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的考官可真是不識好物,如果是我,就憑你這種想法,就會給你評甲上。”
齊墨鶴看著王世君,沒有答謝。
王世君又問:“那麼你是跟他配合著演了一出戲?”
齊墨鶴點頭:“他告訴我你在暗處窺伺,我便想了這個主意,想著把你引出來……”儘管在那一刻,他真的猶豫過,猶豫過要不要殺死朱磊。“我們想過你不是一個普通的魔族,但是我們沒想到的是,你那麼強大……”齊墨鶴皺起眉頭,思索片刻道,“姓王名朕,字世君,所以你是魔族的新君。”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王世君笑了起來:“你很聰明,要不是你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點靈力,我都想把你帶回魔界了。”
齊墨鶴道:“多謝魔君抬愛,除非到了人類攻打魔界的那一天,不然我是不會踏足魔界的。”他道,“我的家人死在你們的人手裡。”
王世君挑起一邊眉毛:“哦?我族不踏足人界已有一百八十年,這麼說你的家人竟然是在那之前死的?”他上下打量著齊墨鶴,越看越是迷惑,他道,“你……似乎很奇怪,你不是普通的人?不不,你也不是靈修……你到底是什麼?”
齊墨鶴額頭滲出了細細的汗,似是在忍耐什麼痛楚一般,他道:“魔君……真的想知道我……是什麼嗎?那便……問問……我手中的劍吧!”他這話音方落,整片空地中央驟然升起了一團暴風,風眼憑空出現在他和王世君之間,帶動周圍的靈流形成了湍急的風漩渦,漩渦之中,隱隱傳來靈鶴鳴叫之聲,雖然聲音幼弱,卻儼然正是上等靈修才能修成的元神之靈!
王世君聞聲大驚,他怎麼看都隻能看出陸無鴉是個普通人類,儘管他的魂魄一片混沌,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陸無鴉竟然有這等實力。狂風肆虐令他想起了剛才被朱磊的靈力壓製的驚悸,儘管他剛才從朱磊的攻擊中脫困,他活了下來,而朱磊受了重創,恐怕不久就要死去,但是那種壓倒性的力量和壓迫性的威壓還是令這位新繼位的魔君受到了一定的影響,此時見陸無鴉也使出了類似的招數,第一反應便是退!
退!快退!極速退!
齊墨鶴的風眼夾帶著鋒銳的殺氣向著王世君席卷而去,金戈交鋒之聲伴隨著清脆的鶴鳴在這片空曠的林中顯得格外清晰,以至於王世君根本連回頭看一眼都顧不上,他一口氣往後退出足有十餘丈,幾乎已經退到了界溪邊,那風眼仍然向著他追擊而來,他正蘊起全身魔能要與那風中的元神之靈抗衡,那風眼到了他麵前幾步卻忽然就停了。伴隨著“當啷”一聲,風中一柄長劍失去控製,軟軟落在地上,而那些看似嚇人的風流就這麼化作清風,向著四麵八方消散而去了。
王世君愣了片刻,繼而仰天長嘯!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被陸無鴉騙了,這風眼雖然與適才朱磊攻擊他的招數十分形似卻毫無殺傷力,彆說是靈修的元神之靈,就連這風眼中的殺氣也是全靠剛才那柄寶劍帶來!
“陸、無、鴉!”王世君咬牙切齒,縱起身形,急追陸無鴉而去。那一頭,王世君的檮杌王有財發出一聲悲鳴,慢慢地歪倒在地上,沒了聲息,在它的身邊是一頭獨眼妖狼獸,雖然身形瘦小,看起來不堪一擊,卻正是它剛才趁著朱磊攻擊王世君的時候不聲不響地在暗處也發起了它的攻擊。等到看著那頭檮杌漸漸失去力氣,停了呼吸,那隻妖狼獸竟然用鋒利的爪子一下子扒拉開了檮杌的胸口,掏出裡頭的心臟囫圇吞了下去,過了片刻,這隻妖狼獸身上的傷口竟然快速消失了,就連身形都似乎大了一圈。它揚起頭嗅了嗅空中的氣味,而後朝著齊墨鶴消失的方向偷偷摸摸地摸了過去。
與此同時,迷蹤林外,經過大半夜的辛苦奮鬥,清懷、萬裡越、雷州等人都已經累得快要站不住。
“隻差一點了。”萬裡越說,聲音沙啞,眼神卻依然十分堅定,“我們再努把力就能打開霧界,進入林中接應城主和其他人。”
水靈一行人剛剛已經將受傷的白無色等人帶了回來,無為老人傷勢過重,此時不便隨意移動,所以由鄺靈舒留下繼續在山神廟養傷,直到移動不會影響他的傷勢再把他帶回來,而回來的人中,白無色傷勢雖不輕,但大多數是硬傷,此時服食了藥堂的治傷丹藥已經好了許多。他吊著膀子沒精打采地站在一邊,臉上滿是茫然。一切都發展得太快了,而且就是在他們眼皮底下發生,一天之前天下太平,僅僅一天,鄭恭和鄺靈舒被魔族假冒,無為重傷,三緘真人叛變,珠晶強行突破禁陣出來報信,而馮笑笑……馮笑笑她死了。
不遠處的山頭上朱明學堂燈火通明,徹夜不眠,季孟月等人帶著隨衛正在學堂中嚴陣以待,生恐發生什麼意外,這些學徒都是人類對抗魔族的重要未來,容不得一點疏失,而他們直到此時才知道原來“何竹”就是賀歸城城主朱磊,現在這位城主和兵堂堂主金堅、甲堂堂主壘石生、藥堂堂主商陸等人都還困在林中。五月的暖風吹來,卻暖不了魔族再度來襲這個消息驚涼了的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