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了狀, 蜀王世子神清氣爽地走了。
喝什麼茶。
哪兒有告狀來的叫人心中愉悅。
被胖團流了一脖子口水的抑鬱都撒在了薑貴妃的頭上。
他心裡舒坦了,客氣地對顯然憋著氣,隱忍著怒氣的薑國公點點頭走了,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這一席話會引來薑國公府怎樣的動蕩。
薑國公也難得並沒有留他, 目視皺了皺眉的薑三爺去送蕭閔出門, 他轉身抱著阿寶回了書房, 把胖嘟嘟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小孫女兒放在桌子上,緩和了語氣, 摸了摸阿寶的小腦袋瓜兒說道, “阿寶彆怕,與祖父說實話。今日在宮裡,你姑母都跟你說什麼了?”
他強忍著怒氣, 胡子都要飛起來了的樣子, 阿寶卻從不怕薑國公吹胡子瞪眼睛的樣子, 想了想,老實地說道,“今天沒見著姑母, 隻知道姑母午睡了, 沒有時間見我。”她老老實實地跟薑國公說了在宮裡的事,薑國公聽得心中大怒。
不僅是薑貴妃竟然這麼傷阿寶的臉。
阿寶才多大,薑貴妃就對她這樣, 小孩子能受得了麼?
更何況……
“誰讓王氏去宮裡的?!”他拍案喝道。
薑貴妃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範氏這正經的嫂子進宮去與她說話也就罷了。
可是小王氏算是個什麼東西?
當年廣安侯府和薑國公府的齷齪事,京都皆知。
小王氏與薑國公世子私通還有了身孕, 這樣的風流事,風流人, 簡直讓當年京都眾人都笑掉了大牙。
這麼一個聲名狼藉, 被人鄙夷的女人頻繁進宮, 薑貴妃還要不要自己的名聲了?
哦,薑國公冷漠地想,薑貴妃的確也沒什麼好名聲了。
當真以為打著與皇帝情投意合的旗號進了宮,還奔著皇後之位去的,這名聲好聽了不成?大概跟小王氏也是差不多的混賬名聲了。
可就算是這樣,薑國公想著薑貴妃乾的這些糊塗事,也忍不住勃然大怒。
把一個做了這麼多風流事的女人天天宣到宮中去,是生怕不知道薑家當年都鬨出什麼,生怕旁人不笑話她跟小王氏是一丘之貉麼?
薑國公出身軍伍,大風大浪都見過,卻少見薑貴妃這樣的蠢貨。
不過他到底見慣了千軍萬馬的人,雖然大怒,可是若說氣得渾身發抖,萎靡不振那是不能夠的。
越是生氣,老國公越是老當益壯,氣血旺盛得很。
“陛下命內侍去傳話,本是要和姑母一塊兒用午膳的。知道姑母處有人,因此才沒有過去。”阿寶乖巧地給薑國公消氣,見薑國公冷哼了一聲,恐薑國公當真被薑貴妃給氣個好歹,便忙拿小手給薑國公順氣,對薑國公繪聲繪色地說起在皇後宮中都吃了什麼好吃的。
她打小兒嘴饞,貪嘴得很,說起好吃的眼睛都幸福得眯了起來。
見她努力在自己的麵前無憂無慮,一副不把薑貴妃的態度放在心上的樣子,薑國公心裡歎了一口氣,對阿寶說道,“既然她平日裡懶得見人,也好。你也用不著去看她。”雖然薑貴妃是他的女兒,可他卻更心疼阿寶,不可能讓阿寶讓著薑貴妃,忍受薑貴妃的刻薄。
“明日皇後娘娘還召見我呢。明日姑母就不午睡了吧?我就去給她請安。”
“用不著!”薑貴妃固然是薑國公的閨女,可阿寶卻也不是外頭撿來的,又是薑國公打小看著長大,他自然對阿寶更看重幾分。
更何況薑貴妃進宮這件事,薑國公本就憋著氣,越發地覺得這件事是薑貴妃不對。
他胡亂地喝了兩口冷茶,澆滅了幾分心中的怒氣,卻不知怎麼,又在心裡慶幸。
這虧了新君登基以後就把他給宣召回了京都,不然,若他還在邊關駐守不能回京看著這群女人,回頭薑貴妃就能在宮裡上了天了!
心裡罵了幾聲娘,薑國公就對阿寶說道,“今日你在宮裡這麼久,想必累壞了。快回去歇著。你姑母的事,祖父一定給你討個公道。”他都不知道薑貴妃竟然今天還把小王氏與姝寧給叫到宮裡,如今聽見了,到底是機敏的人,頓時明白了薑貴妃的那森然的對阿寶的惡意。
哪怕不知道薑貴妃對阿寶的這份惡意是從何而來,不過冤有頭債有主,肯定和國公府後宅的女人跑不了關係,因此,薑國公努力把猙獰的臉緩和起來,摸著阿寶的小腦袋瓜兒說道,“還有陛下與皇後賞給你的那些賞賜,用不著分給彆人。你好好留著,以後都是你的!”
“那我能給娘親還有表姐們分一些出去麼?”阿寶急忙問道。
皇帝賞賜的那些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都是京都與宮中最新鮮難得的上好的東西,阿寶當然想要留給她母親謝氏,還有從前在邊關的時候與她相親相愛的外祖家的幾位表姐。
薑國公看著阿寶大方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