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季深以為然,然後他明白,散兵被外界當成貓的事,在愚人眾內部都傳遍了。
這讓他忍不住問一句,“你覺得他像貓嗎?”
後勤對於這個問題沒有立刻回答,她敏銳地反問,“你不是來套話的吧?”
對此令季早有準備,他沒有回答,反倒是直白的又一次問後勤,“你認為散兵閣下在乎外界對他的看法?”
“不在乎,散兵大人仿佛什麼都不在乎。”後勤脫口而出,然後她釋然了。
那可是第六席執行官,怎麼會在乎外界的評價?
再說大部分人又沒接觸過真正的執行官,就算是評價也都是看樣子亂猜。
後勤點點頭,把戒心放下,對等待的令季說出心裡話,“其實我也感覺散兵大人挺像貓的。”
“他平時都是獨來獨往,特彆地高傲,還喜歡俯瞰彆人,我外婆家的貓就這樣。”後勤又笑了,“所以雖然知道散兵大人和外界說的不一樣,還是難免覺得很像啊。”
我也是。
令季在心裡接話,哪怕明知是先入為主,但是散兵的性格表現是很符合大眾對貓的認知。
不過也隻是看起來,令季從不認為散兵是好惹的。
而這名後勤,顯然也是這麼看。
在表達完自己的看法後,她囑咐令季不要亂說。
“散兵大人非常地強大,他真的發怒是很恐怖的。”後勤想起什麼事,她心有餘悸地補充,“之前有一支小隊遇見獸境獵犬,就是散兵大人出手解決。”
“對於我這樣的普通人,獸境獵犬已經是很可怕的怪物,可是散兵大人一瞬間就用雷電撕碎了它們。”
後勤說到這裡眼裡浮現出自己都沒察覺出的羨慕。
然而令季注意到了,他沒點出來,僅問道,“執行官都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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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強大嗎?是啊,執行官都很強大,不過最好還是不要見到執行官強大的一麵,那樣代表巨大的危險已經到來。”後勤說這句話時無比的嚴肅。
令季表示理解,“能讓執行官出手的一定是強敵。”說完他話鋒一轉,“不過要是遇見強敵的話,公子閣下會很高興。”
“公子大人還是那麼愛打架。”說話間後勤笑了一聲,“他是很多人的偶像,隻要涉及公子大人,那本書就有很多人購買。”
令季聽到這話,默默地決定還是給達達利亞加點戲。
那邊的後勤對令季的所想一無所知,她自顧自的興奮道,“公子大人雖然熱愛戰鬥,但是非常的陽光開朗,還很喜歡小動物和小孩子!”
“小動物?”令季不知為何想到了奧賽爾,覺得那是不是也算是小動物。
“對,他每到一個地方就會買很多小動物玩具,雖然說是給弟弟妹妹買的,但是大家都覺得公子大人其實自己也很喜歡。”後勤笑了兩聲,“不然怎麼會想要做玩具銷售員。”
玩具銷售員?達達利亞還有這個夢想。
令季聽著後勤說出達達利亞和玩具的羈絆,不知不覺中仿佛看到了愚人眾第十一席執行官不為人知的一麵。
這就是陰差陽錯嗎?原本想成為玩具銷售員的少年,在機緣巧合下成為愚人眾的執行官。
那麼他會不會深夜的時候,還重溫成為玩具銷售員的夢?
令季的腦海中出現為不能做玩具銷售員長籲短歎的達達利亞,甚至會露出悲傷的表情,摸著那些玩具哀悼自己的未竟的夢想……
下一秒令季抖了兩下清醒過來。
大腦裡的畫麵讓他有種被雷劈過的感覺。
強迫自己不去再去想,令季在後勤歎氣的時候乾巴巴的接上一句話,“真沒想到公子閣下還有這樣的夢想。”
“是啊,第一次知道的時候我也驚呆了。”歎了口氣,後勤感歎自己很後悔。
確實很不符合達達利亞的形象。令季以為後勤後悔這個,沒想到後勤接下來給出答案。
“後悔沒有早一點知道!”後勤滿眼的遺憾。
“公子大人真的是很活潑很單純的人。”
令季握了握拳頭,陽光開朗來形容達達利亞就算了,活潑單純是不是太過分。
最重要的是令季不覺得達達利亞單純。
他的心思很縝密,也能耐得住性子,做事分得清輕重緩急,直覺還異常的敏銳,在璃月的時候,他就認定達達利亞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
結果後勤說他單純……
令季實在是沒辦法把這個詞帶入到達達利亞身上。
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硬著頭皮接話,“在戰鬥方麵,他是挺單純的。”達達利亞之於戰鬥,就像維克之於聖遺物,有
著不摻雜任何雜質的喜愛。
對此後勤也讚同,“是啊,公子大人追求極致的戰鬥,真好啊,有如此單純的目標。”
“其他執行官的目標不單純嗎?”令季順勢問道。
“不能說是不單純,隻是感覺沒有公子大人那樣的簡單吧。”後勤回憶著說,“比如富人大人,他做的很多經濟實驗都是有目的的。”
令季對此深以為然,根據維克的描述,達達利亞的戰鬥沒有目的,他享受戰鬥本身的樂趣。
而後勤提到的第九席執行官富人,他所做的實驗從目前令季得到情報來看,都像是為建立一套新的貨幣體係,用以挑戰現有的摩拉體係。
至於富人為何這麼做,是因為他對岩神不滿。
令季作為個人而言,對富人的這份誌向非常尊重,可他作為月海亭的秘書,會將其視為挑戰以摩拉為核心的金融體係的挑戰者。
以後如果真的和富人對上,他不論多尊重對方的勇氣與誌向,行為上都不會手軟。
這就是立場的不同。
令季不知為何又想起公子是用北國銀行的錢為岩神辦葬禮。
這讓他不著痕跡地抬了抬嘴角。
誰知這個笑還沒有維持一秒,後勤的話就讓令季變得茫然。
“據說富人大人對岩神抱有扭曲的感情。”
後勤拋出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啊?”令季懷疑他耳朵出問題了。
好在後勤馬上解釋,“正因得不到神的目光,才生出挑戰之心,才會做出拋卻故土,舍棄包括名字在內的一切,隻為有天能真正地站到神明的麵前。”
“這不是如烈火般灼熱的感情嗎?”後勤摸了摸眼角。
令季這下想起至冬人都喜歡看熱烈的感情。
這確實挺熱烈。
但是怎麼這個人設聽著有點耳熟?
令季回想片刻,試探性的問她,“你看過《月與海之亭》嗎?”
“當然看過。”後勤眼前一亮,“這可是最近最流行的。”
“你不覺得九席和那本書的主角,有點像嗎?”令季儘量鎮定的問出。
後勤聞言思索了幾秒,隨後她讚同道,“是挺像的,都是對神明非常的敬愛。”
“這樣看,富人大人和書中的主角走上相反的道路。”後勤說著語氣變得苦惱,“但是哪一種更好,也說不清吧,對神明如飛蛾撲火般的感情,與獲得神明注視而費儘心機又有何差彆?”
“假設書裡的他與富人大人遇見,一定會有很多話想說。”
“他們會聊神明,聊夢想,聊無法被回應的感情,如兩隻在雪天屋簷下相互依偎取暖的鳥。”又摸了摸眼角,後勤忽然很想讓他們兩人見一麵。
不對,他們怎麼可以不見麵!他們隻要見麵絕對能成為知己!
他們才是世界上最了解對方的人啊。
他們的靈魂是有共鳴的。
後勤的心中有千言
萬語滾過,可她說不出口,隻能任由那些話哽在喉中,壓在心頭。
與此同時令季也是同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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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他無語的是,他居然被後勤的話說服了,是啊,那本書的主角和第九席執行官好像真的很聊得來。
“那你,是怎麼看待書裡的主角?”令季回過神,艱難地問出。
“一名悲劇人物,守著沒有回應,沒有結果的信仰。”後勤痛徹心扉地說完,深吸一口氣,吐出一段話,“神明正如太陽,他的光芒照向所有的子民。”
“他深愛著所有人,我從不來不是獨特的,即便如此我仍願為他奉獻出全部,將生命化作颶風,吹散落在他所愛國度的所有塵埃與陰霾,吹散所有擋住太陽光芒的烏雲。”
後勤抬起頭,“這是那本書裡我最喜歡的台詞。”
這話讓令季很後悔自己之前為了對暗號念台詞。
“所以你也認為他是一名狂信徒?”令季冷靜的確認,他不想讓後勤察覺到他的悔意。
後勤沉浸在書中,根本毫無察覺,她使勁地點頭,“是啊,但我想他還可以看看他身邊的朋友,神明終究不可接近,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卻可以長存。”
“嗯,他還可以和富人大人見麵。”後勤小聲地說,她真的很想看這一幕。
令季也感覺了出來,他權衡過後向後勤告彆。
後勤客氣地留了一下他,然後見令季去意已決,便主動借給他幾本珍藏的書。
看著那些僅從名字上就能嗅到悲劇氣息的書,令季還沒打開,心情就先一步沉重起來。
不過他沒有拂了後勤的好意,鄭重的接過書表示有時間就看,隨後便拿著書走出營帳。
接觸到外麵的陽光,令季又想到那句話,神之愛如陽光一般。
明明不是很冷,他卻感覺想打哆嗦。
看的時候沒有什麼特彆的感受,聽人念出來他隻覺頭皮發麻。
“聊得如何?”
散兵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來。
轉頭看向散兵,令季逐漸緩過神。
“還好,我打聽到了他們對富人和公子的看法。”令季邊說邊歎氣。
散兵笑了笑,讓他講出來。
“公子很單純,富人對岩神愛得深沉。”斟酌著用詞,令季籠統的概括。
“哈哈哈哈哈哈,還真是切合實際。”散兵明捧暗諷。
令季看著他,心想被當成的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啊。
但是這話他沒說,他隻是說在愚人眾眼裡散兵很不近人情。
這個評價散兵一點都不意外,隻問還有彆的嗎。
“沒有了。”令季委婉提醒,“可能是你在的緣故,他們不敢談論你。”
“情理之中。”涼涼地回複著,散兵太在意後半句,所以沒有聽出暗示。
此時的他通過愚人眾內部對他的看法,認定繪本上的黑貓形象是孤例。
散兵得出結論後懶得再想下去,他轉頭
問起令季,“你哪?他們怎麼看待你?”
“還是那樣,神明的狂信徒。”令季實話實說。
“嗬,短淺。”散兵毫不留情的評價,“你絕非狂信徒,甚至你都不能說是信徒。”
令季眯起眼,他和散兵才見過三麵吧,怎麼對方如此了解他的樣子?
麵對令季的困惑,心情還算不錯的散兵解釋道,“你身上沒有那種瘋狂,即便你協助了神明的計劃,但那不意味著你要過度的崇拜他。”
“你有自己的打算。”散兵的語氣裡透著篤定。
令季聽完很是感動,終於有個能看清的了。
“彆一副就是這樣子的表情,這讓我覺得你在把我和那群蠢貨相提並論。”輕笑了一聲,散兵擺擺手,“不和你浪費時間,我回去了。”
“好,有空再聊。”令季回以微笑。
散兵沒有理會,隨便選了個方向走遠。
在脫離令季的視線後,他又停下腳步,這時他發現此處有點眼熟。
似乎在幾百年前,他來到過這裡。
那時他認為自己找到了同類……就像現在這樣。
散兵因突如其來的念頭陰,臉當即變得陰沉。
本來找到同類是一件快樂的事,可他偏偏高興不起來。
一瞬間他突然想把令季趕走。
但這個想法剛一誕生就被散兵連通將令季當成同類的想法一起丟棄到一邊。營地的位置不能暴露,為女士收拾爛攤子已夠讓他難受,再多加點工作,他可受不了。
散兵這麼想著,一邊告誡著自己不讓令季走僅僅是因為不想招惹來更多的麻煩而已,一邊壓了壓帽簷走進更遠的山林。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意識到他不需要同類,更不需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