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意(“吃死了,你善後。”...)(1 / 2)

野性覺醒 顏涼雨 7358 字 9個月前

就在十五分鐘前, 傅西昂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田銳銘被攻擊而他被當成嫌疑人這件事,終於還是傳到了父親那裡,於是日理萬機的傅禮頌傅總, 親自“來電關心”。

傅西昂是在熟睡中生生被電話叫醒的,每日隻需要睡四個小時的傅總,從來不會考慮彆人――包括自己的兒子――淩晨時間理應在休息。

“不是我乾的。”傅西昂從頭到尾隻有這一句。

可是他的否認,在獸控局麵前蒼白,在自己父親麵前更蒼白。

前者看證據。後者看結果。

“做了沒跑掉,是蠢, 沒做還讓人懷疑, 更蠢。”傅禮頌字字冷漠。

傅西昂忽然想笑。

原來在乎真相的, 就他媽自己這一個傻逼。

傅總撥冗而來的致電, 從接通到斷線不超過一分鐘。

美洲豹卻已經在夜的校園裡跑了十五個一分鐘。雨水澆透皮毛, 秋的涼意滲入四肢百骸, 灼熱的血卻在心臟裡翻騰。

“吼吼吼――”

厚實鋒利的豹掌再次抓向樹乾,樹皮碎屑隨水落進泥土,飽受摧殘的梧桐風雨飄搖。

憤怒豹吼中, 一團黑影突然從狠狠晃動的梧桐樹上掉下來。

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那黑影猛地掙紮, 發出某種雉類叫聲, 竟展開翅膀,低空滑翔到幾米外,安穩落地。

美洲豹定睛去看,居然是一隻戴著三年級身份環的紅腹錦雞。

也不知道在樹上待了多久, 五彩斑斕的翎羽早被澆得亂七八糟, 現在儼然一隻炸著毛的落湯雞。

對視兩秒,紅腹錦雞再度撲棱翅膀, 飛到附近一棵較粗的梧桐樹後。

樹後草叢的O@動靜被雨聲覆蓋。

美洲豹迷惑歪頭,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等了十幾秒,樹後終於傳出人聲:“過分了啊。”

結束獸化的莫雲征從樹後走出,穿著剛剛套上的古風雨衣,舉著一把油紙傘,慶幸自己早有準備,午夜賞雨也不忘帶齊“裝備”。

“雖說雨夜易傷懷,但也不能拿花草樹木撒氣,尤其是梧桐,”莫雲征不敢走近,隻能悲傷地舉目遠眺剛剛棲息過的地方,“高梧百尺夜蒼蒼,亂掃秋星落曉霜,如此喜雨如此夜,何忍良木留爪傷?”

傅西昂:“……”

為什麼都從紅腹錦雞變回人了,看起來卻更加奇怪?說的話也是,並沒有比雞叫更好懂。

見美洲豹沒反應,莫雲征一聲歎息:“罷了,我賞我的雨,你撒你的氣,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有兩句相勸,一,破壞綠化違反校規,包括撓樹等劃地盤的科屬行為;二,如果實在忍不住就想攻擊花草樹木,也至少先確認樹上沒有其他同學。你這次是遇上我了,還能飛兩步,下次萬一搖下來一個沒翅膀的科屬……”

絮絮叨叨,在看見美洲豹光溜溜的四個爪子,戛然而止。

“你怎麼沒戴身份環?”莫雲征後退半步,一秒警惕,“你是我們學校的嗎?”

腦子有病。

平時都懶得戴那玩意兒的傅西昂,簡單粗暴給眼前的三年級定了性。

沒心情跟傻雞扯淡,美洲豹轉身一躍,跳入草叢,揚長而去。

……

距離第四大不遠有一個荒廢了的村莊。

村莊靠山,每遇大雨便容易有山石滑落,後來為了安全,當地便組織村民集體搬遷,隻留下一個荒涼的空村。

此刻,路祈就在這裡,置身於一間破敗的平房。

前院的鐵門掉了,躺在門口地上,經年累月,鏽跡斑斑;後院還有一間房,李倦進去了,一直還沒出來。

路祈被命令待在這裡等。

他等了幾個小時,在這個早就斷電的黑暗屋棚裡,聽雨水順房梁淅瀝瀝滴落。

潮濕,孤獨,陰鬱。

可路祈心如平湖。

後院房間內,兩個男人同樣坐在黑暗中。

一個身著黑襯衫,肩頭被屋內漏下的雨水打濕,但偶爾借著夜的微光,仍能窺見那襯衫平整得幾無褶皺。

他不時以手輕叩膝蓋,輕巧而有節奏。

李倦就沒這麼好的耐心了,和對方在這個四處漏雨、滿是爛木頭味的房間裡待了整個前半夜,他現在瀕臨暴走。

“嘖,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白兔很努力才忍住罵臟話的衝動。

“再等等。”男人不急不躁。

“黑白!”李倦索性直呼其名。

男人代號“黑白”,就像李倦代號“短尾”,隻不過李倦走明路,真實身份從不是秘密,而男人的背景,他一無所知。

明明在組織中的層級相同,身份的知情權卻不對等,這一直讓李倦很不爽。

“你這貧乏至極的耐心,居然能安安穩穩紮在實驗室。”黑白不可思議地搖搖頭。

李倦嗤笑:“你這樣的死人性格都能哄住一幫小白鼠,我搞科研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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