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語歎了聲氣:“沒什麼意思,隻是我覺得我們應該把他送醫院,撇開你和他的血緣關係不說,那好歹是條命,你覺得呢?”
因為怕他生氣,所以陶語耐著性子和他解釋,一邊解釋一邊回頭,而嶽臨也終於支撐不住了,順著樹乾滑坐下去。
陶語頓時急了,如果身後那位是世界自動生成的NPC,她肯定不會因為他去忤逆副人格的想法,但問題他不是啊!
每一個副人格都必須用消除戾氣的方式來解決,一旦有誰死亡,就會給大腦造成不可修複的損傷,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既然看到副人格有危險,那她就不能袖手旁觀。
嶽澤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晌,確定她心裡沒鬼之後才勉強折了回去。嶽臨已經昏迷了,嶽澤嗤了一聲,就要單手把他拉起來,陶語怕嶽澤再傷到胳膊,忙跑過來幫忙,隻是在她手伸向嶽臨的一瞬間——
“你彆動!”嶽澤忙道。
陶語嚇得不敢動了:“怎麼了?”
“我不想讓他碰到你,走遠點,免得被人渣味熏到。”嶽澤一邊說著,一邊單手把嶽臨拉了起來,陶語無奈的看他一眼,乖乖站得遠了一些。
嶽澤半扶半抱著嶽臨往前走了兩步,登時厭惡道,“真惡心。”他從有記憶開始,就跟這狗人沒這麼近接觸過了。
陶語嘴角抽了抽:“那我幫忙你還不願意。”
“怎麼,還想讓他占便宜?”這會兒嶽臨昏迷,嶽澤從剛才就開始發酵的醋意終於泄露了點。
陶語訕笑一聲,忙轉移話題:“你昨天一夜去哪了?”
“甩開他們後我就沿著之前的那條路去找你,結果出了山林都沒見到你,就打算下山去找,結果遇到管家他們找嶽臨,我怕他們先一步發現你,就把他們支走了。”嶽澤把昨天的事緩緩說了一遍,略去了他經曆的危險。
陶語點了點頭,半晌蹙眉道:“管家不是嶽大少爺的人嗎?為什麼會相信你的話?”
嶽澤嗤了一聲,眼底流露出一絲柔和:“他是嶽臨的人,但也信我。”
陶語嘴角抽了抽:“所以他就毫不猶豫的走了?一夜都沒回來?”管家就是相信副人格,但還有另一個副人格的安危沒有確定,怎麼也得懷疑一下吧。
嶽澤頓了一下,聳聳肩道:“我就是告訴他們嶽臨被抓走了,所以他們應該是去找這些偷襲我們的人算賬去了吧。”
“……”陶語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行吧,你呢,怎麼又想起回來找我了?”
嶽澤斜了她一眼,有些不高興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我前半夜一直在公路上來回找,怕你看不到,就跟個瘋子一樣叫你,後來覺得你可能是迷路了,就回來找了。”
“所以你……”陶語眉頭漸漸皺起。
嶽澤冷哼一聲:“沒錯,老子找了你一夜,結果你在跟前任玩枕大腿的遊戲。”
“……他不是我前任。”一想到他找了自己一夜,聲音都啞了,陶語說話的氣息就有些不足。
嶽澤揚起唇角:“算了,這次跟你不計較,再有下次當心我打斷你的腿。”
在他看似微笑實則威脅的眼神下,陶語乖乖的點了點頭,跟他一起往前走,時不時偷瞄嶽臨一眼,生怕他會撐不住死了。
好在嶽臨還算爭氣,平安無事的被嶽澤拖到了公路上,遠方有車隊往這邊走,嶽澤見狀手一鬆,金尊玉貴的嶽臨少爺就被扔到了地上,臉上還被小碎石頭劃出了淺淺的痕跡。
陶語剛皺起眉頭要說他,就被他拉著手衝回了山林,蹲在一塊石頭後麵等著。
陶語不解:“喂……”
“噓,”嶽澤把她的頭按到懷裡,陶語剛想掙紮,就聽到他低聲道,“管家來了。”
那就是說嶽臨有救了?陶語立刻不掙紮了,一來嶽臨的安全有了保證,二來她現在的重點在嶽澤身上,嶽臨那邊暫時顧不上。
嶽澤看著管家慌張的叫人把嶽臨扶上車,一行人疾馳而去,垂眸看了眼懷裡的小丫頭,嘴角緩緩勾了起來,將下巴放在她的頭頂磨蹭了兩下:“陶小語,我怎麼這麼喜歡你呢?”
“我該說謝謝嗎?”陶語好笑的問,另一個副人格生命沒有危險了,她這會兒也就徹底放下心來。
嶽澤把她從懷裡撈出來,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謝謝就不用了,不如你嫁給我吧。”
“……嶽哥,咱們好像昨天才確定關係吧?”陶語無語道。
嶽澤認真的看著她:“太急了嗎?那就先訂婚好了。”
陶語和他對視半晌,突然意識到他是認真的,當即默默哀歎一聲糟糕。如果是沒發現還有一個人格之前,她肯定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了,但現在還有一個,而且那個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如果她現在不顧嶽臨去和嶽澤訂婚,無異於直接跟嶽臨撕破了臉麵,那等攻略完嶽澤,再對嶽臨疏導時就麻煩了。
“……咱們剛戀愛,我不想太著急就把事情定下,那就沒有戀愛的新鮮感了,不如晚點再談這件事?”陶語小心的勸說。
嶽澤不滿:“你想要什麼新鮮感我都可以給你,再說隻是讓你給我個名分而已,又不是讓你立刻跟我領證,你怕什麼?”
“也不是怕,主要是我覺得還是太急了點。”陶語小聲道。
嶽澤更不高興了:“你跟嶽臨連見都沒見過,不也是要結婚了,我隻是想先把婚事定下,其他的一切不變,你都不願意?陶語你是不是見了嶽臨,所以後悔跟我了?”
男人的直覺有時候也是很準的,他能感覺到陶語自從見了嶽臨之後,對他就有些心不在焉了,雖然看著不像是喜歡嶽臨了,可他就是覺得沒有安全感。
他想立刻訂婚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他和嶽臨從小最喜歡的就是搶對方的東西,而且幾乎每次他都搶不過嶽臨。他從嶽臨剛才的表現來看,就知道嶽臨對陶語勢在必得,他不喜歡嶽臨那種篤定的感覺。
陶語見他似乎生氣了,心裡更是叫苦,嘴上卻不住勸道:“我怎麼會後悔跟你,你想多了,我就是不太願意那麼早定下而已,要不我也不會逃婚了。”
嶽澤聽到她這麼說,臉色稍微好看了點,但還是不肯讓步:“我不管,你都為嶽臨穿過婚紗了,我也要。”
“……大哥,那婚紗嶽臨可沒看見,全被你一人看了。”陶語無辜的看著他。
嶽澤哼了一聲,斜睨她:“要穿我買的。”
“……行行行,穿你買的。”陶語見他一直堅持,終於鬆口道。
嶽澤笑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去公路邊攔了輛車下山了。
修車行已經被嶽臨的人發現了,勢必是不能住了,住酒店又怕被發現,嶽澤乾脆帶著陶語去了他在鄉下的四合院裡,嶽澤安頓好陶語就第一時間聯係修車行的兄弟們,確定他們在襲擊的人來之前就下班後才放下心來。
兩個人就此在四合院裡住了下來,除了嶽澤不用乾活兒了,其他的都和平時沒什麼區彆,唯一的區彆就是,這裡房間很多,陶語可以擁有自己的房間了。
“為什麼我們都交往這麼久了,還不可以睡一張床?”看到陶語選了離自己屋最遠的一個房間,嶽澤抗議道。
陶語斜了他一眼:“睡一張床?你想乾嘛?”
“……聊天。”嶽澤理不直氣也壯。
陶語嗬了一聲,轉身就要回屋,瞬間決定明天去小賣部再買把鎖回來,免得這貨乾出半夜爬床的事。
“喂!丫頭。”嶽澤不滿的喊了一聲。
陶語站住回頭:“乾嘛?”
“你之前答應我的,要穿一次我送的婚紗。”嶽澤眼裡帶笑,難得用有些溫柔的語氣說話。
陶語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件事,看著他的笑有些心軟了,想到隻有他們兩個人,穿一次也沒什麼,嶽臨那邊也不會知道。於是她點了點頭:“好啊,為你穿一次,不過我要很貴那種,窮鬼少爺能買。”
“放心,定製的,比我都值錢。”嶽澤一見她答應了,當即高興的保證。
陶語笑了一聲,轉身就回房間了,這一次嶽澤沒有攔她,滿心歡喜的去給安安爸爸打電話。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一起吃早餐時,嶽澤狀似無意的說了句:“安安最近很想你。”
“我也想她呀,什麼時候叫她來玩吧。”陶語笑道。
嶽澤點了點頭,半天又說:“你上次送她的婚紗,她爸給改小了,安安穿著像個洋娃娃。”
“真的嗎?好想看看。”陶語有些心癢,安安本來就長得漂亮,再穿條漂亮裙子得多好看。
嶽澤笑笑,隨意道:“好啊,到時候讓你看看。”
陶語點了點頭,之後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等到了她答應穿婚紗那天,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嶽澤坐在椅子上,她嚇了一跳:“你怎麼進來的?”
“我有備份鑰匙。”嶽澤笑眯眯道。
陶語嘴角抽了抽:“看來我真得去趟小賣部了。”
“彆廢話,趕緊換上給我看看,我出去等你。”嶽澤說完拍了拍旁邊的大紙盒。
陶語一看他這幅德行就知道裡麵是什麼,趕他出去後打開盒子看了一眼,認命的歎了聲氣去洗漱了。
婚紗一個人不太好穿,等她把裙子穿好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嶽澤在門口催了無數遍,要不是陶語威脅,他估計就衝進來了。
等換好之後,陶語就換上高跟鞋開了門,開門的那一瞬,門外突然發出砰的一聲響,接著就是一群人的歡呼聲。
陶語怔愣的看著眼前一堆人,以及人前穿著禮服正笑得像大尾巴狼一樣的嶽澤,發覺自己好像進了某個圈套。
三十秒之後,她麵無表情的把門給關上了。
另一邊,嶽臨拿著帕子捂著唇咳嗽著,盯著鏡子裡消瘦的自己看了半晌,才垂眸道:“走吧。”
“大少爺,我一個人去接大少奶奶就可以了,您又何必去?”管家看著嶽臨比之前還要脆弱的樣子,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之前大少爺從山上下來後,住了幾天重症監護室才恢複了些,可身體還是傷了元氣,沒等調養好,就收到了有人改他們獨家訂做的婚紗的消息,他知道大少爺從清醒就要他們調用所有人去找大少奶奶,所以不敢隱瞞這個消息。
誰知道大少爺知道後,很快就順著改婚紗的小女孩,查到了二少爺和大少奶奶要訂婚的消息,今天跟蹤小女孩的人也把二少爺的地址給傳送了過來。
這種事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管家生怕嶽臨因氣傷身,所以就想勸他留下。
誰知嶽臨聞言隻是勾了勾唇角:“走吧,多帶些人,今天是我把妻子接回家的日子,太遲了不好。”
管家眼皮顫動幾下,隻覺得大少爺瘋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