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就是個主意大的,哪個仆婦也拿不住她,如今執掌商號積威日重,昨日半昏半醒說一句不許聲張驚動母弟,還真愣是一點風聲沒透。
溫媼平時倒能勸兩句,隻她才剛被韓菀發現了先頭的事,後又被嚴厲訓斥告誡一番,見她神色淡淡,也不敢再多勸,隻得緊著收拾一番讓隨行侍女帶去。
……
韓菀說有要緊事,還真不是假的。
她一舉肅清了栗竺李翳苦心經營的細作網,對方震動可想而知?接下必風高浪急,她並沒有長久臥病休憩的閒暇。
抵達總號,一進書房院門,她隨即叫了阿亞,問道:“昨日可有信傳回?”
“有!”
阿亞跪地:“寅末訊至,李翳再抵栗府,入黑至,議至天明方離。”
意料中的事,昨日總號圍蔽散了,眾人各自歸家,消息肯定捂不住了,栗竺那邊該知道了個一清二楚。
……
韓菀猜得不錯。
一夜秉燭商議,在場所有人眉心深鎖,五年部署,被個小丫頭一著連根拔起,又快又重,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栗竺惱恨,重重一擊案:“韓伯齊真真生了一個好女兒啊!!”
最上首的李翳眉目陰冷。
“事到如今,我們唯有調整計劃了。”
在他們原先的計劃中,曹邑宰是一枚重要棋子,他裡應外合之後,再有細作網的支撐,他們能很快地接手韓氏。
可如今,曹邑宰死了,細作網被連根拔出,剩下零星的人手,根本無法產生什麼重要作用。
所有人事皆已產生了非常重大的偏移,原先計劃儘數夭折,他不得不另行設法。
李翳慢慢轉動手上的烏金扳指,不過,他也不是毫無準備的。
……
隨阿亞一同進稟的方溪王伍等人請罪:“小的們無能,未能得悉李翳來處。”
這五天,韓菀都是閉門門戶,她回來得很低調,但栗竺那邊還是馬上就知悉了,並大致猜測到了她的作為。
一連幾天,李翳幾次前往栗府與栗竺議事,最長他停留過一天多,但從不長駐。
韓菀猜測他很可能會上稟他那藏於幕後的主人,吩咐了方溪王伍等人遠近潛伏試圖跟蹤,可惜都失敗了,他們一直都沒能跟到最後。
李翳的落腳點沒找到,幕後之主更無從談起。
韓菀揉了揉眉心,昨日一宿未歇,她才剛病愈,頭還有些疼。
她安撫了方溪王伍等人幾句,“不必焦急,蟄伏伺機即可。”
有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她相信李翳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焦急於事無益。
勉勵眾人一番,“好了,都下去吧。”
“是!”
眾人齊齊跪地告退,包括一直侍立在堂下的穆寒。這些事情,也涉他歸管,韓菀叫阿亞的時候,他便一同入內。
因著韓菀說的是“都下去”,他單膝著地,與阿亞等人一同退下。
韓菀並沒特地看他。
自昨夜僵持及爭執過後,兩人便陷入冷戰,韓菀沒有把他調離身邊,但也好像忘了他,眉目眼風,沒再多停駐一分。
穆寒六識敏銳,他其實很多時候能察覺到韓菀看他的視線,哪怕是背後,舊時他轉身,她視線總要在他落在身上停留一下。
可今天沒有。
她沒再多看他半眼,待他,與阿亞方溪等人並無區彆。
這樣是最好的。
穆寒清楚知道這一點。
他一直努力想做到的,也是這點。
心頭湧起一陣苦澀,極苦極澀,他儘力壓下,忽略過去,這樣就很好,一切都回歸原位。
……
門“咿呀”一聲闔上,韓菀筆尖頓了頓,隨後繼續快速書寫。
和穆寒冷戰了。
他一再拒絕她,她也負了氣,沒理他,不看他,不再去想這人。
反正她忙得很,事情多得做不完。
一早上都在忙碌商號積壓事務,中午額角腦筋隱隱跳疼,她扒了幾口米飯,把藥服了,躺了大半時辰,這才感覺好了點。
她吩咐把韓仲丘等幾人叫來,正打算開個小會,不想先一步有外訊回來。
是田葒那邊的。
他領的是追蹤劉二的任務,就是小楊氏的那個接信的陪嫁門房。
田葒是孫氏院裡的侍衛隊長。先前她帶穆寒羅平去縉國,田葒留下總領守衛之事。能當隊長都是忠心可信的,她並不想厚此薄彼,引發不必要的不平猜嫌,於是解縣的任務吩咐他去。
田葒能力也是極不錯的,順水而下,披星戴月,他以最快速度抵達解縣,剛好趕上了殺人滅口。
韓菀霍地站起:“劉二死了?”
阿亞跪地:“是!”
韓菀接過他手上訊報,一目十行。
原來田葒趕到時,剛好趕上殺人滅口現場,據劉二近日和鄰裡口風,他是至少要常住一陣的,不想話說完沒兩天,有人秘密潛入,將喝了小酒酣睡在床的劉二殺死。
一刀斃命,手法乾淨利落。
滅口者前腳走,田葒後腳找到,劉二頸間的血還淌著熱燙,他們趕緊分頭追尋。
由於對方剛剛離開,不遠,最後成功找到此人蹤跡。
此人殺人後,一刻不停留,趁著閉城門前離開縣城,一路往北。
郇都就在北邊。
“田葒正尾隨此人,此人速度也極快,想來不日就回到郇都。”
韓菀抬眼。
殺人滅口者,很大幾率是李翳。
這第二封信有問題的幾率已非常大了。
栗竺李翳分工明確,這些暗中殺著的事情,據經驗都是李翳負責的。
那這一次,會不會意外獲悉李翳的駐地呢?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放心,冷戰不會很久的啦,接下來咱們走一點能促進感情的劇情~~(*^▽^*)
筆芯寶寶們!!明天見啦~~(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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