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單也察覺了齊墨鶴的不對勁,鼓起勇氣向前一步搭上齊墨鶴的肩膀說:“明世,沒事了,二茂沒受傷,大不了我們以後繞著那個吳銘走就是了。”
齊墨鶴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慢慢地放鬆自己僵硬的肌肉。過了好一會才緩和下來道:“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喬單和林茂一大一小立即齊齊搖頭說:“沒事沒事。”
齊墨鶴有意想要解釋點什麼,話到嘴邊又實在是說不出口,總不能昨晚才說了晚間撞見的那個男人言行舉止像他的仇家,今天又說這少年長得像他的仇家吧。好在喬單他們也並沒有刻意要逼齊墨鶴說什麼,喬單拍拍他的肩膀說:“好了好了,彆想了,咱們先回外堂再說。”正說著,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喊他們:“無雙、明世、小茂!”
三人回過頭去,就見綠腰款款走來。她今天也是穿淺蔥色的衣服,帔帛搭的是豆沙綠的顏色,鬢邊一朵山茶花,素雅動人,手中還拎著一個小小的布包。
“綠腰姐,怎麼這麼巧。”喬單趕緊打招呼,齊墨鶴拉著林茂一起行了禮。林茂挺喜歡這個親切漂亮的“大姐姐”的,見她來了就開心地蹭過去要抱抱。
綠腰摸了小家夥的腦袋一下說:“我正要去外堂找你們,幸好在這兒碰上了,不然可不是要錯過了?”
齊墨鶴說:“綠腰姐找晚輩有事嗎?”
綠腰將手裡那個布包往齊墨鶴手裡一放說:“喏,這是給你的。”
齊墨鶴疑惑地打開布包,但見層層柔軟的布料當中裹著一尊小小的鼎爐。爐子大概成人巴掌大小,通體赤紅,鼎蓋上蹲踞著一隻仰天長嘯的狻猊,形象生動,靈氣四溢。
齊墨鶴驚喜道:“這是給我的?”
綠腰笑道:“昨日裡收拾家什的時候剛好翻出這尊鼎爐來,雖然不算是頂好的器具,倒也可一用。我想著小選要考開爐,也不知道你需不需要些得用的工具,便給你一同理了一些送過來,你看看要是能用便先用著,等到你將來有了趁手的工具再還給我就是。”
喬單嘻嘻笑說:“到底是綠腰姐照顧我們,我昨兒才琢磨著要去哪裡給明世弄一套鼎爐呢,今兒就讓他撞大運啦。”
綠腰捂著嘴笑道:“就你這鬼靈精嘴巴甜。”
齊墨鶴趕忙彎腰道謝,綠腰停了一下卻又道:“器靈擇主,這尊鼎爐雖然算不得上好的煉器,認不了主,但也已經有了一定的靈性,初用的時候可能需要花點工夫,我教你個辦法,每日午時喂它一滴右手中指指尖血,不可多,也不可少,不可早,也不可晚,如此七日,大體就沒事了。再有什麼問題,隨時來書堂珍書閣找我。”
齊墨鶴忙應下了,想送綠腰回去,綠腰卻說自己還有事,讓他們快些回去好好溫習,不必多禮便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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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過後,齊墨鶴他們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追尋宗鑄大師人間足跡及遺留寶藏小分隊(喬單取的)每三日戌時正碰一次麵,但目前為止還沒取得什麼實質性進展,碰麵過程主要在閒聊和一群人按著齊墨鶴和林茂溫習功課中度過,而吳銘後來也沒再在齊墨鶴三人麵前出現過,也不知道乾什麼去了。
又過了七日後的一天午時,齊墨鶴正在擺弄他那尊鼎爐。綠腰其實說得謙虛了,這尊赤銅狻猊鼎爐其實已經有了七分的靈性,至少是個不錯的靈器了——沒錯,煉器的器物,本身也可以是煉器,好的工具器物煉出更好的器物,這是最好的結果,但就是因為這尊鼎帶了靈性又不認主,齊墨鶴在被鬨失蹤滿地跑什麼的耍了一通之後,隻得老老實實地開始喂血。
每日午時一滴右手中指指尖血,不可多,也不可少,不可早,也不可晚,齊墨鶴正在給自己紮針,忽聽林茂大呼小叫地跑進來,嘴裡喊著:“黑鳥黑鳥黑鳥!”
齊墨鶴手一抖,針戳重了,頓時一大滴血掉了下來,飛快地沒進鼎爐中消失不見。齊墨鶴嚇了一跳,不知道剛才那一下會不會引發什麼後果,但是還來不及多想,林茂已經又自己把自己絆了一下,用“撲”的摔了過來。齊墨鶴隻得放下手邊一切,趕緊接住他說:“你小心點,彆又摔著了。”
林茂“嘿嘿”一笑說:“快快,咱們出去!”說著就來拖齊墨鶴的手。
齊墨鶴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問:“出去乾什麼,我還在溫習功課呢。”
林茂說:“有好看的東西。”
“好看的?什麼好看的?”
“看新堂主!”喬單跟在林茂後頭走進齊墨鶴他們住的小院,他說,“每個新堂主上任都會辦個上任儀式,跟大家夥見個麵,還會當場展示自己煉器的本領和以前的傑作,這可是難得開闊眼界的機會,你快來。”才這麼說完,喬單的人影忽然搖身一變為一道繽紛燦爛的光束,飛快地射向了遠方。
“這家夥又煉了什麼新的器!”齊墨鶴忍不住笑了起來,喬無雙真是個天賦出眾之人。
林茂說:“快走快走,晚了就看不到了!”
齊墨鶴隻得把那尊鼎用布包了放到一邊,趕緊跟著二茂一起看熱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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