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跟著宮侍徐行而歸韓菀二人,剛好前後腳。
李翳倒是知曉韓菀身邊有高手,和陳堂刻意放輕腳步。隻不過,穆寒不單單武藝過人,他五感敏銳,聽覺天生就優勝於普通人。
陳堂李翳穿的軍靴,堅硬的靴地踏在堅硬的青石板地麵上,再加上幽長狹窄的暗道回聲很明顯,再怎麼注意小心,軟甲摩挲和軍靴落轉間,還是會有一絲絲輕微動靜的。
恰巧韓菀正給穆寒說隱秘,穆寒精神正處於高度警惕的狀態當中,於是乎,在底下二人正登階梯而上之時,他捕捉到一絲異常響動。
他立即按住韓菀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睃視一眼側牆,他側側身體,放下手,再給了韓菀一個眼色。
穆寒感覺到了窺視感。
韓菀瞬間明悟。
但兩個人不說話也很奇怪,不,應該她和穆寒的狀態本來就很奇怪,她把穆寒拉到她床前的坐席上,兩人正挨在一起坐著。
餘光不敢看那堵牆,韓菀抬眼,穆寒側臉近在咫尺,他為怕她不明,束袖遮掩下的一隻手,還緊緊攢著她的腕子。
這個狀態,心怦怦狂跳,驟心念電轉,韓菀心生一計。
這窺視的人來得正正好啊!!
“穆寒。”
韓菀忽神色一變,她微蹙了蹙眉,說起了婚約:“即便一切順利,楊膺這賊子與我有父仇,我和楊表兄也絕無可能了。”
她聲音褪去在外的冷靜,變得軟和許多,有著她這個年齡該有的小女兒嬌態,她偎依進穆寒的懷裡,柔聲說:“你放心好了。”
韓菀忽想起郇王那句:“韓家主果然巾幗不讓須眉。”
他挑了挑眉,才說這句話的。
也是那會,韓菀才借機用餘光窺了上首一會。
她看完全了郇王說這句話時的神態。
怎麼說呢,郇王長相很淩厲,他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給韓菀一種感覺,他並不感冒他嘴裡的“巾幗不讓須眉”。
給人感覺挺不適的,郇王給韓菀的觀感和太子丹完全不一樣,不但淩厲,強勢,有一種鷹隼般的漠然冷戾,他還很大男人主義。
看得出來,他是天生認為女人該謹守後宮後宅,依承著男人雨露恩澤生存的那種男人。
韓菀心念急轉,那她能不能在這一點上做文章呢?
這個本來是很難表現的,但現在恰恰好,對方遣人來窺探她。
韓菀心念一動,立即開口說了話,並偎依進穆寒的懷裡,摟住他的脖子。
她握住他的手,食指在他掌心撓了撓,讓他配合她。
女子到底不中用,不管多鎮定多有魄力,她還終究是個女子,容易被情所困所誤,一旦遇上這個字,就像那盲頭蒼蠅似的,明知蜘蛛網也蒙頭拚命往上撞。
這是不是很符合郇王心裡的女子形象?
韓菀捧著穆寒的臉,啄吻一下,喃喃說:“你放心,等這事了了,郇都情況穩定下來之後,阿娘再不許,我們就離開!”
那明亮眼眸盛滿情意,她這句雖是假,但感情卻是真的,呢喃低語,情真意切。
韓菀微微垂眸,以眼神表示歉意。
雖她從沒輕視過穆寒,在她心裡穆寒比所有男人都要貴重,但不得不說,在世俗眼中,他隻是個奴隸,還是個最最卑賤的混血羯奴。
愛上他,母親不容,她堅決之下,心生離意。
若母親堅決不許,她就打算情況穩定下,與他相攜離開韓氏,雙宿雙棲。
很合乎邏輯。
這是一個最合適的缺陷,一個最合情合理且力道足夠大,又能完全切中郇王認知的弱點。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機會可一不可再。
錯過了這一次,恐怕就不可能再遇上一個如此恰到好處的時機了。
韓菀毫不猶豫。
她示意穆寒配合自己。
來人不知是誰,但肯定不可能光聽她說兩句話就篤信的,誰也不是傻子。
所以,她必須和穆寒假戲真做到至少一定程度。
至少得讓窺視的人確信,她確實和穆寒生了不當感情,並且戀熱情炙,二人已背人發生那非同一般的親密關係,如膠.似漆不可分割。
她吻上穆寒薄唇,手捏著他襟口斜斜滑下,喃喃:“穆寒。”
精美奢華的綃紗帳子逶垂在地,將一丈外那張偌大的床榻籠罩在內。
陽光從窗紗濾進,大片大片投在暗紅色羊絨地毯上,光斑內微塵飛舞五彩斑斕,映在綃紗帳子上,床榻之內半隱半現。
兩人親吻著,韓菀輕撫穆寒的背,她呼吸越來越急促,襟口微亂,她微微闔目,借著他身軀遮掩,示意他把她抱到床上去。
穆寒呼吸一下子就亂起來了。
他懂。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韓菀計劃。
這法子巧妙又無損傷,是最最合適效果最好的,也是目前唯一能使的。
這個千鈞一發的關口,他們務必得抓緊這個機會。
穆寒都懂,所以他立即配合了韓菀的親吻。
但瞥見那床,韓菀襟口淩亂露出一片潔白潤膩的肌膚,他心臟還是怦怦狂跳起來,腰腿似有千鈞重,他有些控製不住。
韓菀微微仰頭,“嗯”一聲讓他側臉摩挲她的耳垂,實際寬袖遮蓋下,她手重重掐了他一下。
快點啊!
穆寒僵硬片刻,手握緊又放,最後還是一咬牙,垂眸低喘,霍將她抱起。
作者有話要說:寶寶們二更馬上就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