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提醒你,楓丹有楓丹的律法,須彌也有須彌的法則。”令季輕描淡寫的說道,“在須彌,風紀官是集審判與執刑為一體的組織。”
“假如今天風紀官以竊取須彌曆史文物的罪名審判你,你會被認定為學術犯罪,這樣一來,他們會馬上對你進行處刑,而這在須彌是完全合法。”
令季說話間觀察著斯潘捷的反應,在聽到會被風紀官執刑後,他的臉色難看了不少。
眾所周知,對於學術犯罪,須彌的管控一向非常的嚴厲,這就賦予了風紀官很大執法權。
經過造神一事後,風紀官的執法權力再次被擴充,可以對賢者們進行抓捕和審訊,以防止教令院裡再出現像前代大賢者阿紮爾一樣,將自身淩駕於規則之上的人。
在這個前提下,假設一個人在須彌被認定為犯下涉及學術與隱秘的罪責,他下場隻能比關進楓丹現在的梅洛彼得堡更加淒慘。
有些須彌的學者為了避免被風紀官抓住,會逃到楓丹,故意觸犯法律,以求被抓進梅洛彼得堡服刑。
因為梅洛彼得堡在楓丹的律法上屬於自治,隻要梅洛彼得堡的管理人不同意,誰都無法把被犯人帶走,這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而令季就是把這兩條路擺在這裡,讓斯潘捷自己選。
雖然他對風紀官的描述有誇大的成分,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風紀官也無權審判。所以斯潘捷咬死不認,他是能撐到他的老大為他請律師,走程序將他從須彌帶回楓丹。
不過令季賭的正是斯潘捷身為沙漠人,不清楚風紀官的運作模式,以及他沒有那麼信任幕後主使。
事實證明,令季賭對了。
經過一番苦思冥想,斯潘捷直截了當的問,“你要我做什麼?”
“先說說你所知道的一切。”令季淡淡的回複。
斯潘捷吐出一口氣,講述他所知道的事,“我是在一個販賣樂斯的組織裡,至於我們的老大,我沒有見過,因為我的活動範圍是在海露港。”
“你沒有見過你的老大,你對他就如此的忠心?”說話時,令季話語裡有著遮掩不住的驚訝。
通過斯潘捷那乾脆利落拋下荒芒炸彈的行為,他以為對方起碼算是個心腹。
難不成斯潘捷在騙他?令季合情合理的懷疑。
斯潘捷也看出來令季的想法,他冷笑著告知令季,他以為那枚炸彈是能把除自己以外的人變成水。
“在來之前,有個戴麵具的家夥來到海露港,他自稱是老大的副手,那時候他向我進行演示,利用一枚炸彈將人變成了水,然後他告訴我,隻是最受信任的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咬了咬牙,斯潘捷憤恨的說,“我本來以為我被信任了,所以我才接下來了去沙漠中,取對愚人眾執行
官監視記錄的活,那可是執行官!被愚人眾抓住,我不可能活下來!”
“那時候我提出來這個顧慮,戴麵具的家夥就交給我一枚炸彈,讓我危急時刻使用,並給我喝了一瓶水,說喝了可以免疫把人變成水的炸彈。”斯潘捷講到這裡握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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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季這下也算是聽明白,在感歎幕後黑手的謹慎之餘,他不忘說一句,“你沒想到,那個人給你的是真正的炸彈。”
“我要是知道,我還敢扔下去?”斯潘捷理所當然的反問。
對於這句話,令季直白的回應,“你以為自己是被選中的人,實際上隻是一枚隨時可以拋棄的零件。”此時他確定斯潘捷是要倒戈,把人變成水算是前期主線劇情裡最大的懸念。
即便是水神,對這件事都知之甚少。
也正是利用這個信息差,身為樂斯販賣者,少女連環失蹤案的幕後真相才能逍遙法外。
如今斯潘捷把這個消息都給出來,那隻能證明他答應合作。
令季分析到這裡,問向臉色鐵青的斯潘捷最後一個問題,“我要你回去做臥底,你願意嗎?”
“臥底?你不怕我直接跑了?”斯潘捷試探性的反問。
可惜令季不僅沒被問住,還換上意味深長的語氣,“你無路可去。”
“你如果認罪,須彌人不會放過你,你不認罪,被楓丹的律師帶回去,你們的老大也會對你滅口,你除了接受我指出的路以外彆無選擇。”令季客觀的分析。
斯潘捷知曉了最大的秘密,幕後主使不會讓他活下去。
至於認罪須彌,首先斯潘捷現在根本不是須彌人,其次他沒有涉及到學術犯罪,風紀官不可能如剛剛說的那樣,借著定罪的名義對他行刑,最多把他驅逐回楓丹。
最後假設斯潘捷意識到不對勁,為避免被滅口,現在非要說自己傷害風紀官,要認罪強留在須彌,導致風紀官查下去,發現了那個抓住他計劃。
做為計劃主使,令季很清楚自己最多被判定為‘偷盜’風紀官製服,交點罰款就過去了。
但斯潘捷能不能在鍍金旅團的圍堵下,活著走出沙漠就是未知數了。
令季還忘不掉自己‘祭司’那個身份。
依照沙漠人快意恩仇的行事風格,給拋下炸彈的斯潘捷一個全屍,已經屬於有行事溫和。
不過令季沒有把後麵的信息告知斯潘捷,他相信這些信息就足夠對方思考。
過了足足半分鐘,斯潘捷問道,“可是按你說的,我回去也會被滅口。”
令季發出笑聲,他是引導斯潘捷這麼問。
而他這麼問,就代表同意。
所以他也不會讓斯潘捷就這麼空手回去。
“我可以讓你帶一條你們老大無法拒絕的消息。”令季篤定的說,“它可以讓你升為真正的心腹。”
斯潘捷的表情變為不相信。
可當聽到令季說出的那個條件究竟是什麼之時,他眼中的懷疑消失了。
“愚人眾想要和貴組織合作販賣樂斯。”
“之前的調查是為清掃各個販賣樂斯的幫派,為獨占市場做準備,如今在經曆過幾l次困難之後,愚人眾願與貴組織一同瓜分楓丹的市場。”
令季相信作為幕後主使的瓦謝不可能拒絕這個誘惑,他作為一名至冬人比誰都清楚愚人眾代表什麼。
另一邊的斯潘捷同樣也明白,他同意了,“我把這個消息帶回去,但是我可能沒有辦法給你傳遞太多的消息。”
“你不用頻繁的傳遞消息,你當前隻需要讓你們的老板相信,愚人眾真的要和他合作。”令季輕鬆的說道,他保證不會讓斯潘捷發布太多難做的任務。
因為等會他準備聯係達達利亞,把自己修改過後的計劃告知他,接著讓愚人眾指定和斯潘捷聯絡,徹底把他變成碟中諜。
在確定斯潘捷並非心腹後,令季臨時把單純的讓他傳遞消息,改成了要他傳遞和愚人眾合作的消息。
令季這麼想著,覺得自己先斬後奏,大概接下來他不隻是要和達達利亞談一談,還要和在背後,要求壁爐之家的查清樂斯的仆人進行交流。
又要見到一名執行官了。
令季在等斯潘捷回複時感慨,然後他覺得目前的經曆,還挺適合寫成。
順勢著這個思路,令季突然想他要不要整理一個大綱,交給八重堂的編輯看看?故事還可以沿用《月與海之亭》的角色,和主角搭檔的人換成達達利亞現在飾演的角色。
根據八重堂的反饋,那個角色的人氣還挺高的……
“好,我同意與你合作,你也要兌現你的承諾,保證我的安全。”
斯潘捷的話讓令季回過神。
“我保證,但你也不能辜負我的信任。”令季強調。
“不會,我怎麼敢,你看起來就像是那名降下預言的祭司一樣。”說到最後,斯潘捷隻覺得看透了,他費儘心機想證明自己,結果到最後隻能做棋子。
與其給販賣樂斯的老大當棋子,不如給這個自稱偵探,不知身份,但一看就是神通廣大的鳥當棋子。
斯潘捷這時再看看那隻人畜無害的薄荷色小鳥,他自嘲道,“都是當狗,我為什麼我不選個好主人?”
“你也可以選擇做個人。”令季克頗為無語的回應,同時他也鬆了口氣,剛剛斯潘捷的比喻還讓他以為自己的真實身份被看出來。
好在斯潘捷就是做個比喻而已。
令季一邊放下心,一邊無奈他和維克的祭司與首領的名號真的是從阿如村到荒石蒼漠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為此無聲的歎了口氣,令季又交代了幾l句斯潘捷注意晚上離開的時機,便通知醫生結束這次通訊。
當眼前的屏幕閃動幾l下,虛空終端暗下去,維克出現在令季的視野內。
“談完了?”維克確認道。
“對,他願意做臥底,到時候讓愚人眾來接觸他就行,頂著這一層身份,他能很好的隱藏下去。”
令季解釋道,如果動了斯潘捷,就等於要和愚人眾撕破臉皮。
不到迫不得已,令季推測幕後黑手不會這樣做。
可是維克還有擔憂,“愚人眾會合作嗎?”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做的,和達達利亞談談,然後說不定要去見仆人。”稍作停頓,令季歎了口氣,“希望到時候和她的談話能夠順利吧。”
“我和你一起去。”維克淡淡的說。
雖然知道維克其實也是想見仆人,令季卻還是故意調侃,“你就這麼放心不下我?”
維克坦然的承認,“對。”
這下令季又笑了。
看見他這樣子,維克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什麼,這促使他補充,“我不隻是想見仆人,我也很擔心你。”他不想再體驗一遍聽到壞消息時的心情。
實際上那也不是第一次,上次是在稻妻,令季被‘抓’走。
隻不過那次是托馬安排的行動,再加上後來哪怕遭遇襲擊,也是遇見的愚人眾,所以給維克的衝擊力沒有昨晚那麼強。
但如果說第一次隻是讓他意識到自己不想再回到孤獨的時候,那麼現在他是不能再接受獨自一個人,他不想再回歸孤單的生活。
所以他真的是在擔心,想要過去不隻是想見一名遊戲裡的‘角色’。
而令季也能看出來,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我知道了,我不該拿這個開玩笑。”
隻不過話是這樣說,令季還是忍不住接了一句,“早知道不該讓納西妲做攻擊類的武器,而是做一個類似於盾牌之類的武器。”
“可以去找鐘離。”維克一本正經的提議。
在遊戲裡,鐘離的盾讓人安心。
有多少人因為有鐘離,都忘記了如何走位。
然而令季麵對這麼靠譜的提議,卻想說這就不必了,可話到嘴邊,他又看維克一臉的認真,最終竟然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好,等我們回璃月,就去問問鐘離先生。”令季妥協了,反正多問一句也沒什麼,大不了被鐘離回一句他隻是一位往生堂客卿,沒有那樣的力量。
維克有了這個承諾也變得輕鬆,以至於忘了他可以使用錨點直接回璃月找鐘離詢問。
一旁的令季也沒有提醒,他換了個話題,請維克再幫他塗藥。
過幾l天還要繼續拍攝,到那時淤青不消下去,被人發現了還要想辦法解釋。
令季不想用騎馱獸一不小心摔下來這種蹩腳的借口,因此他隻能寄希望於淤青能在開拍前消退。
但在開始前,令季想起一些細節,他對拿出藥膏的維克做了個等會的手勢,接著起身去把帳篷入口處的簾子拉好,甚至還找了個夾子假了一下。
做完這一切,他對不明所以的維克解釋,“防止一會有人過來,我不想被其他人看見我受傷了。”
維克對此表示理解,隻是他心裡認為令季這樣做有點顯眼。
沙漠裡很熱,白天一般都會打開門簾通風換氣。
但考慮到令季受傷的事確實不好讓其他人知曉,維克也沒把心中所想講出來。
在令季把上身的衣服脫了一半,露出肩胛骨之後,他便開始如昨晚那樣把剩下的藥膏塗上去。
草藥特有的清新味道能驅散了空氣中的沉悶,卻趕不走逐漸升起的溫度。
值得慶幸的是,沒有讓帳篷裡的溫度繼續上升,從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簾子被拉了兩下。
最讓令季擔心的情況發生了。
令季快速反應過來,當即回頭給維克使了個臉色。
因為扭頭這個動作拉扯後背的肌肉和皮膚,還使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接到信號的維克收回手。
令季則沒有多想,他趕緊把衣服拉上來,同時不忘問外麵的人是誰。
“是我。”
達達利亞的聲音傳來。
令季一聽是達達利亞來找他們,當即放下心,直接說讓達達利亞進來。
有了準許,簾子一下子拉開,達達利亞的身影自門口出現。
開始還不等令季和維克對達達利亞打招呼,就見達達利亞的目光掃過和往常一樣麵無表情的維克,以及拉著衣服如同在遮掩什麼的令季。
麵對這氣氛有些奇怪的一幕,達達利亞撓了撓頭,既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又仿佛明白了什麼。
原來這就是友情嗎?
達達利亞感覺自己再次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