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黑化男主17(1 / 2)

“魔尊, 我們進來妖王宮殿的時候,發現後宮的妃嬪都跑光了,就隻剩下您要的這一個,縮在了床底下, 應該是想跑卻來不及跑掉的。”

按著俞鹿肩膀的魔將說。俞鹿偷偷以餘光看了他一眼, 就被他灰藍的臉色和魁梧的身材嚇了一跳。

魔都是長得奇奇怪怪的。可能是因為不經常在世人麵前露麵, 所以就隨便長長。他們最大的特點就是慕強。桓行素的前身是戮仙君, 本不得魔族人心。奈何,他太強了,一到來,就將不服氣的魔族都日服了。一盤散沙般的魔界,從此有了君主, 有了定心骨。

這一次妖與魔之間的戰爭,就有無數的魔追隨著他, 投身到了其中。

……桓行素為什麼要特意讓魔將把她帶到跟前來?

現實裡, 她親自上了絕境山哄桓行素。要是沒有支線劇情橫空冒出的話,他們的感情回溫, 還挺順利的。而魔瘴裡的這一個桓行素, 和她之間, 可沒有絕境山上, 那一段可以作為潤滑劑的相處經曆!

俞鹿越想越覺得不妙,仰起頭, 用濕潤的眼看著他。

她不會落到和符離同一個下場, 頭身分家吧?

桓行素高聳眉骨下,是暗紅的雙眸,瘦削的臉頰沾了血。

縱然知道這隻是幻境,他那兩道與噩夢重合了的目光, 也還是讓俞鹿感到了不寒而栗,仿佛被釘住了七寸的蛇。

一個魔將摩拳擦掌,問道:“魔尊,該怎麼料理這隻妖怪?”

“料理”這個詞,聽起來就很……俞鹿慌忙求饒:“桓……魔尊,不要殺我。”

她一開始是想去拉桓行素的衣角的,但是,顧慮到眼下情況,手伸到一半,還是怯生生地縮回來了。

看見了她退縮的動作,桓行素的眸光變得更冷了。開口,聲音沒有絲毫的感情:“帶走。”

“是。”

俞鹿沒回頭,就感覺到眼前暗了下來,被幻術弄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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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她已經置身在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家具和裝潢都很普通,小小一張木板床,看起來是下人住的房間,雖然不臟,卻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黴味。

俞鹿下了地,眼睛卻有些發花。

她肚子空了!

又餓又渴。

魔軍逼近、王都即將淪陷時,符離親自領軍外出抵抗。一開始的情況還好,王都也勉強維持著歌舞升平的景象。之後傳來的戰報卻越來越不佳,直到某一天,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比壞消息更可怕的是全無動靜的死寂。

王都漸漸有流言傳開,說妖族已經敗了。原本已經有些渙散的人心瞬間更散,妖奴們也無心伺候主子了,跑的跑,逃的逃,卷走了許多值錢的東西。

狐王及她的母妃,在另一塊封地,自顧不暇,也無法趕來王都幫她。

整座王都都亂了,弱肉強食之象到處都是。魔瘴裡的“俞鹿”修行不努力,當了妃子後,被錦衣玉食供著,根本沒多少自保能力,聽見外麵的廝殺聲,第一反應是躲在了寢殿的床底下。一躲便是兩三天。

在俞鹿的元神穿進來之前,魔瘴裡的“她”在三天時間內,隻吃了一些早就藏在床底的乾糧。

俞鹿忍著饑餓的滋味,緩了一下。

她有想過,被桓行素抓回來後的很多種可能。也許會被他報複——在床上或者是單純被奴役。甚至幻想過桓行素會不會欣喜若狂,或者心軟地讓她過上現實裡的那種名為仙奴、實際卻像是主子的生活……

因為,在戰火燃遍妖界時,桓行素唯獨放過了狐族。

抱著僥幸心態的俞鹿想了很多,唯獨沒有考慮過一個可能——桓行素也許已經不在意她了。

將她弄了回來,就鎖在這裡,自生自滅。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將她留在妖王的宮殿裡——宮殿大門都被破開了,等桓行素離開後,流民和魔卒勢必會闖進來搜刮。一個貌美年輕又沒有還手能力的妃嬪會有什麼下場,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桓行素即便墮了魔,也終究不希望她用那麼難堪的下場死去。

這算是魔瘴裡的他對她最後的仁慈嗎?

俞鹿:“……”她太難了。

拖著那一身累贅的宮裝,俞鹿腳步虛浮地走到了門邊,拍了拍門,聲音有些虛弱:“有人在嗎?能給我吃的嗎?我要餓死了!”

隔著門板,可以聽見外麵十分安靜。沒嚷多久,外頭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捏腔捏調的男聲在外麵道:“你叫什麼叫啊!”

“我要吃東西,不然你們下次開門就會見到一具活生生餓死的屍體。”俞鹿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狐假虎威”,不得不搬出了桓行素施壓:“如果魔尊抓我回來不是為了餓死我,你們應該都不想承擔他的怒火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的道理說服了外麵的魔族人。他離開了沒過多久,回來時,從門縫的底下送了一個盤子進來。上麵是食水和幾塊餅。

俞鹿餓極了,自然不挑剔,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一邊複盤起了眼下的狀況。

她之前的噩夢,都是斷斷續續的畫麵,並不清楚這一個崩壞結局的來龍去脈。

來到魔瘴中,這些信息才在她腦海中得以補全,構築出了一個故事。

眼下的時間點,在現實的幾百年後。

符離性子大變,野心勃勃,弑父奪位。剛坐上了王位,便銳意變革,徹底改變了老妖王對天帝逢迎討好的軟派作風,手腕強硬了很多。

在新君主的帶領下,妖怪們雖然還是想成仙、想永生,不過盲目跪舔仙族的作風也收斂了一點。

也開始有妖怪覺得,累死累活地修煉、挨天雷、得道,上了絕境山也隻能成為仙奴,被門第和血統壓得死死的,太不公平了,還不如在妖界當“山大王”,恣意快活幾百年來得痛快。

妖怪與仙族的關係,因而漸漸疏遠,不如先前密切了。

但這不代表雙方就老死不相往來了。這幾百年間,時有酒席和宴會,符離會攜自己最寵愛的妃子,也就是“俞鹿”出席。

桓行素長年在寒潭深處閉關,大約是因為痛苦不堪,苦於壓製心魔。

但是,宴會如此之多,雙方總會有碰麵的時候。每一次看見“俞鹿”陪在符離身邊,都仿佛在往桓行素心口紮刀子,心魔不減反增,終於釀成了大禍。

所以,桓行素的墮魔,不單單是因為她“嫁給符離”這一個導火|索。還有中間無數次沒有展開來詳寫的失望、憤怒、嫉妒、鬱悶。一件件小事的疊加和火上澆油,桓行素才會一步一步,走到崩壞的結局。

這麼一順下來,就合理了不少。

係統:“宿主,崩壞結局就是扭曲的、不正常的劇情線,正常發展下的故事都不會走到這一步,愛恨都會數倍放大,無須太強調因果,隻要活在當下即可。對了,你腦海裡有一道淨化圈,可以用來查看魔瘴內的進展哦。”

俞鹿閉上了眼,就感覺到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心形的框框。裡頭沒有數值,隻有濃黑的、壓抑的顏色。

俞鹿:“……”黑色的心,好直白的圖標。

係統:“等它變成白色時,你就能離開這裡了。”

俞鹿:“沒有能讓我看到外界進展的進度條嗎?比如說桓行素是否已經墮魔。”

係統:“沒有。隻能說,宿主你越快離開這裡越好。”

魔瘴雖是幻境,但落在俞鹿身上的困窘,都無比真實。

妖王死後,妖界成為了魔界的屬地。不過,這座行宮是在魔界裡的,是桓行素自己的地盤。

天帝不會容忍一個魔尊獨大,並在魔界建立行宮。所以,每逢出現類似的麻煩,都會派出天兵天將去討伐、去收複。

但是這次情況太過特殊了。桓行素在墮魔之前是仙君,還是天帝的小舅舅。估計上仙界已經為了是否討伐他吵成了一鍋粥了。

魔界的夜晚很冷,俞鹿蜷縮在了木板床上,覺著硬邦邦的,不舒服,就變出了九條蓬鬆的尾巴,輪換著靠在上麵,既軟又不怕尾巴會發麻。

如此被關禁閉的日子,過了四五天,俞鹿才被放了出來,得以換下身上的這一襲宮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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