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擔心我?”嶽臨澤問。
一個是字到了嘴邊,陶語又活生生給咽了回去,訕訕一笑道:“誰讓您是我的病人呢,雖然已經痊愈了,但合同結束之前,我還是要為您的健康多做考慮的。”
“你這麼一說,我有些不想結束合同了。”嶽臨澤也不逼她,將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收了回來。
陶語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嶽臨澤掃了她一眼:“怎麼?”
“您嚇到我了,這個世上沒什麼比做了事沒酬勞可拿更恐怖的事情了。”陶語誠懇道。
嶽臨澤揚眉:“整個嶽家給你?”
“我隻收我該得的酬勞就好。”陶語低眉順眼。
嶽臨澤輕笑一聲沒有再說話,陶語也識相的沉默了,兩個人一路無言回到嶽家,一進家門,陶語就找個理由溜了,管家忙走到嶽臨澤身邊,麵帶喜色道:“先生,檢查結果已經出了幾個,顯示您的身體一切正常,隻等剩下的出來,就可以確定陶語是不是騙子了。”
在他這裡,可以衡量陶語品行的隻有她的醫術,如果她真的治好了先生,他就相信她是個有苦衷的好醫生。
“國內的設備沒有陶語的精良。”嶽臨澤看著陶語消失的背影淡淡道。
管家笑得輕鬆:“但現在能得到的結果,都證明陶語確實是個有點水平的,至少您的身體已經好轉。”
“她本來就是個有水平的醫生。”等陶語的背影消失,嶽臨澤就離開了。
陶語腳步匆忙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才捂著狂跳的心口坐到地上。
她今天竟然被大佬撩了……陶語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裡麵充斥著不可置信,隨後她又平複心情,暗示自己這事沒什麼可驚訝的,副人格和主人格雖然是不同的,但他們的喜好肯定高度一致,既然其他副人格喜歡她,那主人格也喜歡她多正常。
這麼想著,陶語稍微冷靜了些,暗示自己不要想太多,現實世界沒有推倒重來的機會,現在錢比愛情重要。
本來隻是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卻沒想到自己的排位被挪到金錢後麵的嶽臨澤,從這天開始就見不到陶語了,雖然還在一個宅子裡住著,卻始終和她錯開,隻有偶爾見幾次麵,也會很快就分開。
而維修人員在陶語辛苦躲貓貓的遊戲中,終於來到了嶽家。陶語瞬間像看到希望了一般,專心的配合起他們的工作來,嶽臨澤這下徹底見不上她了。
高爾夫球場,球飛起的瞬間,幾個漂亮女人同時歡呼起來,其中一個金發碧眼的女人拿著毛巾幫周英擦了擦臉,周英道了聲謝轉身朝休息室走去,看到嶽臨澤對著電腦敲個不停,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
“喂,我叫你出來打球,你就這麼打的?”周英不高興的坐到他對麵。
嶽臨澤看也不看他:“有那麼多人陪,還不滿足?”
“這怎麼能一樣,”周英伸手扣住他的電腦,敢於麵對他的死亡視線,“你真當我是為了打球來的啊,我這不是為了和你多交流交流嘛。”
嶽臨澤看他這幅無賴樣,就知道自己彆想工作了,索性坐得直了些,一臉冷漠的看著他:“交流什麼?”
“……你這個態度我能跟你交流什麼。”周英的勇氣用光,默默縮回了手。
嶽臨澤嗤笑一聲:“彆廢話,我三點鐘還有一個會議。”
“彆光顧著工作啊,說說你跟那小醫生的事,現在發展得怎麼樣了?”周英感興趣的擠眉弄眼。
嶽臨澤安靜的看了他片刻,半晌道:“關你什麼事?”
“我唯一的兄弟終於鐵樹開花了,當然關我的事啊!”周英對他的態度很是不滿,“她現在走了嗎?”
嶽臨澤喝了一口水:“沒有,儀器出現故障,我最後一項檢查還沒做。”
“我就知道,”周英慶功一般拍了下桌子,看到嶽臨澤盯著自己後笑著解釋,“彆看了,這事是我做的,你那天突然叫我去吃飯,跟我說對陶醫生有好感,但她要走了,我就怕這事成不了,所以對她的東西動了點手腳。”
“哦,是嗎?”嶽臨澤平靜的喝了口水。
周英來勁了:“也是你運氣好,正巧那個時候叫我去你家,我又這麼聰明,所以做了這事,就是你也未免太不仗義了,把我叫去後看到陶語來了,又把我趕走,搞得我除了潑了杯水,什麼事都沒做成……”周英的聲音越來越小,半晌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你特麼是故意的?!”
“你那杯水害我損失了一大筆錢。”嶽臨澤平靜的看著他。
周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可算了吧,故意陰我呢?沒事就不能找其他人做這事嗎,非要我跑一趟。”
不讓你跑一趟,怎麼讓陶語厭惡你。嶽臨澤又淡定的喝了口水,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周英自己氣哼哼的說完,隨後又擺擺手:“算了算了,讓管家把□□拿來,我給報銷,就當是隨的份子錢了。”
“如果是份子錢,少了點吧。”嶽臨澤揚眉。
周英嫌棄的看著他:“本來這點錢也該你給,你個卑鄙小人,還有你先把人拿下再說吧,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還沒搞定吧?”
“何以見得?”嶽臨澤斜睨他。
周英得意:“如果真拿下了,你就不會在這裡跟我浪費時間了,今天我一約你就出來了,說吧,是不是有事要求我啊?”
他平時約嶽臨澤做點什麼,每次都要提前幾天預約不說,還得費好大的勁把人說服,結果這次剛說了兩句話這人就答應了,反常必有妖,這人沒事肯定不會這樣。
嶽臨澤覺得他這幅得意洋洋的樣子很是欠揍,但現在確實有求於他,也隻能忍著了,他沉默一瞬,簡單將那天火鍋店的事說了一遍,看著周英陷入沉思的樣子,緩緩問道:“儀器修好隻是這幾天的事,她現在一直躲著我,怎麼辦?”
周英聽完都震驚了:“她竟然拒絕了你,一個心理師而已,竟然拒絕了我們堂堂嶽總裁?”
“我來不是聽你說這些廢話的。”嶽臨澤皺眉。
周英盯著他看了半晌,沒忍住噗的一下笑了出來:“嶽臨澤啊嶽臨澤,你還有今天?我都給你創造這麼好的機會了,你竟然還沒搞定。”
嶽臨澤冷著臉起身就要離開,周英忙把他按回來,笑著道:“彆生氣啊,我這不正幫你想辦法呢。”
“五分鐘。”嶽臨澤冷淡道。
周英嘴角抽了抽,突然很有壓力了,硬著頭皮想了半天,猶豫道:“她連你這樣的都能拒絕,看起來好像是視金錢如糞土那種,有點難搞的女人,最好是從心理上攻陷她。”
“容我提醒你一句,她是心理師。”嶽臨澤緩緩道。
周英噎了一下,半晌艱難道:“那不重要,她是心理師之前,首先還是個女人,隻要是女人,就肯定會有被打動的時候。”
嶽臨澤一想也有道理,就安靜下來耐心聽著。
周英一看他虛心求教的樣子,當即就得意起來:“這種女人最需要的是誠意,但我估計那種一天給她做三頓飯,沒事就巴結什麼的活你也乾不了,就直接設個計吧,搞一出英雄救美什麼的,讓她瞬間心動,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不怎麼樣,”嶽臨澤站了起來,“事實證明我來找你,真的是浪費時間。”
他說完就要離開,周英忙去攔他:“彆走啊,這招不行就換彆的,多學點情話沒事給彈個鋼琴時不時刷一下浪漫,沒事再搞一下失蹤,讓她有危機感,保證她瞬間被你俘獲。”
嶽臨澤掃了他一眼,正要說話,手機響的一瞬間立刻拿了起來,看到上麵的短信內容後皺起眉頭,給另一個號碼撥了過去:“下午三點的會議取消。”
周英驚訝:“什麼事讓嶽先生連工作都不要了?”
“抓奸。”嶽臨澤冷著臉說完就匆匆離開了,留下了一臉懵逼的周英。
陶語打了個噴嚏,忙借口自己過敏把手裡的玫瑰塞回醫生懷裡,等他接過去後就往後退了一步,尷尬道:“抱歉,這花我不能收。”
“我、我知道,本來看到你和嶽先生已經在一起了,我就不該不自量力的,隻是……人總會不死心,我隻是覺得如果不說出來,會有點遺憾。”醫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明顯。
陶語笑笑:“沒關係,祝你幸福。”至於她和嶽臨澤的關係,她決定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澄清了。
醫生訕訕一笑,看著懷裡的花猶豫一下:“那,你能把花收了嗎?我剛剛是坐朋友的車來的,現在他已經走了,我一個大男人,抱著走回去也挺奇怪的。”
陶語剛要開口拒絕,他就苦笑一聲:“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醫生,過敏的反應是什麼樣的,我不是不知道。”
他都這麼說了,陶語也不好拒絕,隻好彆扭的把花抱了過來,恰好看到這一幕的嶽臨澤眼神一暗,雙手漸漸抓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