉了燈。
一夜無事發生,到了第二天臨近中午載著愚人眾的船順利地靠岸。
散兵在安排好所有的工作後獨自走下船。
沒有愚人眾跟著他,所有的下屬都知道散兵比起前呼後擁,更喜歡獨處。
原本散兵是想率先去找女士,可他剛下船就見到一個讓他意外的人站在海邊看地圖。
“你沒有走?”散兵麵對令季還在這件事有些意外。
令季從地圖上抬起頭,苦惱地說,“我原本準備走,但我不知道該怎麼過去。”
看了看地圖,他原本他想找一條相對安全的路直接去天領奉行,向那位九條裟羅小姐說明自己的情況,聯絡上璃月的使館和維克,好讓他們不要擔心。
然而想是這麼想,但令季發現實踐起來非常的困難。
雖說他是順利來到了八醞島,但是問題是他不知道該去哪裡找社奉行安排的接應他的人。
如果沒有接應,單憑他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穿過海祇島反抗軍和天領奉行的交戰區。
屆時途中被反抗軍或者勘定奉行的士兵誤會他是對方派來的奸細,那令季覺得還不如留在愚人眾這邊。
起碼愚人眾目前還是把他當做客人。
令季歎了口氣,就在他向散兵打聽一點消息的時候,就聽對方突然問。
“你要去哪裡?”
麵對這個問題,令季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
本質上璃月調查走私船和愚人眾的利益不衝突。
於是他直截了當的回答,“去八醞島找天領奉行的九條裟羅小姐,我此次來稻妻是受璃月七星的委派,來調查走私船一事。”
“根據我方得到的資料,大部分走私船的最終目的地都是海祇島,而八醞島是距離海祇島最近的島,所以我必須來這裡調查。”令季一口氣說完自己的來意。
“那你為何會出現在社奉行都船上?”散兵也沒繞圈子,繼續問下去。
令季沉思片刻,斟酌著用詞講出原因,“這是逃避麻煩的方法,那艘船的目的地同樣是八醞島。”說到此處,他看向散兵,“沒想到中途會遇見愚人眾。”
接受了這個說法,緊接著散兵通知令季,“既然如此,你不能走。”
這次愚人眾登陸八醞島是秘密行動,如果令季是要去彆的地方,比如離開稻妻,或者去海祇島,散兵都不會阻攔他,可是他要去見天領奉行,就隻能先請他‘留’下了。
本來散兵就不想接手女士留在稻
妻的爛攤子,光是一個邪眼工廠就夠讓他不耐煩,不想再引來稻妻三奉行的視線。
昨晚之所以要把在令季所在船上的人都帶走控製起來,也是出於相同的緣故,散兵不能讓他們跑去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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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著當前的情況,散兵看了眼令季。
接觸到散兵投來的目光,令季把保證他不會將愚人眾到來說出去的話咽回去,轉而說道,“好,我會配合。”
“你倒是識時務。”散兵滿意地說,“作為交換,我會派遣愚人眾協助你調查走私,好讓你向神明交代。”在最後那句話上他的話裡帶上嘲弄。
令季沉默了,一堆話憋在他的心裡不知怎麼說。
說到底他實在是不好向散兵解釋自己不是岩神的狂信徒。
假設散兵將他的解釋轉告給達達利亞,依照達達利亞的敏銳程度,一定會品出不對勁。
倘若達達利亞認定他對岩神的敬愛都是假的,那麼連帶之前他在璃月的很多行為都會變得站不住腳。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到那時維克很可能也會跟著被懷疑。
雖然他圓下了彌天大謊,甚至鐘離得知他的所作所為後,願意幫忙遮掩過去,但是謊言終究是謊言,即便是一切都過去,它的餘威卻不會隨著當事人的遠離消散。
意識到這一點,令季發覺他在愚人眾的形象無法更改了。
但該回複散兵的還是要回複,於是令季想了想對散兵強調,“此次我是接受七星的委派,不是接受神明的委派。”
至於散兵怎麼想,令季決定不在乎。
維克都在至冬被評價成冰原上的熊,他被外人當成岩神的信徒怎麼了。
再說他是璃月人,崇敬岩神很正常。
無聲的安慰著自己,也是這時令季聽見散兵問。
“所以你不想獲得神明的關注?”
新的問題讓令季理解為散兵沒有信那個愚人眾的說法,這使得他斟酌著用詞說道,“是,我不在乎神明是否向我投來目光,我所做的一切,僅僅是因我必須那樣做。”
“神明怎麼想,與我無關。”
這句話多少有點逞強的意味,令季還是比較在乎鐘離的看法,尤其是鐘離知道他有很多離經叛道的想法之後。
比如見到仙祖法蛻的時候,不是為岩神的離去悲傷,而是去摸它的尾巴,又比如拿著龍形玩偶和仙祖法蛻做對比……
令季咬咬牙,這輩子他都很難忘記那兩件事。
“你這樣子可不像是不在乎。”散兵無情地戳破。
即便令季的表現稱不上是太過明顯,但那股無法忽略的彆扭感還是讓散兵明白他說的和想的不同。
這代表令季終究是在意神明的看法。
得出的結論讓散兵開始覺得無聊。
“過度信任神明可不是好事。”散兵說完對令季講出一句頗具諷刺意味話,“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或許正是和你信賴的神明有關係。”
“又或許是
我咎由自取。”令季沒忍住接話。
要不是他衝動之下做出不敬仙師的事,也不會現在談起相關的話題就尷尬,然後被散兵看出來。
一切都是他的錯。
令季悲哀的想,但是假如再來一次,他覺得自己還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當然這話他不會對剛認識不到一天的散兵說出來。
值得慶幸的是散兵也不想聽,隻見他的眼神變了變,接著他壓低帽簷,拋下一句讓令季去找昨天帶路的愚人眾,就轉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