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手中的阻力,以及指尖隔著布料戳中傷口的疼痛,令季放棄了掙紮。
“你彆那麼用力,很疼。”令季告知維克,讓他鬆手。
聽到令季的抗議,維克悶悶的鬆開手。
隨後他看見令季沒有把衣服再拉上去,而是又放下去一點問他狀況如何。
“會出現淤青,但麵積不會特彆大。”維克言簡意賅的回答。
令季聞言歎了口氣,“和我估算的差不多。”接著他想問問維克找找有沒有什麼跌打損傷藥,趕緊塗一塗,這樣淤青還能褪去的快一些。
可是還不等他講出來,一個冰涼的東西貼到他的皮膚上。
毫無防備的令季倒吸一口涼氣,整個身體都抖了抖。
過了幾l秒,等適應後背的涼意,令季才試探性的問維克,“這是楓達?”
“對。”維克簡單的回複。
令季聽出幫他冷敷的維克情緒不太好,這使得他沒有再說下去,隻是又歎了口氣,然後默許對方拿著冰楓達在他的背後滾動。
在感覺利用楓達冰敷的差不多之後,令季小聲的提議,“要不然再抹點活血化瘀的藥?我記得我們去稻妻前,我隻製備過一份,當時單獨放進你的背包裡了。”
這一次維克沒有回答,他默默打開背包,拿出來那個還沒有動過的醫療箱遞給令季。
“坐下來弄吧,站著挺累的。”接過醫療箱的令季真誠地提議。
維克沒說話,用行動作為回應。
到這一步,令季看出來維克應該是生氣了。
這讓令季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應對,畢竟他還見過這樣的維克。
實在是想不出來該怎麼開口,令季的隻好先專注於眼前的工作,在坐到維克身邊後,他打開藥箱,從裡麵翻出來一盒有著草藥標誌的藥膏。
“能不能幫我塗一下?”令季再次開口,他希望能得到一點維克的回應。
然而維克拿走了藥膏,卻還沒有說話。
令季見狀不得不轉過身,等待下一次的機會。
等到散發著清涼氣息的藥膏塗抹到紅腫的皮膚上,隱隱的疼痛被有效的緩解。
待到維克收手,將裝有藥膏的蓋子擰好遞回過,令季才一邊從他手裡接過東西,一邊再次開口說話,“是我的計劃出問題,下次我會注意。”
“還有下一次?”
維克帶著點茫然的話語在令季身後響起。
聽見他這麼說,令季差點笑出來。
這個回複就和對一個人說做事上點心,結果對方反問點心,哪裡有點心一樣。
但現在不是調侃的好時機,令季趕緊保證,“沒有下一次。”
維克聽到這個答複的時候也知道自己的關注點出了問題。
但他除了那句又不知道該問什麼。
關於令季的計劃,為何不通知他,不帶上他,以及他的遭遇,他早就知道了。
到這一步又有什麼好聊的嗎?
維克想不出來,他隻覺得心裡悶悶的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因為他忘不掉接到‘風紀官’遇到炸彈襲擊這個消息時的心情,那比抽卡歪了,強化聖遺物的詞條全部加到無中生有的防禦力上更沉重。
正如同一種現實感將他拉扯住,一遍遍的告訴他,這不是吃一顆煎蛋就能複活的遊戲。
所以他得知令季安然回來後,才會鬆了一口氣,急急忙忙的來找他,也會當看到他受傷後,感到十分的鬱悶以及無法描述的無力。
維克垂下眼簾,他想起達達利亞告知他的令季之所以這麼做的理由,內心不由浮現出自責。
這一份自責促使他想道歉。
奈何令季先一步看穿這個的念頭,在維克說出對不起或者抱歉之前直接告知他,這不是他的錯。
“這可以說是計劃上的紕漏,也可以怪那家夥是亡命之徒。”
“但唯獨不是你的錯,我隱瞞你的存在,是為了整個未來更好的行動,我們必須有一個能在暗中活動的人,目前隻有你符合條件。”令季講出他的看法,他不想維克內疚。
這不值得,真正該內疚自責的該是幕後操縱一切的真凶,是那個丟下炸彈的罪犯。
令季想起被抓的家夥,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不爽。
但是考慮到以後的計劃,他克製住這份不悅,繼續耐心的勸解維克。
“我們應該把注意力放在主線上。”令季說話時特意用上了主線,這種帶有非現實意味的詞。
維克看向令季,接著他點了點頭。
以為是勸告有效,令季打算再安撫維克兩句,隨後就聊彆的。
可事實證明維克確實聽勸,隻是方向不太一樣。
“我會幫你揍回去。”維克麵無表情的宣布。
這句話讓他變得真的像冰原上冷酷的熊。
令季因這個既視感沉默了。
這個反應在維克眼裡,他在等了一會,結果令季仍然沒有表態,他以為對方不滿意,便認真的想了想哪裡出了問題,結果還真的讓他意識到自己哪裡做的不對。
“你想打他的話,我可以把他綁過來,你來動手。”維克一本正經的提議。
令季對於第二個方案,倒是不沉默了,他笑了。
無法克製的笑聲傳到維克的耳朵中,讓他又露出茫然的神色。
注意到維克神情上的變化,令季停止了笑,十分讚同的回複,“你說的對,我們要狠狠的反擊回去。”如果說被襲擊之前,他認為最好循序漸進,那當前他準備換個方法。
既然不讓他好過,那他也要讓幕後黑手難受。
令季打算回到楓丹就找哈米德聊一聊。
定下新的行動方針,令季轉頭問維克到底目前知道多少事。
雖然不知道令季突然間如滿血複活一般,維克還是按他問的,將自己知曉的事情原原本本講出來。
令季聽完維克的講述,可以確定達達利亞把全
部的計劃都告訴他了。
甚至為了配合計劃,他還在營地裡和達達利亞一直遛彎。
想到那個畫麵,令季又露出一個笑,然後他對維克說出他接下來的打算。
“我想和今天被抓住的接頭人談一談,看看能不能策反他。”令季說話時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他差點被那家夥炸死。
但維克很在意,他在猶豫了足足半分鐘,才問出一個為什麼。
“阿爾瓦太懦弱,而且他隻是外圍的人,無法接觸到核心,但是今天的接頭人不一樣,他明顯更受幕後主使的信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慢條斯理地說出理由,令季感覺後背又在疼。
但為了接下來的行動,他把這些恩怨先丟在一邊,儘量客觀的闡述他的想法,“而且從扔下炸彈的舉動來看,那個人行事非常果斷,而且很可能對幕後主使有一定的忠誠。”
“既然他比較忠誠,你要怎麼策反他?”維克聽到這裡,馬上意識到問題。
“所以我說試試,那群家夥是靠利益聚集在一起,單憑這一點就很好擊破。”令季比誰都清楚,每個團體建立的初衷,往往都是瓦解這個團體的最優手段。
而由利益聚攏在一起的團體,是最好瓦解的存在,因為利益不像是信仰,也不像是目標,可以具有超脫於世俗的‘神聖性’,它隨處可見,唾手可得。
令季相信,像是幕後主使那麼心狠手辣的家夥,他不會完全信任任何一個人。
那個被抓住的接頭人也不會是例外。
畢竟收買人心容易,獲得信任很難。
不過令季沒有完全確定,萬事萬物都有例外,所以他又多補了一句,“如果無法策反他,我們再尋找其他的方案。”
維克這次沒有再提出異議。
眼看說服了他,令季提出休息。
“阿曼德都安排好了,等接頭人醒來會通知我們,還有醫生看著,就算是他想逃也逃不遠。”令季說著開始打哈欠,折騰這麼長時間他確實困了。
維克也看得出他很累,便沒有多說什麼。
伴隨著帳篷內的燈光消失,無夢的一夜結束後,第二天早晨,令季和維克就接到了新的消息。
那是一封推進營帳內的信。
吃完早飯的令季剛返回帳篷就見到它靜靜的躺在矮桌上。
令季盤腿坐到桌前,拿起那封信拆開,發現裡麵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他醒了】
在下方是一個詳細的地址,這是關押那名接頭人的地方。
“阿曼德來消息了。”令季看完信對身邊的維克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維克想都沒想說的說。
令季搖搖頭,“不用,我們不用過去。”
這話讓維克感到不解,他分明記得昨天臨睡前令季還說要和接頭人談一談。
好在沒讓他困惑太長時間,令季說出後半句。
“我聯係過醫生,他願意幫我們傳遞消息。”令季在讓鍍金旅團的成員假
扮風紀官的時候,就想好抓住人以後要如何處理。
直接交談有風險,可能會暴露他的身份,進一步說不定會暴露維克的存在。
所以最好的選擇是請醫生的那些薄荷小鳥再幫幫忙。
令季回想到這裡,不禁感到愧疚,來到片場後的調查幾l乎全靠薅鳥毛了。
雖然醫生對他們的行動似乎很感興趣,可是身為委托人,令季終究還是難免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因為一隻鳥好用,就使勁用。
這麼想著,他覺得等到醫生有什麼需要,他能幫忙,也會儘量幫一把。
一旁的維克不知道令季的打算,他一聽是借助醫生與接頭人交談,頓時放下心。
在維克的默許中,令季再度與醫生取得聯係。
幾l分鐘後,停在營地各處的薄荷色小鳥扇動翅膀。
沒人注意到那些薄荷色小鳥突然動起來,這麼長時間的拍攝,大家都習慣它們在各處存在。
其中一隻薄荷色小鳥穿過各色,率先來到阿曼德留言信上提及的地址,那是一處位於營地不遠處的山洞。
因為外麵有風紀官把守,薄荷色小鳥在外麵等了一段時間,直到趁著風紀官換崗,它才抓住機會,在所有風紀官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飛進山洞。
薄荷色的小鳥在山洞裡盤旋了兩圈,最終落在一名留著半長頭發,小麥色皮膚的人身前,正是他與阿爾瓦接頭,拿走那些關於達達利亞動向的情報。
“你好,斯潘捷。”
被叫到名字的人睜大眼睛,但很快他冷靜下來,低聲發問,“你是誰!”
麵對這個問題,借助小鳥說話的令季故意輕笑兩聲,接著他用被處理過的聲音回複,“你可以稱呼我為‘偵探’。”
“我是為調查樂斯而來。”令季開門見山的說出他的來意。
得知是調查樂斯,斯潘捷當即不說話了。
令季見狀沒有表現出急迫,而是收起彆的事,“你們在這個營地裡不隻有阿爾瓦一個內奸,還有其他被收買的成員。”
令季說完就把那些人的名字一一報出。
在通過萊昂拿到劇組內所有人員的名單之後,愚人眾和刺玫會詳細調查他們這段時間的動向,結果還真的找到了幾l個有嫌疑的人。
經過在劇組的觀察,最終確定除去阿爾瓦之外,還有二個人劇組員工被收買或者本來就是奸細。
其中一人是在達達利亞確認參與拍攝後才加入劇組。
隻是他進到劇組不是為監視達達利亞,而是為了看住被收買的員工,好在他們背叛的時候將他們及時除掉。
這也是令季在見過阿爾瓦本人後,向達達利亞提議不要讓他做臥底的另一個原因,暴露後太容易被滅口。
對於自己的手下,那名幕後主使比誰都狠。
其中包括斯潘捷。
令季借著薄荷色的小鳥,在報完內奸的名字後,直接問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我無法相信一隻鳥的話。”斯潘捷冷聲道。
這個回答沒有讓令季惱怒,他更為直接的問道,“你是相信你的老大會來救你嗎?還是說你相信自己還能活著回楓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