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顧世子他來了(2 / 2)

男子沒看見,興致勃勃道:“我聽人說,那小女子是張婆子花銀子買的,用了棺材本了,本想買個良家女子拴住兒子的心從妓.女窩裡將兒子拽回來。噗……能拽回來就怪了,她老劉家從根就爛壞了,要不然也不會家業儘敗,從雲州城一路搬到咱這窮鄉僻壤的鬼地方。據說劉宗孝手裡還有幾個錢,包了相好的妓.女,後來家業敗光,那妓.女倒是個有情有義的,怕他回鄉下吃苦,跟老鴇求了情,讓他在妓.院乾龜奴的活計!哈哈……他老娘將他騙回去成了親,劉宗孝哪能聽了他老娘的過辛苦日子,當晚將新娘子暴打一頓就跑了。跑了也沒見回來過,就是前些日子聽說發達了,他媳婦去找他,還給了她不少財物帶回來。這事黃家村的人都看到了。”

“我們看那小娘子也可憐,被她丈夫花言巧語一騙,還巴巴的在鄉下伺候婆婆等著丈夫來接呢。嗬,劉宗孝有錢包花姐也不會回來啊!他死賭爛輸,這次發財估計也是發了橫財。這財運能有多長久?二位爺等著看好了,劉宗孝囂張不得幾天,還得變喪家犬。到時候就不知會不會牽連那位可憐的小娘子了。喏,那不就是劉家媳婦嗎?多俊的小娘子啊,嫁了那種男人,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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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善手裡提了一把斧子,最近她做木匠活做上了癮。原本空蕩蕩的家裡,桌椅板凳壁櫥都有了。就在剛才,她站在空蕩蕩的院子裡突發奇想,她要在院子裡造一個秋千,可以休息午睡的那種,夏天炎熱,四周圍上紗幔,又涼快又舒服。

她是行動派,想到哪兒就直接去乾。

提著斧頭就出門了。

最近她能乾的美名被四處傳播,大家似乎也不意外她從早乾到晚了。

反正最終無非歸納兩點:苦命的女人跌進了劉家這個火坑;張氏刻薄虐待兒媳婦。

葉善心裡想著,她就砍幾棵細一點的樹做支架,如此也不會引人注目。不必非得等晚上行動。

她很快到了後山,選中了幾棵粗細差不多的樹,正要動手砍,敏銳的直覺讓她意識到有人過來了,因此她不得不放輕了力道,以女孩子該有的體能磨這棵小樹。

葉善心裡想著大概是經過的村民,最多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調.戲的話,不搭理他自然就無趣的走了。然而,並沒有。

她對人類的視線太敏.感了,想忽略都難。因此忍了片刻後,她主動抬眼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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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誠沒見過葉善剛被賣進他們家是什麼樣子。也無法想象她吃苦的樣子。

他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在他家待了三個月。養的白白嫩.嫩,尖尖的下巴上臉頰圓潤透著粉粉的紅。

在他的印象裡,她就像是好人家嬌養出來的女娃娃,從小沒吃過什麼苦,也不知世道險惡,除了偶爾爆發的不可理喻,渾身上下都透著可愛乖巧的勁。

他來之前就想過,她嫁的人家會不會對她不好,會不會苛待她,會不會……然而他又不想往這方麵想,總覺得像在詛咒她似的,他沒這麼心胸狹隘。

因為克製著沒往壞處想,在看到她如今的處境時,胸臆間爆發的憤怒才那般的怒不可遏。

他祖母捧在掌心細心嗬護著的小女孩兒。

如今頭發亂糟糟的,滿是灰塵,身上衣裳更是破爛不堪,一看就是男人不要的舊衣。鞋子毛了破了,更是臟得看不清本來麵目。尤其是她的一雙手,那還是一個女孩子的手嗎?縱橫遍布的劃痕,他不用摸都知道整個手掌肯定布滿老繭。那原本是一雙拿繡花針的手!

轟隆一聲,顧誠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克製的情緒宛如火山爆發,瞬間吞沒他的理智。

“跟我走!”他想都沒想,一把握住葉善的手。

然而手一沉,他才意識到自己握住的竟是少女一直拿在手裡的斧子。

他明明……

算了,肯定是他太憤怒了沒注意。

何不憶恰在此刻追了上來,指著少女:“她就是葉善?”

葉善心裡微微眯了眼,麵上卻一派天真單純:“你們是誰?”她藏在樹後,保持了適當的安全距離。

何不憶驚訝:“顧誠,她不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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