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語:“……”我可去你孜然羊肉的章魚小丸子的雞大腿吧!
待香燭點燃後,嶽臨澤回頭看向她:“藥效褪了嗎?”
陶語身子一僵,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嶽臨澤蹙眉:“看來你身子的確有些弱,這會兒竟還不能動。”
“……”是啊,身子很弱,主要是餓的。
“你慢慢吃,我在這裡陪著你。”嶽臨澤話音剛落,外頭便傳來敲鐘聲。陶語立刻看向他,隻見他不慌不忙的去櫃子裡取了銀針和符文,在心口紮了一下後把血點在符文上,接著便下樓去了。
在他走後,陶語嘴角抽了一下,隻覺得這孩子被迷信荼毒得不輕,也幸虧那群無良道士隻是讓他銀針取血,若是讓他拿刀子戳,恐怕他也活不了十五年了。
陶語一想到堂堂一個當朝首輔,就因為她失蹤了,又是迷信又是搬家的,搞得自己像個智障一般好騙,她心裡便忍不住歉疚。
嶽臨澤拿著符文看了她一眼,見她眼角泛著晶瑩,眉頭當即便皺了起來:“怎麼,很難受嗎?”
陶語一愣,不知他為何要這麼說,接著便看到嶽臨澤快步走到門口處:“待我拿下去,你便不會難受了,莫怕。”
陶語:“……”行吧,這兄弟以為她是怕符文了。
陶語此刻已經被他搞得沒有脾氣了,隻希望藥效能快點過去,先讓她吃頓飽飯再說。
嶽臨澤這次去了許久,再回來時手裡拿著一個食盒,顯然是下人送過來的,陶語望眼欲穿,可惜嶽臨澤不能接收到她的渴望,隻是認真問道:“還難受嗎?”
陶語定定的看著他不動,嶽臨澤頓了一下,低聲道:“不用擔心的,很快便好了。”
陶語幽幽看他一眼,決定暫時不搭理這個被封建迷信衝昏頭腦的人。
嶽臨澤抿了抿唇,也沒胃口用膳了,便將食盒隨意放在那裡,脫了鞋子躺在了地鋪上。
陶語等了半天都沒聽到什麼動靜,忍不住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眼珠子都快斜到鬢角裡了,才看到嶽臨澤躺在地鋪上,她抿了抿唇,閉上眼睛不再動了。
一直熬到天色徹底黑了下來,陶語都始終沒動一下,直到她開始感覺到困意,心裡便知道時間差不多了,於是她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確定他睡得安穩後動了動手腳。
這個時候雖然四肢還是有些發麻,但是整體的力氣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從床上起來,扶著床沿光腳踩到地上,再撐著牆壁一步步努力走,走到食盒邊時,她深吸一口氣,一臉莊重的將盒子打開了。
一入眼便是一碗粥,她當即端起碗往嘴裡倒,雖然粥已經涼了,可她發誓這是她近期內吃到的最好吃的東西。
“你在乾什麼?”
陰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陶語猛地一抖,還有半碗粥的碗立刻摔到了地上,摔成了一地的碎片,其中一點還將她的腳劃破了,腳背上火辣辣的疼。而她本人也在被嗆住後無力的滑到地上,感覺到嶽臨澤的靠近後,她一邊咳嗽一邊抓住一片碎片,警惕的對著他。
“彆過來。”陶語眼圈紅紅道。
嶽臨澤冷漠的看著她,臉上再不見一絲笑意:“不是和你說了,你不能吃這些東西嗎?”
“放屁!你能不能不要拿我當鬼看?!”藥效開始褪時,陶語最先能動的就是手指和舌頭,因此這會兒雖然手腳無力,可嘴皮子卻是利索,“你是怕我死得不夠快啊,連飯都不給我吃,你還是人嗎?!”
她說完看了眼地上的粥,有些委屈道:“我都要餓死了,你卻不讓我吃飯,早知道會這麼慘,我就不回來了。”
不回來三個字戳中了嶽臨澤的痛處,他的臉色猛地拉了下來:“你再說一次?”
“我是人還是鬼,你心裡不明白嗎?為什麼要這麼騙自己,還是說你覺得隻有這樣折磨我,你才會高興一點?”陶語吸了吸鼻子,咬著嘴唇看向他,見他絲毫不動容,便將自己腳上的傷口給他看,“你看,鬼會流血嗎?!”
嶽臨澤一看她腳上被碗劃出的細碎傷口,臉色更加難看,當即衝過去蹲下捏著她的腳,拿了錦帕一點一點的幫她擦拭。
陶語看著他視若珍寶的捧著自己的腳,她舔了一下嘴唇:“十五年前我突然離開是我不對,但我是有難言之隱的,並非是死了,那些道士都是騙你的,你彆信他們的,現在我回來,也不是他們的功勞,是我自己拚命努力才回來的,知道嗎?”
嶽臨澤對她的話沒有反應,隻是極其細致的幫她擦拭傷口旁邊的汙漬,不知道的還是以為陶語受了什麼重傷。陶語看他注意力全在自己腳上的傷口上,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心想再這麼擦下去,說不定就愈合了。
她歎了聲氣,抓住嶽臨澤的手腕試著改變方式,軟軟道:“臨澤,你是個聰明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人死複生的事,我沒有死,你知道的對嗎?”
陶語不知道隻靠一張嘴,能不能改變他心中的想法,隻是她心裡清楚,如果不能先說服他自己是人非鬼,恐怕他又要整日裡給她弄些香燭吃了。
她說完便期待的看著嶽臨澤,嶽臨澤沉默許久,最後在她的目光裡淺淡一笑:“不相信你死了,難不成相信你背叛我了?”
“……”陶語張了張嘴,有種被冤枉到頭了卻有苦說不出的感覺,畢竟這次的鍋真的不是她的啊!她正在苦悶時,心頭突然一動,“你知道我不是鬼對不對?你心裡清楚我是人的吧,隻是你不願相信而已。”
因為跟她背叛自己相比,嶽臨澤恐怕寧願她死了,這就是他扭曲到極致的愛吧。
陶語定定的看著他,心想如果是這樣,反而更麻煩一點,因為他擺明了要折磨自己。
嶽臨澤看著她輕輕歎了聲氣,又要將手伸向懷裡,陶語想到他是要拿那種古怪的藥,當即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她死死捏住瓷片,猶豫一瞬便放在了自己脖子上:“你要是敢再把我搞得全身癱瘓,我便死給你看!”
嶽臨澤的手一頓,冷著臉問:“你說什麼?”
“死給你看!你不是不信我是人嗎?那好啊,鬼已經死過一次了,相信不會再死了吧,那咱們就試試,我這次是否還能‘複活’。”陶語神色緊張,這藥讓她全身不能動也就算了,還讓她連話都說不出來,她現在如果失去說話的權利,便徹底喪失主動權了。
嶽臨澤目光沉沉的看著她:“你在威脅我?”
“……是你在威脅我好嘛,”陶語欲哭無淚,“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是彆這樣慢刀子殺人,我都要被你折磨瘋了。”
“放下。”嶽臨澤冷聲道。
陶語寸步不讓:“你先把那小瓷瓶扔了。”
嶽臨澤定定的看了她許久,在看到她脖子上被瓷片硌出紅印後,當即冷著臉將懷裡的瓷瓶給扔了,抓過瓶子的手卻握成了拳,不動聲色的放在腿上。陶語鬆了口氣,將手從脖子上移開,卻因為怕嶽臨澤反悔,手裡的瓷片沒有扔掉。
“……臨澤,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陶語試著緩和氣氛。
嶽臨澤淡淡道:“你想說什麼?”
“這樣,你不就是怕我離開嗎?這輩子我都不會走了,我就在這閣樓裡住著,什麼時候你讓我出去了我再出去,如果你不讓我出去,我就一輩子不出去好不好,”陶語討好的笑笑,試著將手覆蓋到他的手上,“就是不要給我用那些亂七八糟的藥,那樣太難受了,你答應我好不好?”
嶽臨澤沉默不語,陶語咽了下口水,小心的往他懷裡鑽,因為手腳沒什麼力氣,動起來還有些吃力,最後還是嶽臨澤配合著,她才進到他的懷裡。
等在他腿上坐穩了,陶語鬆了口氣,腦袋在他頸窩裡蹭了蹭,艱難的撒嬌道:“再說我不能動了,你的生活不無聊啊,強扭的瓜不甜,如果你再把我變成那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看你怎麼辦。”
陶語說完覺得自己威脅的意思太明顯,還不一定能威脅到他,立刻想辦法找補:“但如果你不給我用藥,那這瓜就甜了,你想怎麼扭就怎麼扭,我都隨你。”
她說完為自己碎掉的節操默哀三秒鐘,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極儘所能的去勾引昔日未成年,當真是臉都不要了。
她話剛說完,就感覺到嶽臨澤的身子一僵,陶語當即就覺得有希望了。可下一秒,嶽臨澤就將手捂在了她的唇上,陶語愣了一下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四肢開始無力的一瞬間,她看了眼滾在地上的瓷片,那瓶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了。
陶語:“……”我靠,大意了。
嶽臨澤將她抱到了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阿語,你或許忘了,我就喜歡不甜的瓜。”
陶語:“……”算了,不想跟這變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