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真的是那一個興風作浪的海妖,將她弄到了這裡?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片空間,莫非也是海妖的幻術?可是……這海妖是怎麼知道她的房間長什麼樣的?
俞鹿驚疑不定,順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記得,被佐伊背著逃離船艙時,這個地方疼了一下。現在看,果然有一道粉紅色的疤痕——大概是被玻璃割傷了。
正常來說,傷口是不會好得那麼快的。是海妖幫她治傷了麼?
俞鹿的眼睫微微顫抖了一下,從貝殼床上滑了下來,試圖尋找出口。果然,這是一個密閉的幻境,那些門和窗戶,都是推不開也踹不爛的。
俞鹿找不到辦法離開,也累了,隻好坐回了整個房間中最舒適的大床上,擔憂著外界的事。
佐伊和她的父王,會知道她莫名其妙就被囚禁在了樊籠裡嗎?
還有釋星,她真的很擔心他的安危。
就算他僥幸回到了亞特蘭蒂斯,考慮到了主線劇情,她也絕對不讓他單獨留在王宮。得儘快離開這裡,找到他才行。
心情越來越焦灼,俞鹿揉了揉眉心,閉上眼睛,想讓自己放鬆一下。在不知不覺中,卻歪在枕頭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在半夢半醒間,俞鹿隱約感覺到了一隻冰冷的手,正在輕柔地撫摸她的頭發和臉。一寸一寸,無比珍惜,仿佛在鑒賞一個收藏品。
當那隻手滑到了她的嘴唇上時,俞鹿一個激靈,終於從冗長的夢中醒來,就看見近在咫尺的床邊,出現了一個修長的黑影。
俞鹿的心臟,差點兒停跳。
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看見了一雙淡金色的眼。
海妖披散著一頭子夜般的長發,耳鰭尖銳,膚色蒼白。臉上出乎意料地,扣著一個輕巧的銀色麵具,隻露出了下半張臉與那雙冰冷美麗的眼。
看他的下頜線條與唇形,若是摘下麵具,應該會是一個非常俊美的青年男子的模樣。
俞鹿的眼光往下一瞄,喉嚨微微發緊。
海妖的尾巴,果然和傳說中一樣,連接著形似海蛇的妖異長尾……
活了一百歲,她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海妖。
不過,細看之下,對方淡金色的眼珠,以及那狹長的眼型輪廓,其實都與釋星的眼睛,有一點相似。
明明淺金色比暗金色更加淡薄透徹,可給人的感覺卻更難以捉摸。
就是因為這一點兒微不足道的相似,俞鹿咽了咽喉嚨,奇異地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剛醒來時那麼害怕了。
海妖對上了她的目光,也沒有因為偷摸她的臉被她抓包這件事,露出一星半點的驚慌神色,十分淡定地收回了手。
俞鹿連忙支起了身子,悄悄地往後退了退,小聲說:“你……你就是弄沉了那艘賞金獵人的大船的海妖嗎?謝謝你救了我,雖然你可能不是為了我去攻擊船的。但怎麼說,也是無意中釋放了我和我的哥哥……我是亞特蘭蒂斯的公主,等我回到家裡,一定會叫我父王好好謝你的。”
她如此急切地表明自己的能力,強調自己的身份,同時暗示之後會給海妖多多的好處,隻是因為,剛才怎麼也找不到幻境出口的事兒,讓她有種惴惴不安的預感——事態似乎要往她不想要的糟糕方向發展了。
孰料,海妖聽了這話,卻沒有心動,還慢慢地俯下身來,貼在她的耳邊,緩緩張嘴,聲音縹緲:“不,我就是為了你才這樣做的。”
“你……認識我?”
海妖直直地看著她,輕聲說:“我從很久以前就見過你,一直都很想得到你。現在,我救了你,你就是我的了。我不需要亞特蘭蒂斯的任何報酬,除非把你給我。”
“我要你留下來,跟我交尾,生下後代。”
俞鹿:“……!!!”
這種話,她和釋星調情時是說過不止一次。但那是特殊的時候。現在突然被一個陌生的海妖當麵這樣要求,俞鹿瞬間就炸毛了:“不行!”
海妖歪了歪頭:“為什麼不行?”
“你太唐突了,而且我有家人,還有我的國家,我怎麼可能留在你這裡?還有……”俞鹿想起了釋星,仰頭,懇求道:“我還有一個寵,剛才那艘大船沉底之前,他還在海麵上。漩渦出現時,他就失蹤了……他沒有魚尾,遊得也不快,很有可能會遇到危險,我得趕緊離開這裡去找他。”
海妖輕哼了一聲,似乎很不以為意:“說不定他已經早你一步回到亞特蘭蒂斯了。”
俞鹿卻搖了搖頭,認真地說:“就算是那樣,我也不能離開他。因為我要是不在,其他人魚肯定會欺負他的。我不能讓他出事!”
“……聽起來,你很重視這個寵侍。”海妖沉默了一會兒,凝視著她,語氣卻變得有些許……古怪的愉悅?
俞鹿察覺到了他態度的微妙變化。這件事,似乎是有商量餘地的。她打起精神,說:“那當然了。”
“如果你有了心愛的對象的話,我自然不會強迫你和我交尾。”海妖頓了頓,盯著她,問:“你愛那個寵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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