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近,閔管事很快找到了,捧著卷軸顛顛跑回來,哈腰點頭,“主子請看。”
不管是出庫還是入庫,都要有管事親自接手,尤其這麼大的量,更得總號大庫押運三方同時在場,點清了畫押各執一份歸檔,若沒有,責任就是上一環的。
所以若要看是否有貓膩,直接查看庫房記錄和畫押帛書清晰明了。
韓菀攤開卷軸,很快就找到了,八月三十,入庫一萬石;九月初二,出庫七千石。
七千石,也就是郇陽入帳的數目,和入庫相差足足相差三千石。
這胡榮杜義竟貪吞足足三千石丹砂。
丹砂是最上佳的染料顏料,難采難製,價格高昂,最上品的丹砂甚至有一寸丹砂一寸金的說法,這三千石丹砂,價值愈二十萬錢。
真是膽大包天啊!
韓菀怒極反笑了。
她將卷軸一收交給穆寒,看牛管事,淡淡道:“入庫一萬,出庫七千,那庫存還有三千,現在何處?”
“在庫裡啊!”
牛管事茫然,忙側身翻找庫存記錄,“在二十七號庫。”
見一屋子人盯著他,他放下竹簡訥訥:“那日吃食有些不淨,小的腹瀉,可胡大管事催得急,小的,小的便讓侄兒替小的……”
他戰戰兢兢,韓菀懶得追究他失職,回頭這人無論如何都要換掉的,“帶路。”
牛管事忙取鑰匙帶著韓菀一行往庫房,開了庫房大門,又沿著巷道往裡,號庫五間一鎖,……二十六,二十七,“到了。”
牛管事戰兢一路引路,忙打開黃銅大鎖,把門推開,誰知這時,卻突然變故,他兢兢推著兩扇厚重大門,動作卻突然敏捷起來,“砰”一個反手,從裡麵栓上庫門。
這家夥是裝的,沒什麼侄子替,他本人就是胡杜同夥,見勢不好裝傻充愣,他熟悉庫房,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他戲演得好極了,諸衛初到陌生地方謹慎簇擁主子,被他鑽了空子。
韓菀大怒,阿亞等人立即拔刀從門縫挑,門栓沉重,挑了足半盞茶才挑開,衝到儘頭,這二十七號庫果然有一扇側門。
追了出去,和韓菀吩咐繞大門追的一隊人正好碰上,阿亞一把揪住閔管事,“這姓牛的家在何處?!”
“在鎮上,往北十來裡!”
“追!”
這牛管事不但是同犯還是人證,必須追上!
韓菀命留下幾個人羈押牛管事同夥,立即上馬急追。
……
牛管事麵蠢心精,一見韓菀就知不好,從小門狼狽逃出後,也不敢走大路,抄小路往家中狂奔。
一進門匆匆裹起細軟,吩咐家眷速速離去,另讓仆役穿戴他的服飾掩麵四散,他背著包袱翻身上馬,慌忙擇了一個方向沒命狂奔。
他這手障眼法使得不錯,匆忙之下,迷惑了韓菀一行不少視線,追上一個扳過來一看又是陌生麵孔,“大人饒命,饒命!”
阿亞氣得,不是你跑什麼?!
撕下了衣衫,一腳踹開。
最後還是穆寒,他立即驅馬折返,垂目細細在牛宅附近睃視,最後在一小路發現了新鮮的馬蹄印。
“追!!”
被這個姓牛的再三虛晃,眾人牙根癢癢,立即急追上去。
這邊是山,小路很多,人手見少,韓菀自然不肯落單。她也隨大隊一起,不過山路起伏,漸漸連路都沒有了,顛簸難行非常考驗馬技,她有些吃力。
馬蹄一個趔趄,旁邊很及時伸出一隻手扶住她,鐵臂沉穩結實有力,韓菀索性抓住他手,往穆寒馬背一躍。
她落在穆寒馬背上,一同抓住馬韁,“快!”
香汗淋漓氣息火熱,一貼,穆寒一僵,他頓了頓,收斂心神,一手護著她腰側,用力一夾馬腹!
膘馬竄了出去,速度立即提上來了,再第三次勘破牛管事障眼法之後,終於看到馬背上狼狽逃竄身影。
“還跑!!”
阿亞直接驅馬下坡,膘馬一個飛躍,他直接撲了出去,一腳將牛管事踹了下來,跨坐在對方身上,一拳下去,這老小子,忒能跑了!
殺豬般的慘嚎聲起,又戛然而止。
韓菀有些喘,穆寒勒停膘馬,她牽唇一笑,“很好。”
“你不想牽連家眷族人吧?”
郇國峻法嚴刑,二十萬錢,足夠車裂了並牽扯一族剕刑後投為官奴了。
牛管事僵住了。
韓菀驅馬踱步上前兩步,“你若從實招來,可隻罪及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涼爽的一天,中午好鴨寶寶們!給你們一個大大的麼麼啾!(づ ̄3 ̄)づ╭
哈哈哈明天見啦~
最後還要感謝“小妞妞寶寶”扔的地雷噠,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