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行素再度抬頭,望見她寫滿了天真的雙眸,遲疑了一下,點頭:“那好吧。”
“仙君,你今天是不是忙得連休息的時間也很少,怕吃水果會耽擱時間?”俞鹿突發奇想:“那我喂你吧。你專心寫就好啦。”
桓行素正欲說什麼,唇邊就已經遞來了一塊桃子。
他頓了頓,還是張口,將那塊果肉吃進去了。俞鹿一邊喂他,一邊體貼地說:“仙君,你不用看我,我會遞到你嘴邊的,你專心做你的事就好啦。”
桓行素收回目光,含糊地“唔”了一聲。
修煉的法則之一便是專心,這麼多年來,他已經養成了做一件事時全神貫注的習慣,無論有什麼外來的打擾,注意力都不會渙散半分。但這一刻,有這樣活色生香的小妖怪在旁邊,他強迫自己看著書卷上的字,卻發現總有一縷神思飄到她身上,無法專注於正事上。
明明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一會兒也有人要來,他卻不舍得這樣的時光,開不了口讓她回去。
好在俞鹿也沒打算一直這樣“遠程攻擊”。因為桌子上堆的卷軸比較多,她站的位置有點兒遠,須得伸長手臂才碰得到桓行素。所以,才喂了幾塊,俞鹿就順勢撒嬌:“仙君,我們離得好遠呀,我的手都舉酸了。”
一邊說,她一邊靠近了桓行素,一咕嚕地坐到了他的旁邊,依偎在他身上:“我可不可以坐在這裡繼續喂你?”
靠得近了,她能聞到了他衣襟上一陣冷冷的香氣。
桓行素輕輕吸了一口氣:“好。”
俞鹿擔心自己作過頭了,會顯得太有目的,桓行素會趕自己走。所以,剛坐下時,她老實了一會兒。
雖然看不懂桓行素桌子上的文書那些複雜的問題,不過,這麼靠著他,俞鹿也不會嫌悶。因為桓行素的字好看,手好看,長得也好看。從稍微靠下的角度看他,也覺得皎如玉樹,眉目沉靜,昳麗到了極點。
仙族和妖怪,還是能從氣質上看出差彆的。
喂了兩三塊果肉,俞鹿要發功了。
她冷不丁地,湊近了桓行素,伸出軟紅的小舌頭,舔了一下他唇角。
這是四年前的她經常玩的把戲。妖怪的本體為獸,互相舔舐毛發是很正常的事,她最喜歡玩突然襲擊,然後睜大眼睛,騙桓行素說他的嘴角沾了東西。
一開始被她這麼逗弄時,桓行素會冷著臉說“不要胡鬨”、“授受不親”之類的話。他甚至以為,她是因為缺乏教化,才會這麼大膽,還板著臉,認真地教過她,說化人以後,必須改掉獸類的一些習性,不可以見了誰都這麼做。
自然,俞鹿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次數多了,桓行素大概也看出來,她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在故意調戲他。也就沒有再一驚一乍了。
俞鹿還以為他沒反應呢。後來跟他上了絕境山,她才知道其實桓行素是喜歡她這樣對他的。
時隔那麼久,再用同一招,桓行素果然有些措手不及。
他的身體,明顯僵了僵,兩道暗沉的目光,遽然投向了她。
俞鹿支著腮,小狐狸眼笑彎彎的:“仙君,你的嘴角剛才沾到果肉了呀。”
“……”桓行素移開了目光,長籲一口氣,曳行的字,似乎有些不穩了,低聲道:“不要胡鬨了。”
“我才沒有胡鬨。”俞鹿吧咂了一下嘴:“蟠桃真甜啊。”
桓行素輕歎一聲,溫柔說:“那你都拿去吃吧。”
“不要,我覺得隻有我一個吃,沒有這樣吃甜。”
係統:“有了初步效果,進度條正在緩慢下降,為了保證質量,請宿主一直保持與桓行素身體相貼的狀態,直到我說可以為止。”
那還不簡單?俞鹿正想得寸進尺,坐到桓行素的懷裡時,忽然聽見了幾道門廊外,傳來了錦兒的聲音:“仙君,明印武神、烆陽神君,還有幾位武尊已經到了。現在要請他們進來嗎?”
俞鹿:“?!”
烆陽就不必說了。明印武神也是絕境山上一號響當當的人物。原來桓行素今天約了他們議正事嗎?
那她怎麼辦?好不容易才貼上了桓行素,成功近在咫尺了,她不要前功儘棄!
“請他們進來吧。”桓行素答道。
他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理由,說服自己讓俞鹿離開了,低頭看了她一眼,溫和道:“我還有正事要議,你先出去吧,我遲點再陪你玩。”
俞鹿急了,左思右想,急中生智,變身了!
衣服空了,軟塌塌地落在了地上。
桓行素的膝上,隻剩下了一隻火紅色的小狐狸,兩隻烏溜溜的眼珠仰視著他,寫滿了“不願走”三個字。
外麵已經有腳步聲在靠近了,桓行素輕輕籲了口氣,不動聲色地按住了亂動的她,讓她乖乖伏在自己膝上,搔了搔她的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