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雁過割肉(2 / 2)

葉善短促的笑了下,“殺了你,順手沉湖,毀屍滅跡,誰人知道?”

男子愣了好一會,也不知怎地,眼裡忽然染了瘋狂,“真有意思!真有意思!我想要你!”

葉善被他眼中露出的強烈情緒影響,殺意畢現,忽然出手朝他打去。

遠處傳來梅梅的呼喊聲:“大娘子!我回來啦!”

葉善偏了下頭,那人陰冷的笑了下,趁機跑走了。葉善再要搜尋,更遠的地方傳來陣陣躁動,驚呼聲山呼海嘯,很不正常。

葉善撿起剔骨刀,朝梅梅走去。

很快,這不正常的聲音,有了答案。

幾名侍衛抬著一頭巨型老虎顛顛的跑來了。

隨行一人正是顧魏,他單單衝葉善說:“葉姑娘,狩獵要結束了,您也回去休息休息吧。”當然要結束啦,場中的獎品都快被兌完了,不結束也得結束了。

葉善摸了把老虎柔軟的皮毛,根本沒聽見,“哦,好的。”

這些人一走開,葉善眼饞道:“這張虎皮不錯,我要把它剝下來,給奶奶做墊子。”

梅梅聞言興奮的跳了起來:“好呀好呀!大娘子你剝,我跟著你學。”

葉善看著老虎身上完好的皮毛,深受感動,是誰這麼棒,竟然沒有損傷皮毛!

對於好東西,葉善通常都是先下手為強。

**

曹貴妃在行宮休息,行宮距離這裡不遠,因為房屋有限,才搭建了那麼多帳篷。能有資格入住行宮的基本都是皇親國戚。以顧老太太的身份顯然是夠格的,不過她老人家身體強壯,更不願住行宮受拘束,也就跟大家一樣,住了帳篷。

曹貴妃睡了一覺醒來,忽聽得外頭喊聲雷動,詢問出了什麼事?

過了會,宮人回話,眉飛色舞,說是顧大人獵了一頭吊睛大蟲!

曹貴妃猛得從床上坐起,精神了,皇家獵場都好多年沒見過大老虎了。這可真難得啊。

“走!看看去!”曹貴妃很激動,行宮內休息的曹夫人等人也跟了一起去。

曹貴妃要去看老虎,早有宮人先行安排了下去,將送去湖邊的老虎抬過來,好叫貴人們開開眼。

曹貴妃路上一直同人聊這隻大老虎,聊著聊著不可避免就往顧誠身上轉,又疑惑他怎麼又去狩獵了?有說他是陪了蔡家的小公子,場中的獎品都快被他包圓了。

一眾婦人又好笑又各懷心思,曹貴妃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顧誠挺拔的身高,緊實的腰身,想著想著就口乾舌燥了起來。

而後又聽說顧大人受了傷,一眾人等又是一番七嘴八舌的關心起來。

曹家一係,討厭顧家,然而對於顧家的代表人物顧誠,這群女眷又真真討厭不起來。

所以說嘛,有時候長的好看不僅能當飯吃,還能轉移敵我矛盾。

可惜顧誠不願當小白臉,不然分化曹家,指日可待。

言歸正傳,卻說在曹貴妃的帶領下,一眾權貴重新回了獵場中心。外出打獵的兒郎們一個個的也都回來了,有些是高興的,更多的則是一臉晦氣。不用猜都知道,原本是打好了算盤要在獵場一鳴驚人一展雄風,誰知半道殺出個滿級王者。一路獵殺,搶殺,然後就沒有他們什麼事了。

然而,顧誠是打著蔡其公子的名號充當護衛助陣的。這些人不敢得罪顧誠,卻不會管蔡家,一通責難辱罵。隻可惜了,蔡公子看到顧誠受傷,也跟過去了,他本人不在。因此他的兄嫂生生受了來自四麵八方的橫眉冷對冷嘲熱諷。

卻說以曹貴妃為首的貴人們等在會場上,就為了瞧個新鮮,看個熱鬨。

等了又等,等了又等。派人催了兩回。

終於,遠遠瞧見,有人抬著一物過來了。

等等,那是什麼玩意?

一眾女眷幾乎同時捏起帕子捂住口鼻,轉頭閉眼。

隻見二人抬了一根木棍,中間懸掛一物,皮毛皆無,隻剩骨肉,一路走來鮮血淋漓。其狀之慘烈,不僅女眷皺眉作嘔就連兒郎們都震驚了。

緊隨其後的是兩名戰戰兢兢的宮人,以及不緊不慢的葉善。

曹貴妃緩了好大一會勁,才反應過來:“這,這是什麼?”

隨即,又似乎才認出葉善。這倒不是曹貴妃裝的,因為之前葉善還是一副狐仙打扮,漂亮的叫人眼紅嫉妒,現在發絲淩亂,身上染血,往那一站,早沒了貴婦該有的儀態,反讓人覺得殺氣騰騰的,總之,感覺不太好。

“剝了皮的老虎。”宮人見葉善不應,隻得厚著頭皮回話,又急忙道:“回稟娘娘,是劉夫人剝得皮,奴才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阻止都來不及啊!”

曹貴妃震驚了。

在場所有人難以置信,直覺不相信。

然而見她身上血跡斑斑,周圍交頭接耳,眾人才像之前顧家人那般愕然回神,他大爺的劉家人來自清風山莊,山匪出身啊!

他家大娘子能無辜單純到哪兒去!

其中反應最大的當屬聶家主母,她經常在家中聽丈夫痛罵劉宗孝不學無術,動不動就要手撕了他,空出職位能者居之。

他家大娘子尚且如此,做男人的能是個慫包?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曹貴妃竟也沒追究,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葉善臨走的時候,眼一瞥,看到之前鬼鬼祟祟盯著他的男人站在貴妃娘娘身後,混在一乾奴才裡。直覺告訴她,他很危險。

等她再要細看,那人又神出鬼沒的消失了。

葉善擔心顧老太太和侯夫人安全,急匆匆往回走。衝進帳篷的時候,腳步太快,站在外頭的銀燭和畫屏等人都沒來得及阻止。

顧誠後背受傷,裸了上半身,大夫正在上藥。

葉善拉開毛氈進去,目光從顧誠身上掃過,四下搜尋,落在顧老太太身上,抬步就走了進來。

顧誠反應最大,忽然就站了起來,扯到傷口,疼得嘶了聲。

大夫被撞翻手裡的金瘡藥,急得大叫:“你坐下!坐下!”

屋內都是男人,有何不憶,太子,蔡其公子,顧魏,還有看傷的兩名大夫。除了老太太沒走,就連侯夫人都回避了。

“哎呀,善善,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老太太大概是接受了她是土匪的事實,又驚又好笑。

屋內其他人則表情各異。

大夫在此刻又叫了起來,“哎呀!怎麼又流血了?你放鬆點,彆繃著!”

顧誠心想,放鬆了才有鬼了。一緊張,肌肉緊繃,血液流速都快了。

孫子脫成這樣,實在不好被女眷瞧見,老太太拉住葉善的手說:“善善,你快去梳洗一下。”

沒辦法,老太太不得不拉著她一同出了帳篷,又命銀燭她們打來熱水給葉善梳洗。

*

夜幕降臨,今晚的重頭戲也開始了。

眾女眷兒郎圍坐在篝火旁,載歌載舞,有看對眼的就離的近了些,彼此說話。

葉善換了乾淨衣裳,頭發未乾,披散在身後,又變成了那個又乖又巧的乖孫女兒。

她蹲坐在顧老太太身前,手裡繡著衣裳。

老太太說:“呀?善善,你怎麼在繡這個啊?是我的嗎?”

葉善點頭:“是的呢,給奶奶準備的生辰禮物。”

老太太說:“那多麻煩啊,我之前那件補不了了嗎?”

葉善:“補不了了,所以我給奶奶重新繡一件。奶奶,不麻煩,很快的。”

老太太笑了下,從她的位置俯視善善的頭頂,眸色漸深。

這個孩子她似乎能一眼看透,又看不懂。

外頭氣氛熱烈,內裡彆樣的和諧溫暖。老太太歲數大了,容易疲憊,打了幾個哈欠,想睡了。她讓葉善回去睡,葉善不願意,說:“我活還沒做完,我陪奶奶一會。”

老太太沒辦法,隻能先睡了。

葉善就靠著她的床,繼續做活。

也不知過了多久,毛氈被挑起,顧誠走了進來。大概是白日失血過多,嘴唇有些蒼白。然而他的眼睛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深邃。

他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眼珠子卻有些不受控製的四處張望,又總是忍不住看向葉善。

燭火“劈啪”一聲,除了祖母深長的呼吸,隻有葉善的衣袖摩擦布料發出的細碎聲。

顧誠覺得此情此景美極了,然而他現在又沒辦法安心欣賞這份美,他躊躇許久,輕輕咳嗽了聲。

葉善的眼睫快速的忽閃了下,有些不高興。

奶奶正睡著呢,咳什麼咳?

顧誠看定她:“你出來下,我有話和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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