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第148章(1 / 2)

曹寶珠自認功德圓滿,拋著小像,心情愉快的回了家。不料推開門,滿滿堂堂一屋子人。所有人都一臉嚴肅,眼神迫切的盯著她。

謝無苔伸出手,將她拉進來,“快跟我們說說,你今天和大娘子都聊了什麼?她怎麼說?”

曹寶珠耳根子一熱,麵上先臊紅了,“乾,乾什麼?”

謝無苔索性先說了起來,將葉善曾落入地穴,後來被顧誠所救,又拋下他,險些害死他的事說了遍。眾人七嘴八舌,有說:“我先頭就奇怪,大娘子那樣的人怎會被男女情愛所困,嫁顧大人根本不是因為喜歡,也不是被顧大人的深情所感動。”

“那你說是為了什麼?”

“大娘子的心意是你我能揣摩的?那你怎麼不問問劉宗孝,當初大娘子怎會嫁他?”

無辜被戳的劉宗孝忙擺手撇清乾係,“當初大娘子受傷,是我娘撿了她,有眼不識泰山!有眼不識泰山啊!”

黃老村長捋著長長的胡須,慢慢道:“大娘子做事素來沒有章法,無跡可尋……”

另一人馬上反對,嚷嚷道:“怎地沒有章法,無跡可尋?大娘子乾什麼事不是為了咱山莊老小著想。照我看她嫁顧大人就是為了給咱們找靠山!”

“犧牲她一人,保全我們大家。大娘子真偉大!反正我胡群這輩子就跟隨大娘子左右,永遠效忠她。”

“犧牲倒是不至於吧。就顧大人那等風姿容貌,咱大娘子真不虧。”

“長得好看有屁用!大娘子不喜歡都白搭!”

“倆個有仇的人湊成一對,該不會之前的恩愛都是裝的吧?”

眾人不由的回想起當年被大娘子支配的恐懼,武力壓迫,性命相脅,誰敢不從?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先頭吵過的話又重複來去的再說了遍。

好嘛,曹寶珠可算是徹底了解原委,聽明白了。

她無精打采的往椅子上一坐,冷不丁道:“有件事該叫你們知道,葉善同顧誠夫妻……一直未同房。”

屋內一靜。

忽地有人一錘拳頭,興奮道:“我說什麼來著?咱莊主那樣統領大局,有思想有抱負的人怎會拘於兒女私情。她就是利用姓顧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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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謝無苔翻來覆去睡不著,曹寶珠瞪他,問他乾嘛。謝無苔歎息一聲,感慨道:“我本以為顧誠娶了心上人,葉善嫁得良人後半輩子有了著落,心裡很為他們高興。可內情竟是如此,心裡很不好受。”

大約是年歲漸大,都喜歡歡喜大團圓。不僅操心自家的事,也愛管起彆人的閒事。

曹寶珠想起今天自己唱的那一出,自己都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安慰道:“他們都是大人了,自己知道該怎麼處理自己的事,你就彆操心了啊。”

謝無苔拉過她的手,碎碎念道:“我先頭還奇怪顧誠那般喜歡孩子,怎麼不自己生一個。若是他被強迫……就跟那劉宗孝一樣……唉!”

曹寶珠:“那你說怎麼辦?”

謝無苔:“說句不該說的,葉善那人是有些不通人情的,她若不是和顧誠真心相許還是早早散了好,省得耽誤了彼此。顧誠那邊我瞧得出,先前娶了葉善是真心求娶,你說他倆三四年都未同房,是個男人大概也沒耐心了。”

曹師父翻過身,麵朝他,“那要是說葉善突然開竅,主動了呢?”

“還是彆了吧,”謝無苔坐起身,“我看沒有再進一步反而是好事。葉善那樣的人還是更適合當寨主,給彆人當妻子居於後宅……委屈了她,也委屈了她夫君。你是不知道,我們被困在虎賁山那會,我就瞧出倆人不對勁了,連話都不說了互相。葉善那人你還不大了解,她過日子全憑自己心意,全然不管旁人如何想。這就苦了顧誠了。唉,這麼說,我還真有些擔心,要是顧誠感情用事惹惱了葉善,隻怕真要出什麼人命官司。我得想想,看怎麼才能平平安安的叫他倆散了。”他再睡不著,翻起身,坐到桌案前,提筆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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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又過了兩個月,梁國事了,大軍開拔,途徑雲州並未停留,一路急行。

謝無苔站在山頭,膽顫心驚了一天,聽說大軍進城了,又聽說大軍馬不停蹄的離開了。他稍稍放了心,正打算去葉善那探探情況。忽得有人叫了他。

謝無苔一驚,扭過頭看到一人站在身後,身形高大,一件漆黑兜帽,遮了半張臉,隻露一截下巴,蓄了須。謝無苔驚出一身冷汗,匆忙上前,壓低聲音,“你怎麼來了?”

說起來,二人前一日才見過。謝無苔應約,偷偷下了山。話說的明白,他以為顧誠已隨大軍離開,不想竟獨自上山了。

謝無苔歎息一聲:“都已經下定決心了,怎麼又上山來了?”

“我,”他的嗓音乾澀沙啞,像是壓抑著極大的痛楚,好在還算平穩,“想見她最後一麵。”

謝無苔看他這樣子,暗道一句“可憐”。可又想到那位冷冷清清什麼都看不進眼裡的樣子,勸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顧誠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就一麵,三當家幫我。”

謝無苔不忍心,猶豫道:“大娘子獨居的小院位居高處,四麵平坦無遮蔽,誰要是過去,很容易被看見。她又是那樣警覺的人。這樣,你躲我家去,我想個法子將她請去我家,你躲在內間門後看一眼就走,如何?”

顧誠:“可。”

謝無苔話說的漂亮,可真要去請人了,他又開始原地轉圈圈,踟躕不安了。該怎麼請?以什麼理由?

話分兩頭,卻說另一邊,梅梅忽然神神秘秘的溜進了葉善的屋子,眉毛眼珠子在臉上亂飛道:“大娘子,你猜我看見誰了?”

葉善並不搭理她。

梅梅習慣了自問自答,“我瞧見我爹了。”

葉善正澆水的手停住。能讓梅梅叫爹的隻有顧誠。至於劉宗孝,那就是“老劉”“放羊的”。

“就在北邊山道那塊,那邊山壁陡峭,挺難爬的。我爹跟隻壁虎似的,還挺靈巧。哈哈。”她笑了起來,又覺不該,“我也經常在那練輕功呢,也跟隻壁虎似的爬上爬下。我看他穿著黑色兜帽,躲著人上山,心想他大概是要給你驚喜,就沒叫住他。後來我又瞧見謝叔了,我就趕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