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顧世子他來了(1 / 2)

顧世子稱病跟衙門告了假, 夜裡偷偷帶上何不憶溜了。

藝高人膽大,連護衛都沒帶一個。

他明麵上是逍遙自在的顧侯世子,實則是曹家扣押在京城威脅顧侯的質子。至於這一場大勝仗有沒有帶來什麼實質變化, 你猜啊?

未免刺激到曹閣老敏.感的神經,顧世子還是能不惹到他就儘量不惹他,畢竟他此番出行隻為私事, 若是他早能輕易出入臨安被曹閣老那老王八知道了, 指不定又要掀起什麼風浪。

二人快馬加鞭,中間也不曾休息。

何不憶吐了兩回, 大.腿根的皮都磨破了, 走路一瘸一拐, 他好好一個文人, 太子伴讀,長這麼大就沒吃過這樣大的虧。

要不是,要不是他太好奇, 他死都不會跟來!

因為顧誠說了,就遠遠看一眼, 要是她過的好,他就不打擾了。

何不憶都好奇死了, 這倆人到底啥關係啊?怎麼回事啊?

要真如顧誠所說人都不帶回去,何不憶這顆蠢蠢欲動的八卦之魂肯定得死不瞑目!

何不憶同他自少年起相識,一起伴著太子長大,彼此都十分了解, 顧誠出征之前沒聽說過他和誰有男女糾葛(人家姑娘單方麵的不算), 現在突然惦記上某個女孩了,那一定是不在臨安的這段時間搞上的。何不憶自詡小諸葛,私底下也旁敲側擊了很多人, 就差明著打聽了,也沒誰聽說過啊。就一個紅綃女,傳得京城戲班子都演上了,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哦,就因為紅綃女,何不憶才假公濟私查到雲州,名為打聽“葉善”實則打聽“孟大小姐”,誰料歪打正著,竟叫他給找著了。

以何不憶過度活躍的腦子,他甚至已經編排出了顧誠、葉善、孟小姐三五個版本的虐戀情深了,最靠近他心目中的理想版本是——葉善才是真正的紅綃女,顧誠一直惦記她就是因為曾被真正的紅綃女救過,而這其中又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孟大小姐頂替了這一身份。其中假假真真,真真假。隻待郎君自個辨一辨。

如此,為了往後數年不至於抓心撓肺想不明白,何不憶就算是破除萬難也要跟過來。

從臨安到雲州的順平鎮,又從順平鎮到黃家村。來的匆忙,顧誠甚至都沒提前派人仔細調查過葉善如今的處境,隻知她嫁了一戶姓劉的人家。初初得知此消息的何不憶拍著大腿,長籲短歎,掐著嗓子為顧誠唱了一曲“東惡風,歡情薄,妾已嫁做他人婦。此情可待成追憶,此恨綿綿無絕期。”

二人粘了胡子,抹黑了臉,換上粗布舊衣,喬裝改扮成四處遊曆的遊俠。給了些銀子,讓人帶了路。為了不引人懷疑,一路上顧誠啥也沒問,就是何不憶憋不住,自認小聰明的多問了幾句,被顧誠瞪了一眼,閉嘴了。

如果她過的好,他不會打擾,偷偷的來再默默的走。

若是無端打聽,惹出閒言碎語,生於這個世道,他深知名節對女子的重要性。

幾人打馬而行,遠遠的看到一處村落,雖說人還沒見到,顧誠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太窮了。嫁到這樣的人家,日子也不會好過吧?

“咦?”何不憶笑了:“那些人在河裡摸什麼?摸魚?”

“摸石頭。”顧誠不解。

何不憶:“女人小孩都在河裡摸石頭?這是什麼民風?難到這地方產玉石?他們在摸玉石?”

“哦,”領路的中年男子笑了,他是隔壁村的,說是隔壁村,也差了十幾裡地。“黃家村來了個外姓媳婦,人特彆能乾,咱們鄉下院子不都是黃土地嘛,一下雨,院子裡踩個稀巴爛。那位小娘子厲害,親自到河裡搬鵝卵石,將一整個院子全鋪了石頭,非常漂亮好看。黃家村的婦人們看了爭相效仿,不止他們村,俺們村也有人這麼乾了。”

也不知怎麼的,顧誠眉心一跳,腦子裡閃過葉善從早到晚不停刺繡的畫麵。

“鄉下媳婦就是勤勞樸實。”何不憶由衷讚歎了一句。

男子卻突然歎了口氣:“女子是個好女子,隻可惜嫁錯了人家,那女子從嫁來他家就沒歇過一天,從早乾到晚,經常深更半夜都還在忙,每天都在乾。那麼個小人兒,巴巴大,很多活我們男人都不能乾過來,都是她乾!她那個婆婆啊不是個東西,刻薄的很,虐待兒媳婦!不拿她當人看!”

顧誠的語氣不覺冷了下來,“婆婆刻薄。她丈夫呢?不護著她?”

何不憶意外的看了顧誠一眼。

中年男子顯然是個嘴碎的,也樂於跟人巴拉彆人家的是非,聞言先朝地上啐了口,憤憤然做出深惡痛絕的模樣:“劉宗孝那龜兒子遲早得花柳死在妓.女胯.下!”

顧誠臉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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