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比斯愣了愣,就見到釋星站了起來,暗金色的眸子垂下來,望著他,似乎毫不在意他的威脅,有些譏誚地輕笑道:“你才應該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是麼?”
“……”
“公主殿下不會和任何人魚結婚,她是我的。我絕不會和任何東西分享她。”釋星撣了撣自己的衣襟,拿起了畫具,微微一笑:“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繼續當一個讓我們的感情更進一步的——小醜,那你隨意。沒事的話,我先失陪了。”
盧比斯表情僵硬,呆愣片刻後,怒不可遏。
這個奴隸真是膽大妄為。從小到大,沒有一條人魚敢用這樣的態度對他說話。
趁著釋星轉頭時,盧比斯對著不遠處的一個埋伏在海底森林中的身影,惡狠狠地做了一個“動手”的手勢。
釋星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瞥見前方有銀光乍現,瞳孔猛縮——那是一柄銀色匕首雪亮的刀光。刀尖直直地捅向了他的心臟!
盧比斯微微退後,露出了惡意的笑容。
反正婚事已經不成了,那就乾脆神不知鬼不覺地做掉這個不識趣的寵侍好了。
既能教訓這個家夥,還可以一舉兩得地斷掉卡特的後路。
就算公主懷疑是他動的手,亞特蘭蒂斯王也不會在這個當口,為了一個奴隸的死活,去發動一場戰爭。
而同時,公主因為寵愛這個奴隸,也絕對不可能再嫁給他們國家的任何一個王子了。
他得不到的靠山,也不會讓卡特得到。
下一刻,“噗嗤”一聲,刀刃入肉。
深紅色的血花驀地湧了出來,在海水中蔓延開來。
盧比斯和動手襲擊的手下,都猛地僵住了。
那把刀子插進了釋星的心口,卻仿佛捅進了一團黑霧裡。那裡沒有血溢出,刀子也沒有捅入了血肉裡的凝滯感。
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團漂浮虛幻的影子。
釋星似乎有點兒驚訝,接著,露出了一抹遺憾的輕笑。
但是盧比斯已經看不清了。
因為他自己的心口傳來了劇痛。
劇痛將他從被魘住的狀態脫離出來。
本該受傷的釋星,分明站在了遠處。
而顫抖著低頭看向自己身體,才發現,那把捅向了釋星的匕首,不知為何,直直地插進了他的心窩。匕首的手柄,還握在了他的近侍手裡。
那些染紅了海水的血,都是從他身上湧出來的。
“啊啊啊啊啊——”
……
俞鹿派去的、本該守著釋星的侍衛,因為釋星說想要安靜地待著,所以沒在近處。再加上,沒有聽見呼救聲,兩個侍衛是在釋星失蹤了快三個小時後,才發現異常的。
他們發現異常,還是因為釋星最後出現的地方,出現了異常的水流波動——一大群本不會在海底森林裡出現的嗜血魚類被引來了。
純魚類對海水中的怪異氣味,比人魚還要敏感得多。被洋流稀釋了數百倍的血味,也能讓它們聞訊趕來。
兩個侍衛驚覺不好,遊進去一看,駭然地看見那片空地中,海水彌漫著一片淡淡的粉色。地上倒著盧比斯王子的屍體,他的心口被一把銀色匕首插中了,已經斷氣多時,同時,雙眼大睜,似乎在臨死前,看見了極其恐怖和不可思議的畫麵。
不遠處,還躺著他的近侍的屍體。心口有一模一樣的傷口,也是把那匕首造成的。
從傷口判斷,似乎是這個近侍先對盧比斯動的手,再自儘的。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而本來待在這裡畫畫的釋星,已經不知所蹤了。
到處都找不到他,兩個侍衛終於硬著頭皮,回來將消息遞給了俞鹿聽。
俞鹿聽完之後,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嘴唇也青了。
佐伊以為她聽說了盧比斯和近侍的怪異死狀,感到害怕,連忙攙扶著她,對兩個侍衛說:“你們跟我進去,將這件事稟告給父王聽!”
他想拉著俞鹿一起進去,俞鹿卻掙脫了他的手,說:“不行,哥哥,你去吧。我要馬上去找釋星!”
在原劇情裡,釋星的失蹤,就是劇情崩壞、亞特蘭蒂斯淪陷的開始。
原版本裡,釋星是因為她結婚而失蹤的。如今則是在見到了盧比斯後失蹤,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她必須儘快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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