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爾“操”了一聲:“老子這趟的酬勞可不能就這麼打水漂。”
“讓納森通知政府軍,繼續和反對派周旋,拖延時間,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其餘人,準備好突圍救人。”帕特裡克狀態虛弱,但神智還算清醒,下了命令。
“好,喂,納森,納森……”拉斐爾拿起了通訊器,然而那邊隻傳來了沙沙的刺耳電流聲:“納森?!聽沒聽見我的聲音?!”
沒有回應。
剛才的爆炸發生後,通訊器的信號就差了很多。現在居然還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徹底斷線了。
“媽的,沒信號了,我現在去通知他。”拉斐爾將通訊器扔了,就要站起來,肋骨處卻忽然閃過一陣刺痛,他的嘴唇一抖,就跌回了地上。
“你彆亂動了。”俞鹿扶著他的背,手摸了摸他的肋骨,嚴肅道:“你很可能有骨裂,注意呼吸。”
“那……”
俞鹿抿抿嘴,擦了擦手,說:“要不,就我去吧。反正現在沒有什麼傷員了,我是內部人員,也是大人……”
“哥哥,讓我去吧。”亞瑟深吸口氣,站了起來,說:“我個子小,也更靈活,穿的是平底鞋,不容易被發現。”
俞鹿微驚。拉斐爾也揚眉:“你?”
帕特裡克沒有立刻反對,他沉吟了片刻,看向了那雙和自己相似的綠眸:“你確定要去麼?”
亞瑟堅定道:“確定。”
“好。”帕特裡克說:“將我的槍和地圖給他。”
“不用地圖,這個場館的結構,我已經記熟了。”亞瑟將那支槍塞進了自己的褲腰帶裡,說:“喬伊斯誇過我的速記的。”
“你這小子。”拉斐爾笑罵。
亞瑟抬起頭,一瞬間,眼前有個身體放大了。俞鹿衝了上來,緊緊地抱了他一下:“萬事小心!”
同時,她的手腕輕輕一轉,借著這個擁抱的動作,偷偷將一個小玩意兒貼到了他的後頸上。
亞瑟的心跳微微加促,沒有發現俞鹿的小動作。他溫順地將小臉埋在了她肩上,點了點頭。最後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才側身潛出了宴會廳,沒入了無邊的黑夜裡。
襲擊發生後,場館裡的照明係統已經癱瘓了。到處都是一片恐怖的死寂,仿佛燈光會召來死神,隱身在黑暗中才是最安全的。
夜風中,樹影沙沙,亞瑟猶如一道幽靈,貓著腰,快而輕巧地穿過了聯賽比賽場地、一排排空蕩蕩的觀眾席,朝著目的地奔去。
這片麵積極大的場館,仿佛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幅立體的地圖。很快,亞瑟就找到了那座佇立在夜幕下的建築,以及隱藏在樹上的雇傭兵了。那個熟悉的側臉,不是剛才還在和他們通訊的納森,又能是誰。
亞瑟剛一接近,納森就已經發現他的到來了,一怔後,收起了槍:“小少爺,你怎麼來了?!”
亞瑟不再耽擱時間,將要轉達的話都告訴了他。納森立刻召來了兩個同伴,讓他們去通知政府軍拖延時間,自己這一邊開始準備突入。
亞瑟跟在他身邊,問:“對方有多少人?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粗略估計,有十人左右。”納森蹲了下來,看向了那座建築,沉聲說:“那建築的圍牆子彈是射不穿的,裡麵情況不明。那扇落地窗的角度很微妙,很大一部分都朝向了低矮的建築,這就導致了狙擊手視角受限。”
幾個雇傭兵也過來,商量了起來。
“突入點有三處,正門、落地玻璃窗、還有屋頂。”一個雇傭兵抽煙,說:“在屋頂給他們製造一點混亂,然後同時從玻璃窗和正門突入吧。”
這群武裝分子也許是慌不擇路,衝進的恰好是機甲聯賽場地的一個展覽廳。為了汲取充足的天然光照,那個展覽廳的屋頂是純然透明的拱形玻璃,如同一個撐開的蘑菇傘。它材質特殊,不僅陡峭,而且無比光滑。
雇傭兵平時使用的攀爬固定器,很難在這種材質的平麵上吸穩,以負荷起他們的體重。如果攀爬中途,固定器鬆了,一來,會發出響聲,驚動下方的人。隔著透明玻璃,那人很可能會被底下的人射成篩子。就算不射成篩子,屋頂一碎,也會掉下去。二來,如果滾下來時,慣性太大,沒有抓穩石頭邊緣,還可能會一路滑下來,摔到一樓去,變成肉醬。
這時,那個去聯絡的雇傭兵回來了:“已經和政府軍說了,他們那邊也在試圖捕獲和竊聽武裝反對派的對話,似乎裡麵有兩方勢力,在為了是否突圍而出而爭執著。”
“不奇怪,不是說反對派請了白鷗為外援麼?那十個人裡肯定有白鷗的成員。”納森擦了擦臉頰,嘲諷道:“可能白鷗的人之前並不知道,這些反對派的家夥根本沒有打算活著離開這裡。白鷗想賺錢,但不想賠命,現在才發現自己似乎被騙進來了,肯定要翻天。”
“總之現在他們的注意力有點被分散了,不過情況也有點不對頭,萬一內訌了,哈特就危險了。政府軍答應儘量為我們拖延二十分鐘的時間。”
“二十分鐘,時間不多了,那就試試吧。”納森站了起來,咬牙道:“我去屋頂,你們各就各位。”
亞瑟的血管裡,仿佛有什麼輕微灼熱刺痛的東西在沸騰,推動著他,捏緊拳頭,上前一步:“納森,我和你一起上去。”
今晚第一次直麵雇傭兵們殘酷的任務,讓亞瑟越發明白——進攻是最好的防守。要保護己方,最穩妥的方式,就是讓敵人無法活著離開那座建築。
“不行!”納森下意識地拒絕了。
“行!我體重輕,固定器拉得住我。你在我後麵的圍牆處保護我,萬一我真的滑下來了,也有你接住……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亞瑟將身上過重的槍解了下來,道:“時間不多了,快告訴我上去了以後要做什麼!”
“……”納森和彆的雇傭兵對視了一眼,咬牙一點頭。
十分鐘後。
納森的大手攀在了屋頂邊緣的那圈石頭上,整個人用攀登繩索懸掛在了數十米高的牆壁上。
等納森停穩了,他身上的亞瑟,就踩著他的肩,將納森當成了梯|子,靈活地往上爬去。
對於常年接受負重攀岩訓練、扛著重型武器到處跑的雇傭兵而言,背著一個半大的孩子攀爬上去,根本不算什麼事兒。
高空的風大吹得人晃蕩。亞瑟輕籲了一口氣,一隻膝蓋及地,一隻腿蜷起,蹲在了屋頂邊緣,這裡萬幸還有一圈十厘米寬的石頭邊緣,可以讓他落腳。前方就是拱形的玻璃屋頂了。朝下看去,能看見底下燈火通明的大廳裡,人都變得十分渺小,但還是可以看清楚他們的特征。
“裡麵情況怎麼樣?”後方的納森說:“彙報敵人的數目、位置,人質的位置和狀況。”
“十個武裝分子。”亞瑟頓了頓,觀察了一陣,說:“哈特還活著,在正門進去十一點鐘的方向,有兩人用槍挾持著他。”
哈特的臉色慘白,頭發亂糟糟的,被五花大綁著坐在角落裡。兩個反對派用槍指著他的後腦勺。
餘下的八人裡,看他們的衣著,以及目前的站位,其中兩人顯得格格不入,似乎並不屬於反對派,而是白鷗的成員。
納森將這些信息都傳給了其他雇傭兵,便對亞瑟說:“行動!”
作者有話要說: 【腦洞小劇場】
俞鹿:你們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也遊不出我的魚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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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撒花花鴨!(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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