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讓達達利亞有種他再次回到璃月的感覺,所以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坐在高處的水神芙寧娜,卻見此時的芙寧娜全神貫注的注視台上的演員們,似乎怕漏過什麼信息。
達達利亞的預告告訴他,芙寧娜這樣子不是偽裝,她是真的不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事。
確定好這一點,達達利亞放心的轉過頭,重新把視線放到舞台上。
當前舞台上正演到冒險家瓦謝和薇涅爾來到那隻不知何時開始閃爍著奇異色彩的水箱旁。
分彆飾演薇涅爾的令季和飾演瓦謝的蒙麵人分彆站在水箱的兩端。
除了打在水箱上的光外,整間歌劇院內沒有其他的光源。
“薇涅爾和瓦謝還不知道他們發現了原始胎海之水,更不知道楓丹人會被原始胎海之水溶解。”
這時水箱晃動了一下,在眾人的注釋中,位於光下的‘女子’在水中消失,隻留下了一套和水箱裡一模一樣的冒險家協會製服。
這一幕讓全場駭然。
飾演瓦謝的蒙麵人急忙衝到水箱的另一麵,他單膝跪在地上,攥緊了那些衣服。
“薇涅爾的消失讓瓦謝感到痛苦,他在了解到原始胎海之水的存在後,開始想要找回薇涅爾,最終來到白淞鎮。”
這時候蒙麵人身上的光消失在舞台的另一邊亮起,隻不過裡麵的‘演員’變成了兩個影子。
“刺玫會的老板卡雷斯先生收留了瓦謝,不,或者該稱呼他為瑪塞勒,為了恢複薇涅爾他需要做一些實驗,而為了不查出來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必須舍棄屬於瓦謝的過去。”
偵探講解著由變為瑪塞勒的瓦謝在被卡雷斯收留後做了什麼。
一聲又一聲水聲在暗處響起,而在光中的黑影逐漸變大變得挺拔。
從此他再也不是冒險家的瓦謝,他真正成為了卡布裡埃商會的會長瑪塞勒。
“卡布裡埃商會表麵上做著正經生意,背地裡卻販賣著樂斯,因為瑪塞勒在做實驗時發現,原始胎海之水被大量稀釋過後可以使楓丹人興奮。”
“隨著樂斯的生意越做越大,最終吸引來了卡雷斯的注意,為了除掉卡雷斯,瑪塞勒製定了一個計劃,這正是不義的卡雷斯一案的起源。”
話音未落,憑空傳來兩聲槍響。
下一秒那束光忽然轉移到水箱上,在裡麵赫然漂浮著一個個精致漂亮的洋娃娃。
這些洋娃娃代表什麼不言而喻。
就在眾人的注釋中,這些洋娃娃忽然全部化為氣泡消失了。
那一束落在水箱上的燈光也暗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觀眾席上和舞台正上方的燈逐一亮起。
隨即幕布緩緩落下。
一場關乎真相的表演就結束了。
會場內的安靜持續了足足一分鐘,直到不知從何而起的掌聲將其打破。
那維萊特聽見掌聲也回過神,接著他看了看對麵的芙寧娜,意外的發現她沒有鼓掌
。
這個反應對芙寧娜來說很反常,放在平時她大概率會一邊鼓掌,一邊點評這場表演,稱讚這場結合光影與魔術的舞台安排,可這次她很反常的沒有這樣做。
她隻是盯著從幕布後麵蔓延而出,如血一般的水漬,微微皺著眉頭。
那維萊特不由多看了兩眼芙寧娜。
然而這時候的芙寧娜仿佛反應過來了,坐在高背椅上的她吐出一口氣,用一種滿意的表情搖頭和鼓掌,如同她剛才隻是被演出震撼到。
“真是一場不錯的表演,那麼瑪塞勒先生,在觀看完表演後,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芙寧娜主動問道。
瑪塞勒咬咬牙,絞儘腦汁的思考如何為自己開解。
但是不等他想出來理由,那維萊特就用手杖敲擊了幾下地麵,“如果瑪塞勒先生沒有想要反駁的話,審判將進行下一個階段。”
此話一出,瑪塞勒亂了陣腳。
因為再下一個階段就是真正的審判,他如果不能扭轉局麵,他就會判為有罪。
在無儘的心理壓力之下,他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話,“你們以為我想嗎?你們沒有經曆過我的痛苦!沒有眼看最愛的人在眼前溶解卻無能為力,憑什麼來審判我!”
“有人經曆過你的痛苦。”
空這時候從觀眾席上站起來,燈光再次暗下來,兩束光打在他和瑪塞勒的身上。
在光中,空取出來一本筆跡,上麵記載著被用於實驗的少女。
她們正是少女連環失蹤案的受害者。
“這是我們找到的筆記,上麵記載著的那些隻有編號的少女,她們的家人都經曆過你說的痛苦。”空說著打開筆記,念出來那些少女的代號和進行的實驗。
聽著那些實驗內容,以及連名字都沒有,隻有編號的,作為試驗品的少女,歌劇院內立刻升騰起憤怒。
諭示裁定樞機上的天平再度傾斜。
聽到天平發出的聲響,瑪塞勒急忙打斷,“這和樂斯有什麼關係!我是想要把她帶回來,可是我……”
“這是你收買警備隊的材料。”
一道冷靜的聲音從觀眾席間響起,打開空身上光束轉移,落在正在說話的克洛琳德身上。
“我在剛才已將你打通關係,收買警備隊等官方組織,好讓他們在執行清繳樂斯的行動時提前將消息告知你的證據交給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過目。”克洛琳德認真的說道。
這也是為何今天瑪塞勒沒有接到一點風聲的原因。
在行動開始前,所有他插在楓丹廷官方機構的耳目都被屏蔽了。甚至那封通知他參加審判的信,都是卡在最後一天才送到,讓他不得不出席。
托楓丹官方組織出了名的低效率,瑪塞勒完全沒有懷疑通知為什麼送來的那麼晚。
在被指控席上的瑪塞勒也意識到這場審判從一開始就針對自己。
這讓瑪塞勒感到憤怒,但他知道自己還有辯解的餘地。
雖然他收買
了很多隻楓丹官方組織的人,可他知道樂斯的總部打掃的很乾淨,那些參與製造和販賣的人,現在也都是被滅口的滅口,逃跑的逃跑……等會!
瑪塞勒睜大眼睛,他想起還有漏網之魚,以及證據。
如知道他在想什麼,光束毫不留情的從克洛琳德身上挪開,落在‘漏網之魚’身上。
“我願意作證,瑪塞勒是樂斯的製造者。”斯潘捷念出他準備好的台詞,“我原本是製造樂斯的組織裡的一員,後經偵探勸導,改過自新,成為線人。”
簡單的介紹完自己的身份,斯潘捷說出他知道,關於販賣樂斯的組織的實情和一些販賣樂斯的場所和地點。
聽到他點出來的地點,有些觀眾們回過味來。
“那些不都是目擊到蒙麵人出現的地方嗎?”一名觀眾興奮的說道。
這句話在人群中傳播開。
終於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猜測,大家知道了蒙麵人的真正意圖。
隨著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在高台上的芙寧娜也聽到了觀眾席上的議論。
她沉思幾秒後緩緩的鼓起了掌。
這份掌聲被其他人聽見,觀眾們紛紛的不解的望向芙寧娜。
“親愛的子民們,我在為一出好戲鼓掌!這是來自神明真正的讚美。”芙寧娜在誇獎之餘,很好心的沒有點出蒙麵人和偵探的身份。
因為從那天的談話中,她能感受出扮演蒙麵人和偵探的‘演員’不願意暴露這一層身份。
而現在足夠戲劇化,芙寧娜覺得幫忙隱瞞一下,保留蒙麵人和偵探的神秘感也不錯。
可觀眾們不是這樣想,隻聽有人奇怪的問,“芙寧娜大人,您不是蒙麵人嗎?”
“啊?”
芙寧娜眨眨眼,她什麼時候成蒙麵人了。
為不讓觀眾們發現自己的驚愕,芙寧娜她糊弄過去這個話題,直接詢問這和愚人眾有什麼關係。
“這個我來作證吧,因為達達利亞先生是負責,負責調查樂斯的人。”同樣在光中的阿爾瓦也從觀眾席上站起身,講述了另一部分有關愚人眾的信息。
斯潘捷在他講完之後,又對眾人補充,“我手中的證據,一部分也是用來栽贓愚人眾。”
如果那次對林尼的指控成立,按照流程,肯定會對他的居所進行搜查。
考慮到林尼和琳妮特愚人眾這層身份,那必然也會搜到愚人眾的據點。
屆時這些愚人眾與販賣樂斯的組織‘合作’的證據,就會被毫不意外的發現,這樣順道把與樂斯有關的罪行也推到愚人眾的身上。
假如旅行者為林尼抗辯成功,擺脫了嫌疑,那麼瑪塞勒的布局能達到一箭雙雕的效果。
可惜從一開始,他就一步步的被逼入圈套。
瑪塞勒到這一步也全部明白了過來,巨大的絕望感席卷他的內心。
恰在這時,看完新證據,聽完證人的新證詞的那維萊特再次向瑪塞勒確認他是否還有什麼想要反駁的
嗎。
“反駁?我還能反駁什麼?我小心了二十多年,最後還不是暴露了?!還被卡雷斯那個笨蛋女兒背後捅了一刀!早知道我就該儘早除掉她!”瑪塞勒發瘋一般的喊道。
說完這些,他又開始指責在場的其他人。
“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人幫我,甚至連相信我說的話人都沒有,所有人都和我說,人怎麼可能變成水,一定是我瘋了,把夢和現實搞混了!”
“哈哈,現在你們都知道了吧,都看到了吧!那些被溶解掉的人都和薇涅爾一樣永遠回不來了!”
說著他突然打開隨身攜帶的瓶子,裡麵裝滿了原始胎海之水。
當著眾人的麵,瑪塞勒舉起瓶子大口大口的喝著那些洋溢著奇異色彩的水。
所有人都注視著這發瘋的一幕。
瑪塞勒喝到一半開始嚎啕大哭,“為什麼我不是楓丹人,為什麼我溶解不了!”
那一聲聲我溶解不了在歌劇院內回蕩。
他似乎真的是為自己無法和薇涅爾一同離去而痛苦。
但在十幾年,二十年過去了,對於他對薇涅爾的愛,在財富和名望以及罪惡的扭曲之下又還剩幾分?
或許與其說是為了愛做這一切,不如說是將對薇涅爾的愛當成借口,來遮掩自己犯下的罪行,來合理化自己狠毒的行為……最終一切都化為歇斯底裡的表演。
隻不過表演總有結束的時候。
不知何時,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瑪塞勒身後。
在眾目睽睽之下,拳頭狠狠的砸在瑪塞勒的臉上,將他一拳打倒在地。
這突然起來的變故讓所有人措不及防。
更巧合的是,歌劇院內的燈突然全部亮起,本來習慣黑暗的警備員,麵對驟然明亮的環境下意識的眯起眼適應,一時間全都忘記了自己有維持秩序的義務。
好在那維萊特反應很快,在弄明白發生什麼事以後,他立刻提醒警備員前去乾涉。
然而等到警備員衝到被指控席上將兩人拉開,瑪塞勒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
也是這個時候,觀眾們看清是誰在打人。
“是蒙麵人!”
一名觀眾興奮的大喊。
幾秒後全場都在跟著喊打得好。
那維萊特見狀隻能再次用手杖敲擊地板,“肅靜!肅靜!”
連著申明了兩聲,躁動的觀眾們才勉強安靜下來。
趁著這個機會,那維萊特進行下一個步驟,“既然瑪塞勒先生對所有的證據以及指認沒有意見,那麼現在由我複原整起少女連環失蹤案的真相。”
聽到那維萊特這麼說,熟悉審判流程的楓丹觀眾立即不說話了,他們全部正襟危坐,等待最終的宣判。
那維萊特整合好所有交給他的證據,緩緩的念出,“瑪塞勒原名為瓦謝,為至冬人,在一次冒險中,他的愛人,同為冒險家的薇涅爾意外接觸到原始胎海之水,並在他的麵前溶解。”
“
後來瓦謝通過各方的信息,以及他人的幫助,了解到原始胎海之水的存在,為恢複薇涅爾,他四處綁架少女進行研究。”
“為了隱藏身份,瓦謝改用名為瑪塞勒,在被刺玫會的上一任會長收留後,開始在白淞鎮做生意,並發現稀釋的原始胎海之水可以使楓丹人興奮,於是樂斯誕生。”
接下來便是關於不義的卡雷斯一案,其情況與娜維婭先前說的一致,當初的案發現場存在第三個人,也就是真正的凶手,隻不過那個人被溶解了。
然後是關於林尼的案件,瑪塞勒想用栽贓卡雷斯的手法,把少女連環失蹤案的罪行甩給愚人眾。
結合新的證據和證詞,包括販賣樂斯的證明,他也想讓愚人眾成為罪魁禍首。
“至此少女連環失蹤的真相大白。”
“接下來將以少製造女連環失蹤案,販賣樂斯兩項罪名對瑪塞勒先生進行指控,並交由諭示裁定樞機進行最後定奪。”
那維萊特說完不再言語,與觀眾們一同等待諭示裁定樞機給出的結果。
幾秒後,審判結果被交由那維萊特宣讀。
掃了一眼上麵的內容,那維萊特當即宣布,“瑪塞勒先生,有罪。”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一聲聲的罪有應得在現場響起,觀眾們無不罵瑪塞勒是衣冠禽獸,道貌岸然。
“警備隊,快把瑪塞勒和蒙麵人都帶下去。”芙寧娜聽著四麵八法傳來的談論聲,及時的提醒警備隊。
按照當前的氣氛,一會想打瑪塞勒的就不隻有蒙麵人。
警備隊也能感覺出現場的情況不對勁,立刻按照芙寧娜的要求,將指控席上的瑪塞勒和蒙麵人帶去後台。
看著對麵的瑪塞勒被帶走,娜維婭長舒一口氣,隨即她又擔心起來蒙麵人,也就是維克的狀況。
隻不過還沒讓她為把瑪塞勒揍一頓的維克辯解幾句,達達利亞先開口。
“好了,真是精彩的演出,今天能欣賞到這樣的一出好戲,我就不怪你們把我平白無故的叫過來。”說著達達利亞站起身就要往後台走,他覺得總不能他沒有事了,維克被抓走。
那維萊特看出達達利亞要離席,他想了想出聲製止,“達達利亞先生,按照楓丹審判的流程,本次審判最初的被指控人是你,那麼最後即便塵埃落定,也需對你進行裁定。”
“嗯?真凶不是都被抓到了嗎?按照劇本,像我這種配角就算退場也沒什麼吧?”達達利亞抗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