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焉九和長離正在坐在屋裡吃飯,焉九每吃一口,眼神就忍不住往花瓶的方向飄去。
他的絕版古董花瓶,就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失去了曆史的滄桑痕跡……
長離看著焉九心事重重的模樣,停下手裡的筷子,開口問道:“焉小九,你怎麼了?”
焉九猛然收回目光,掩飾般回答道:“沒什麼。”
古董沒了可以找機會再淘換,老婆卻隻有一個。
兩者孰輕孰重,他心裡還是有數的。
長離疑惑地往順著焉九剛剛看的方向望去,在視線觸及那隻白色瓷瓶時,下意識開口道:“焉小九,你要是還有這種積了不知道多少陳年舊灰的瓶子,可以都拿過來,我幫你一並擦乾淨……”
焉九當即被嗆了一下,連著咳了數聲。
長離立刻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水,遞到他的手邊,“怎麼這麼不小心,吃飯也能嗆著。”
焉九連忙灌了兩口茶水,順了順嗓子。
他緩了好一陣才緩緩開口:“沒事,這種瓶子也就庫房裡存放的這一個,沒有彆的了。”
長離聞言,用筷子尖戳了戳碗裡的糯米糕,在上麵戳出幾個淺淺的坑,臉上不禁露出一絲遺憾神色。
她還是第一次在擦瓶子這種小事上體會到打掃的快樂和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果然,快樂都是短暫的。
飯後,焉九繼續去忙著處理虎族叛亂的事宜和長久以來積壓的繁重公務。
他前腳剛出房門,鬆旬就鬼鬼祟祟地溜了過來,進門時還不忘東張西望一番。
長離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模樣,打趣道:“鬆旬,你這是做了什麼壞事不敢見人?”
鬆旬心頭一哽,哪裡是他做的壞事,他頂天了算個從犯。
倒是眼前這個罪魁禍首對自己做的事情一無所知,毫無負擔。
鬆旬看著長離明朗輕快的神情,低聲試探道:“妖主方才過來,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長離奇怪地看他一眼,“他能說什麼?”
鬆旬支支吾吾道:“就是,妖主有沒有什麼反應和平常不一樣?”
長離支著腦袋回憶了一下,“好像也沒說什麼,他就誇了我瓶子擦得特彆乾淨!”
長離一邊說著,一邊驕傲地點了點頭,眼角眉梢是怎麼也藏不住的得意勁。
鬆旬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看著長離的眼神變得更加敬畏。
好家夥,妖主這是被小劍靈吃得死死的啊。
沒了一個十萬靈石的古董花瓶,不光舍不得說一句重話,還要誇她做得好。
長離對鬆旬的翻江倒海般的心情一無所知。
她現在瓶子是沒得擦了,但是卻被插火棘果這件事引發了對藝術的熱情。
作為焉小九送她白色毛球的回禮,她決定親自給他做一個工藝品作為回禮。
長離讓鬆旬給她找了一些適宜雕刻木材,“要顏色淺的,木質不要太硬,也不能太軟……”
鬆旬照著她的要求,搬了一堆木材過來。
長離思索片刻,便化作劍形開始動手。
半個時辰後,長離看著手下削成四不像的木疙瘩,向鬆旬問道:“鬆旬,你能看出這是什麼嗎?”
鬆旬盯著木疙瘩看了半天,腦子一片空白。
他遲疑道:“這是……一個不太圓的木球?”
長離停頓片刻,將這個木疙瘩推到一邊。
“算了,這個沒發揮好,
我重新雕一個。”
一個時辰後,長離再次向鬆旬展示她的新作品。
鬆旬苦思冥想了半刻鐘,才小聲道:“這是一個長腳的球?”
長離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你這是什麼眼神?”
鬆旬委屈地垂下栗色的大尾巴,尾巴尖在地上來回掃了兩下,揚起一片散落的木渣。
他的眼神本來就不好,要不然也不能把古董認作破花瓶,導致他現在都不敢出現在妖主麵前。
確認鬆旬是真的認不出她的大作原型後,長離苦惱地繞著木雕轉了一圈,將它扔去和上一個木疙瘩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