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自己也已有了兒女,不過他一雙兒女性格都挺沉靜,遠沒有小皇孫這股機靈勁。他見小皇孫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便笑著說道:“你問過你祖父和你爹的意思了嗎?”
“可是是我拜師,又不是祖父他們拜師。”小皇孫說道,“我選就可以了呀。”每天學習好累哦,他想跟長得好看的老師學!他爹爹不也一直很信任張叔嘛,常說張叔才智過人、文武雙全,當他老師完全沒問題的!
張良聽了小皇孫的話,不由笑了起來。
這孩子集合了他父母的優點,既有扶蘇的聰敏好學,又有他母親的活潑好動,任誰都會喜歡,張良也一樣。他說道:“也行,回頭你去和你爹說一聲,行了拜師禮以後我就開始教你。”
小皇孫得了張良點頭,歡喜得不得了,開開心心地坐在自己搬來的小板凳上看張良處理公文,不時還指著公文上的生字詢問張良那念什麼、是什麼意思。
沒等小皇孫回去和扶蘇商量拜師之事,小皇孫搬出自家小板凳去找張良的事就傳到了嬴政耳裡。
嬴政回想了一下早上的對話,頓時氣結。他已經明白了,這小東西居然自己給自己找老師!
找誰不好,居然屁顛屁顛去找張良!
嬴政氣得不輕,可孫子還小,還不能罵。他越想越惱火,把扶蘇叫過來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通,說他自己交了張良這麼個不思進取的朋友就算了,居然還影響到兒子,讓兒子跑去拜張良為師!
扶蘇一開始被罵得莫名其妙,到後來才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從小到大嬴政沒少罵他,兒子出生之後更是經常逮著他罵個狗血淋頭,扶蘇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他聽說兒子給自己挑了張良當老師,便高興地和嬴政分析起來,說什麼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既然老師是兒子自己挑的,兒子學習起來勁頭肯定更足,這是好事啊!
嬴政當然也知道孫子自己願意跟著學效果肯定最好,要不他也不會把扶蘇叫來罵了,直接絕了孫子拜張良的念想就好。能直接乾的又何必白費口舌罵人?
父子倆一上來,覺得文化課張良來教正好,彆的老師還是要再挑幾個,偏聽則暗兼聽則明,這事要從小抓起,不能讓小孩子從小就過分信賴某個人、對某個人言聽計從!
晚上小皇孫回來對扶蘇大獻殷勤,然後才開開心心地和扶蘇說起張良願意收自己當學生的事。
扶蘇自然是應允了,不過答應完以後又給小皇孫拿了張課表,告訴他過幾天他要一次性拜好幾個老師,這些老師會按照課表輪流來給他講課。
小皇孫一開始有些失望,輪流講課的話他就不能天天見到張叔了,後來聽扶蘇挨個把老師誇了一遍,頓時又開始對老師們充滿期待。
對於給小皇孫當老師這件事,大夥都是很樂意的,張良等人有幸被選中之後叫很多人格外眼熱,恨不得被選上的是自己。
彆看小皇孫還小,光看嬴政和扶蘇對他的態度就知道將來這小皇孫十有八九會是大秦的繼承者,現在當了小皇孫的老師,未來就是帝師啊!
不管彆人怎麼羨慕,這份“帝師”名單都是由嬴政和扶蘇共同擬出來的,彆人沒有置喙的餘地。
小皇孫的啟蒙正式開始了。
同一年,小皇孫有了妹妹。
小皇孫一天天長大,不知不覺便到了成親的年紀,他找嬴政提出自己想娶師妹,也就是張良的女兒。結果沒幾天,他妹妹又找上嬴政,說自己將來要嫁張良的兒子,小小年紀的,也不知跟誰學的!
嬴政氣得好幾天吃不香睡不好。
扶蘇這個爹得知兒女的想法,又儘職儘責地去遊說嬴政答應,老老實實地挨了老大一頓批。
扶蘇便改了策略,說這小子要是成親了,那就是大人了,接下來可以讓他留守鹹陽,咱父子倆出去好好看看大好河山,還得時不時寫信回來饞一饞這小子,好叫他知道成家以後是要挑起重擔的!
嬴政聽完扶蘇的建議,不由眼前一亮。
孩子不聽話怎麼辦,還得當長輩的好好教育,就得讓他知道成親不是那麼好成的!
父子倆湊在一起一合計,很快便擬定東巡計劃。
這些年嬴政陸陸續續出巡過好幾次,隻一個地方沒去:泰山。
這次在決定目的地的時候,嬴政忽地問起了扶蘇的意見:“你覺得今年適合去泰山嗎?”
泰山自然不是白去的,爬山哪不能爬,何必特意去爬泰山?
嬴政去泰山就是想封禪。
所以嬴政這話就是在問扶蘇,他現在能封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